壞教慾 Bad Education

導演：派德羅阿莫多瓦
國別：西班牙
年份：2004
片長：109min
規格：35mm
得獎紀錄：
2004年紐約影評人協會最佳外語片
2004年Valdivia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
(蓋爾賈西亞貝納 Gael Garcia Bernal)



雖然久仰大名，卻從未看過阿莫多瓦的作品，所以「壞教慾」成了我對大師電影的初體驗，同時也是朝聖。


影片一開始就使用大量色彩鮮豔的拼貼藝術吸引了觀眾的目光，特別是紅色，像是熾熱得快要燃燒的慾望。然而這雖是一部異色電影，卻沒有想像中的色情。阿莫多瓦的電影有著西班牙一貫濃烈的情慾，性感、煽情，但並不刻意賣弄風情。儘管劇情幾乎圍繞著扮裝癖、戀童癖、同性戀，不過這只是導演希望藉這些特異的角色來營造一種情境，敘述一個故事，不帶過多的道德批判，觀眾卻能從中得到許多省思，關於性與罪惡，同時也關於教會。所以我們看到了小男孩的恐懼，卻不見神父性侵害男童的畫面，直到年幼的伊納修說出：「我再也不相信上帝，所以也不怕地獄了」，彷彿預言了他往後的墮落，著實令人心碎。我們知道伊納修因為童年的陰影，使他後來變成一個吸毒的變性人，但真正的過程導演都省略了。過程的省略並沒有削弱劇情的發展，反而因為如此，當我們突然看到那個墮落的伊納修，再對比從前那個擁有天使般歌聲的純真小男孩時，心中的震撼與惋惜也變得更加強烈。


在氣氛的營造與扣人心弦的程度上，阿莫多瓦無疑贏過很多好萊塢大導演。高難度的戲中戲，我覺得是全片最有看頭的地方。兩者的銜接不但不突兀，而且總讓觀眾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場面調度的高超功力讓人激賞。青梅竹馬的安立奎與伊納修，因為神父愛上了伊納修，而遭到無情的拆散，從此十幾年間兩人未再相見。然而隨著一個自稱伊納修的男子，帶著一本改編自他們童年故事的劇本出現後，已經成為導演的安立奎心中便浮起陣陣漣漪，事實的真相也就此一步步地展開。太多的疑問促使安立奎去尋找他要的答案，但情慾像一座迷宮，陷入後往往很難全身而退，他越尋找就越發現其中的複雜隱含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導演像抽絲剝繭般，一層層的推演，也像俄羅斯娃娃一樣，層層堆疊，每打開一個就有不同的驚喜，最後大大出人意料之外的聳動結局，更是顯出導演的巧思及創意。


除了導演外，整部電影最令人讚嘆的就是男主角蓋爾賈西亞貝納了。不僅一人分飾三角，而且十分精準的呈現出每個角色的性格與神韻，相信看過的人都不會忘了他飾演扮裝皇后莎哈拉的那一場戲，勾魂的眼神、嫵媚的姿態，比女人還女人，實在很難跟「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裡的性格帥哥聯想在一起。此外他還能忽壯忽瘦，時而單純熱情時而狡猾難測，演技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大尺度的裸露戲，看得出來確實有好好練過，為戲犧牲得徹底。不過這樣的犧牲是很值得的，因為全世界觀眾的目光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好電影與好音樂的搭配總讓人回味無窮，看完「壞教慾」後，那首「Moon River」始終在我腦海裡縈繞不去。經典的「第凡內早餐」主題曲改由男童純淨如天籟的嗓音詮釋，隨著陽光灑落的河面緩緩流瀉，彷彿一切的純真與美好都隨之而去、不再復返，留下的是無限的懷念與哀傷。電影裡大量出現的舊海報與舊戲院，流露出懷舊的風情，似乎代表阿莫多瓦那揮之不去的鄉愁，也讓全片在神祕的色彩之外蒙上了淡淡的憂愁，相當感人。


英文官網：http://www.sonyclassics.com/badeducation/intro.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