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5-12 16:13:16amani
壹週刊報導和平醫院及sars
[轉錄]SARS九命冤死 和平院長謊言殺人來源:2003.5.8壹週刊
五月六日,在大批記者簇擁下,台北市長馬英九到和平醫院護理長陳靜秋的靈前捻香祭拜。陳靜秋的先生唐四虎在鎂光燈中,神情黯然地告訴馬英九:「如果早一、二週就開始穿防護衣戴口罩,和平感染的事就可以避免。」
唐四虎溫厚地點到為止,自責「沒有好好保護靜秋」,他明白,真正未保護陳靜秋的,是她奉獻近二十年青春的和平醫院。陳靜秋的親人說:「和平院長吳康文把靜秋整得很慘。」
◎為拍馬屁吳康文吃案
從四月二十二日台北市立和平醫院爆發大感染後,本刊即在院內外同步進行追蹤採訪,經過兩週深入調查,赫然發現,出自和平醫院B棟八樓的SARS死亡病患,從陳靜秋、蔣先生到林姓看護工,全是冤死的。
本刊發現,和平醫院8B病房早在四月初就已收治SARS病患,但當時,台灣沉醉在SARS「三零」紀錄中,台北市政府沾沾自喜以為防疫成功,衛生局長邱淑提還痛斥中央,一副捍衛勇士姿態。
和平院長吳康文不敢觸長官霉頭,乾脆吃案。他粉飾太平,完全未通報,公然違反傳染病防治條例,依法已可撤銷醫生證書,醫院也必須停業;他還昧著良心欺騙護士,指院內沒有SARS病人,甚至把未染SARS的病人往8B病房丟。直到二十二日,感染的醫護人員多達七人,紙包不住火了,才向衛生局通報,但疫情已一夕潰堤。
被吳康文欺瞞的病患和醫護人員,在封院之前,已陸續到台大、仁濟、高雄長庚等醫院就診,九百多名員工和數千病患,早已將SARS擴散全台。封院至今短短二週,和平光8B已有二、三十位醫護人員感染,全台更有高達一百四十個病例,都來自和平這個罪惡的淵數,更使台北市萬華區、中正區,面臨下一波更嚴重的社區感染危機。
凶悍的SARS病毒,在惡毒的人心中找到溫床,護理站的陳靜秋,成了院方顢頇下的第一位犧牲者。
◎官僚殺人葬送九條命
目前在松山醫院隔離的8B病房督導王祖琪坦承:「四月初就有SARS病患住進8B,當時為了怕媒體知道,上面要求不能對外透露。」
在吳康文的謊言下,和平已添九條冤魂,荒謬的是,吳康文分明是「防疫罪人」,卻憑著和台北市府會的良好關係,不但未被市府追究失職之責,還塑造成「抗疫英雄」。
五月四日下午,吳康文因發燒三十七.八度前往台大就診,未達攝氏三十八度標準,隔天台大也表示他未感染SARS,他卻賴在台大不走,自稱要隔離十
天。
據了解,馬英九對吳康文擅離戰場很生氣,只好要求已經於五月三日離開和平醫院的前台北市衛生局長葉金川,再回醫院坐鎮。四日晚上十點多,葉金川返回和平時,臉色難看。
和平封院至今,吳康文、專責防堵SARS的感染控制室主任林榮第,竟一步未踏進B棟。主帥貪圖官位,將士貪生怕死,和平醫院在吳康文管理失當、疏忽和隱瞞SARS疫情下,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和平成為大感染源,除了吳康文,台北市衛生局長邱淑媞督導疏失,也必須負責。
國衛院臨床研究組主任蘇益仁說,早在四月十五日發現在和平就診的曹姓婦人染病後,他就打電話給邱淑媞,要求立即對和平做感染控制,邱卻沒有處理,「太遺憾了,和平事件本來是可以制止的。」
本刊還原陳靜秋等人枉死真相,揭穿吳康文「官僚殺人」的面目。
◎抗疫炮灰 陳靜秋
陳靜秋平時在B棟八樓工作。她從急診護士做起,在和平已十幾年。四月九日,一位曹姓婦女在和平就醫,之後轉送新光醫院,證實罹患SARS;平常很照顧部屬,常泡中藥茶給同事喝的陳靜秋,立刻提醒護理站同事要注意安全。
陳靜秋對SARS的謹慎,卻敵不過院方惡意欺瞞的謊言。四月十六日,她在護理站聽說,已有SARS病患送進8B病房,為了讓同仁安心,她特別去問督導王祖琪。王袓琪回說:「沒有,SARS病患住在7B,離我們遠遠的,我們這邊住的是肺結核病人,大家不要擔心!」
陳靜秋以為照顧的是肺結核病人,只穿簡單的隔離衣,戴上口罩,自由進出,卻不知道,她照顧的是SARS病患,必須穿全套防護衣。
四月十七日,陳靜秋出現SARS明顯症狀,發高燒和咳嗽,隨後,8B護理站書記和多位護士也陸續發燒,王祖琪仍堅稱:「這裡沒有SARS病人。」讓大家仍不以為意。
◎黑心醫師隱瞞奪人命
四月中旬後,隨著醫護人員的散播,8B一半的病人都發燒了,大家都懷疑感染SARS,林榮第卻「眾人皆醒我獨醉」地強調:「都是感冒而已。」並指陳靜秋可能是泌尿道感染。當時,媒體對SARS的報導愈來愈多,連沒有醫學常識的病患也警覺了,林榮第刻意矇騙,卻硬說是感冒,也未替他們照X光片。
一位8B護士回憶說:當時院內一定有人知道8B住進SARS病患,只是都用騙的,害醫護人員全部感染,「阿長」(指陳靜秋)也因此送命。」
一再騙護士的林榮第,平常拚命賺錢,醫院門診論件抽成,他的抽成是全院醫師最高的。但封院前兩週,林榮第曾公開說,和平的政策是不收SARS病患。以往他根本不收肺結核病患,SARS出現後,四月中旬,卻拚命收,護士若有所悟地說:「原來他是要占床,也好唬弄我們。」
陳靜秋發病後曾跟先生說:「林榮第主任要負責任。」
陳靜秋帶著SARS病毒,在8B工作到四月二十一日,直到發高燒又全身痠痛,才到和平急診處打點滴。她在急診處躺了一天,如此明顯的感染症狀,林榮第竟還放她回家,也未向衛生局通報。
◎隱匿不報錯過治療期
二十二日,陳靜秋已不信任和平的醫療技術,乾脆自己在家打點滴。她懷疑可能罹患S4RS,打點滴無效後,下午就到耕莘醫院住院。
她在耕莘醫院時,仍未戴口罩,只是掩著口鼻和丈夫說話。一直到二十三日因為病情惡化,自己到台大就醫後,轉送林口長庚,七天後,五月一日清晨五時就不治死亡。
陳靜秋的先生唐四虎質疑:「從二十二日覺得不舒服到走了(死亡),速度太快,根本無法接受。」事實上,陳靜秋從在和平醫院發病直到過世,已經兩週了。
根據國衛院臨床研究組主任蘇益仁研究,SARS發病後十到十五天進入死亡高峰期。病患能在前十天妥善醫治,治癒率高達九成,一旦進入高峰期,死亡率就達五○%。
如果和平醫院能在四月十六日的第一時間,告知8B護理站人員,病房有SARS病患,陳靜秋有了防護和戒備,可能不會得SARS。
當8B護理站多人陸續發燒、咳嗽後,若督導能立即向上通報,陳靜秋也有九成康復機會。甚至,陳靜秋二十一日去和平急診處,如果院方能立即以SARS病患加以治療,她都還有活命的可能。遺憾的是,陳靜秋一直被院方欺瞞,終於冤死。
◎模糊焦點送入忠烈祠
陳靜秋死亡的消息傳進院內,很多護士當場呆掉,連哭都哭不出來。一位男檢驗師因此緊張得精神錯亂,吃了精神科的藥才穩定。另一位男性員工在電話中和老婆同聲痛哭,和平員工不滿的情緒漲到臨界點。
一位護士說:「封院前,醫院騙了陳靜秋,封院後還繼續騙下去。督導為了要A棟的護士到B棟照顧SARS病人,竟說謊:『放心,不會派妳去照顧SARS病人。』結果一到B棟,都是照顧SARS病患。」和平封院後的交叉感染,也因而開始。
8B督導王袒琪承認未及早通報有SARS病患,但林榮第對他「把SARS當感冒」的誤判,連說三聲「沒有」,就掛斷電話。
林榮第的否認,不能掩蓋他和吳康文等人是劊子手的事實。為了模糊焦點,繼續欺瞞大眾,台北市政府竟昧於真相,將陳靜秋製造為「抗疫英雄」,表彰入忠烈祠,發放千萬元慰間金,企圖把吳康文以降的欺瞞與疏忽,全都一筆勾銷。
陳靜秋確有南丁格爾的奉獻精神,但她自己並不知道已成「抗疫英雄」,她只是無助的病患,被蒙著眼成了砲灰,不但不知照顧的是SARS病患,甚至求助無門。
陳靜秋何其無辜,而因院方欺瞞,以致魂斷和平的病患,甚至探病親友家屬,更是何其可憐。
五十四歲住新店的蔣先生有腎臟病,四月九日中風住進和平醫院,在內科加護病房住了五天,十四日轉至8B病房,等於掉進病毒室。當時他中風已大致康復,準備出院。但十七日,當陳靜秋和其他護士開始出現SARS發燒症狀後,隔天他也發燒。
但是,和平醫院又隱瞞蔣先生罹患SARS的事實。十七日,有七位家屬去醫院探望他,其中六人在十九日陸續出現發高燒的SARS症狀。
蔣先生在二十四日不治死亡,是和平醫院延誤通報造成冤死的首例。
◎隱瞞死因證明兩版本
當天,和平醫院開給他服兵役的家屬請喪假的證明書上寫著:「急性呼吸衰竭、中風和尿毒。」但到了封院第五天,開出的死亡證明書上,與SARS有關的「急性呼吸衰竭」卻不見了,改成「心室頻脈」。
兩份證明書都是由和平的胸腔內科主任羅志鵬所開,同一個病人,同一個醫師,證明卻不同,和平明顯隱瞞SARS瘦情。
七位家屬中唯一目前沒有感染的劉女士向本刊記者表示,十九日大家發病後,懷疑是罹患SARS,向和平醫院8B住院醫師詢問,醫師竟回答說:「不會,你們是感冒受風寒而已,SARS都送到台大等醫學中心,我們這邊沒有。」
醫師還說:「你們都沒有咳嗽,怎麼會是SARS。」家屬不放心,建議病房內應隔離消毒,沒想到,醫師在請示林榮第後回說:「病人太多,不打掃了。」之後只發給每人一個口罩。當時8B病房已SARS病毒滿天飛,林榮第竟拿人命開玩笑。
受感染的蔣太太及蔣的小妹,發病後住在和平隔離病房,劉女士說:「醫院每天只發兩顆抗生素,根本沒有免疫球蛋白。」有護士懷疑,難道院方為了隱瞞病情,連治都不治?
和陳靜秋同在五月一日死亡的一位郭姓SARS病患,則是因為延誤通報而死,過程中,和平醫院和台大醫院都難辭其咎。
有心臟病的郭先生,四月十四日因發燒、氣喘,到和平醫院急診處就診。急診住院醫師十分輕忽,也沒依程序檢驗,直接詢問病史後,以心臟病醫治,給藥後就讓他回家。
隔天,郭先生照喘,再到和平醫院急診,醫護人員還是只給藥。郭先生不再信任和平醫院,二十三日改到號稱醫界龍頭的台大醫院急診處看病。
台大是國內第一線對抗SARS的主力,但台大急診處對郭先生卻也同樣以心臟病來醫治,郭先生在心臟科一般病房住了四天,直到四月二十六日,台大醫院重新檢視他的X光片,才發現他是SARS病患。
郭先生從發病到知道是SARS病患,足足花了十二天,不但錯過了將他從SARS魔掌中挽回生命的黃金時期,更讓他成為可能的傳染源。
與他同處和平急診處病房的兩個病患,及兩位急診處醫護人員都染上SARS,而和平醫院8B護理站醫護人員也強烈懷疑,造成她們護理站大傳染,並可能間接導致護理長陳靜秋死亡的隔離病房SARS病患,可能就是郭先生急診處同病房的兩位之一。
於四月一日才到和平醫院報到的林姓看護工,也是和平醫院延誤通報下的一條冤魂。他屬於優美公司職員,報到時經健康檢查,一切正常。
他平常在7B服務,但喜歡到8B串門子。四月中旬,他出現發燒、咳嗽等SARS症狀,但沒有就醫,還是在七、八樓閒來回穿梭,SARS病毒也隨著他到處傳播。直到四月二十四日和平封院後,才把他列為通報病例,二十八日即不治死亡。
事情爆發後,院方對外還公開撒謊,對媒體強調「林姓看護工是二十四日才發病」。
吳康文對SARS漫不經心的罪狀,罄竹難書。早在四月一日,衛生署在桃園醫院舉辦SARS防疫醫護人員講習時,和平醫院竟未派任何人出席。
◎專家建議吳康文不理
四月初之後,他和林榮第等人就不斷延遲通報、隱匿疫情,十六日醫護人員感染,他也不理;依法,未通報法定傳染病的醫院,可停業一年;醫生則應撤銷執照。
然而,任憑他們如何荒腔走板,還是「好官我自為之」,市府放縱不處理。
二十二日,疾病管制局入院了解後,當場建議封院,另覓他處隔離病患,並做分區分級隔離管制,吳康文竟也不理睬,導致疫情持續蔓延。美國疾病管制局(CDC)官員在電話回報美國時,曾提及「Ooutoforder(失控)」,最初被誤解為「台灣疫情失控」,但經美國專家解釋,他們指的「失控」是指「和平醫院失控了!」
五月四日晚上十點多,葉金川返回和平時,臉色難看,他透過院內廣播,向全院說:「有人不顧A、B棟隔離政策,在封院後第四天,私自調一位B棟護士到A棟院長室幫忙,可能將B棟SARS病毒又散播到A棟。」葉金川雖然沒點名,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指責吳康文。
◎發燒為由厚顏急開溜
荒誕的是,吳康文非但沒事,還在媒體的煽情渲染、胡亂吹捧下,成了「抗SARS英雄」。
四月三十日,和平醫院送出第一批醫護人員,吳康文站在媒體攝影機都拍得到的位置,揮手說:「我會堅持到最後一分鐘,與SARS奮戰到底。」儼然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樣子。其實,他當時看到葉金川撤走,自己也想開溜。
四天後,他體溫升高三七.八度,根本未達SARS發燒標準的三十八度,他就以自己可能感染SARS,急忙把所有媒體叫到中華路大門口,拍他光榮出院就醫,順便沾點陳靜秋抗疫英雄的光彩。
沒想到,院內的人識破,悄悄把中華路大門關起來,藏起鑰匙,吳沒辦法,急得在院內繞圈子,碰到兩個醫護人員,還急著問他們:「車子備好沒?」醫護人員搞不清他說什麼,他也顧不得,繼續找出路,不久,這兩名人員看到吳從廣州街出口出來,不禁脫口連說:「垃圾!垃圾!」
◎回鍋和平吳哲珠關說
當時,和平還有十幾位體溫超過三十八度的準SARS病患,躺在急診處觀察。他們看到電視的報導,都很訝異:「什麼時候SARS的發燒標準也改了?」
五月五日,台大醫院證實吳康文沒有SARS,也退了燒,吳康文卻不回醫院,之前做秀假扮抗疫英雄,完全洩底。
經過這件事,馬英九也看清了吳康文,但是,馬英九更應該檢討,當初重用這個醫界敗類的,正是他自己。
二○○○年八月,已從市立醫院下台的吳康文,能回鍋和平醫院,完全是透過他與台北市議長吳碧珠的深厚交情,向馬英九遊說關說而來,如今釀成和平慘禍,馬英九難辭其咎。
現年六十三歲的吳康文,中國醫藥學院畢業,得到日本昭和大學醫學博士後,早年曾短暫任職仁愛醫院及婦幼醫院小兒科,之後就一路「當官」,從台北市龍山區衛生所所長,一路做到衛生局的保健防疫科和醫政科長。
為了讓自己的仕途更順遂,吳康文開始遊走政冶圈,與議員搏感情,終於在一九八七年,黃大洲擔任市長期間,順利當上首屆忠孝醫院院長。
◎操守不佳扁營拉下馬
資深的民進黨台北市議員周柏雅指出,吳康文很會經營人脈,與泛藍議員關係不錯,更是現任議長吳碧珠的好朋友,因吳碧珠常年是警政衛生委員會委員,業務直接相關。
吳康文靠著拉關係,攀爬到市立醫院裡評鑑最優的仁愛醫院院長,他之前在忠孝醫院的一件電腦採購貪瀆弊案,也被掀出來,他遭起訴,求刑六年。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陳水扁當市長時,為了改革市醫體系,趁吳康文等人在國外時,一口氣迅速撤換八家市立醫院院長,改降為顧問醫師。當時衛生局說,這是針對「醫院管理效率不彰、風評欠佳或已擔任院長多年者」進行調整。熟悉內情人士說,吳康文是因為操守有問題,才被扁團隊拉下馬。
一名女醫師說,業界都知道吳康文是「百萬院長」,他雖有貪汙下台的惡紀錄,到和平後仍我行我素,一般醫師晉升,得百萬元才能打通關。
去年和平醫院醫療副院長李世虎因病去世,留下的職缺,許多醫師爭破頭,院內就流傳「八十萬元當副院長」的信函。
◎無恥官僚馬英九縱容
有位醫師在吳上任時的農曆春節,拿了兩瓶酒前往拜年,吳一直婉拒:「我是不收同仁的東西的。」這位醫師聽了很窩心,沒想到,他才走到門口,吳康文就對他說: 「你過年後再來吧!」
這位醫師心灰意冷地說,連業績良好的資深主治醫師,要求擔任並不占缺的「院聘主任」時,都被吳康文三番兩次拒絕,最後才被媒體記者提醒,是因為沒送錢才當不了主任。
馬英九所用的吳康文、邱淑媞等人,出了事,連一句檢討、道歉的話都沒有,遑論下台負責,他們只會在媒體製造英雄、愚弄百姓。可嘆的是,被民眾寄予厚望的馬英九,竟也成了跛腳市長,對吳等人軟弱無能、毫無處置,甚至被這些無恥官僚牽著鼻子走。
每個SARS冤魂都需要一個理由,抗S4RS不需要英雄,只需要對生命的尊重,馬英九必須立刻開革用謊言殺人、草菅人命的吳康文等人,才能讓在「和平慘案」中蒙難的陳靜秋等人瞑目,給全國擔心受害的民眾一個交代。
◎壹週刊聲明
SARS疫情失控,台北市和平醫院封院,本刊兩位記者在院內採訪,因此同遭隔離。
媒體記者身繫採訪事實、報導真相的天職;和平醫院封院決策粗糙、狀況混亂、感染人數攀升,台北市政府在記者會中一味粉飾太平,已傷害公眾權益,媒體唯有深入第一線,才能挖掘事實與真相,揭穿官僚的謊言。
深入和平醫院採訪的本刊記者完全遵守隔離規定,隨著和平醫院逐步實施分棟、分層隔離措施,採訪範圍也逐漸縮限,採訪後則留院繼續隔離,本刊並送入防護衣和口罩等保護他們安全。記者採訪時,發現院內極度缺乏防護面罩、防護衣及免洗長襪等物資,本刊更立即送一百套八院,供醫護人員使用。
疫區如戰場,本刊記者如同戰地記者,在這場攸關全民生命安危的戰爭中,全力調查真相,因為,第一線真實的報導,是《壹週刊》對讀者的責任。
《壹週刊》編輯部
五月六日,在大批記者簇擁下,台北市長馬英九到和平醫院護理長陳靜秋的靈前捻香祭拜。陳靜秋的先生唐四虎在鎂光燈中,神情黯然地告訴馬英九:「如果早一、二週就開始穿防護衣戴口罩,和平感染的事就可以避免。」
唐四虎溫厚地點到為止,自責「沒有好好保護靜秋」,他明白,真正未保護陳靜秋的,是她奉獻近二十年青春的和平醫院。陳靜秋的親人說:「和平院長吳康文把靜秋整得很慘。」
◎為拍馬屁吳康文吃案
從四月二十二日台北市立和平醫院爆發大感染後,本刊即在院內外同步進行追蹤採訪,經過兩週深入調查,赫然發現,出自和平醫院B棟八樓的SARS死亡病患,從陳靜秋、蔣先生到林姓看護工,全是冤死的。
本刊發現,和平醫院8B病房早在四月初就已收治SARS病患,但當時,台灣沉醉在SARS「三零」紀錄中,台北市政府沾沾自喜以為防疫成功,衛生局長邱淑提還痛斥中央,一副捍衛勇士姿態。
和平院長吳康文不敢觸長官霉頭,乾脆吃案。他粉飾太平,完全未通報,公然違反傳染病防治條例,依法已可撤銷醫生證書,醫院也必須停業;他還昧著良心欺騙護士,指院內沒有SARS病人,甚至把未染SARS的病人往8B病房丟。直到二十二日,感染的醫護人員多達七人,紙包不住火了,才向衛生局通報,但疫情已一夕潰堤。
被吳康文欺瞞的病患和醫護人員,在封院之前,已陸續到台大、仁濟、高雄長庚等醫院就診,九百多名員工和數千病患,早已將SARS擴散全台。封院至今短短二週,和平光8B已有二、三十位醫護人員感染,全台更有高達一百四十個病例,都來自和平這個罪惡的淵數,更使台北市萬華區、中正區,面臨下一波更嚴重的社區感染危機。
凶悍的SARS病毒,在惡毒的人心中找到溫床,護理站的陳靜秋,成了院方顢頇下的第一位犧牲者。
◎官僚殺人葬送九條命
目前在松山醫院隔離的8B病房督導王祖琪坦承:「四月初就有SARS病患住進8B,當時為了怕媒體知道,上面要求不能對外透露。」
在吳康文的謊言下,和平已添九條冤魂,荒謬的是,吳康文分明是「防疫罪人」,卻憑著和台北市府會的良好關係,不但未被市府追究失職之責,還塑造成「抗疫英雄」。
五月四日下午,吳康文因發燒三十七.八度前往台大就診,未達攝氏三十八度標準,隔天台大也表示他未感染SARS,他卻賴在台大不走,自稱要隔離十
天。
據了解,馬英九對吳康文擅離戰場很生氣,只好要求已經於五月三日離開和平醫院的前台北市衛生局長葉金川,再回醫院坐鎮。四日晚上十點多,葉金川返回和平時,臉色難看。
和平封院至今,吳康文、專責防堵SARS的感染控制室主任林榮第,竟一步未踏進B棟。主帥貪圖官位,將士貪生怕死,和平醫院在吳康文管理失當、疏忽和隱瞞SARS疫情下,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和平成為大感染源,除了吳康文,台北市衛生局長邱淑媞督導疏失,也必須負責。
國衛院臨床研究組主任蘇益仁說,早在四月十五日發現在和平就診的曹姓婦人染病後,他就打電話給邱淑媞,要求立即對和平做感染控制,邱卻沒有處理,「太遺憾了,和平事件本來是可以制止的。」
本刊還原陳靜秋等人枉死真相,揭穿吳康文「官僚殺人」的面目。
◎抗疫炮灰 陳靜秋
陳靜秋平時在B棟八樓工作。她從急診護士做起,在和平已十幾年。四月九日,一位曹姓婦女在和平就醫,之後轉送新光醫院,證實罹患SARS;平常很照顧部屬,常泡中藥茶給同事喝的陳靜秋,立刻提醒護理站同事要注意安全。
陳靜秋對SARS的謹慎,卻敵不過院方惡意欺瞞的謊言。四月十六日,她在護理站聽說,已有SARS病患送進8B病房,為了讓同仁安心,她特別去問督導王祖琪。王袓琪回說:「沒有,SARS病患住在7B,離我們遠遠的,我們這邊住的是肺結核病人,大家不要擔心!」
陳靜秋以為照顧的是肺結核病人,只穿簡單的隔離衣,戴上口罩,自由進出,卻不知道,她照顧的是SARS病患,必須穿全套防護衣。
四月十七日,陳靜秋出現SARS明顯症狀,發高燒和咳嗽,隨後,8B護理站書記和多位護士也陸續發燒,王祖琪仍堅稱:「這裡沒有SARS病人。」讓大家仍不以為意。
◎黑心醫師隱瞞奪人命
四月中旬後,隨著醫護人員的散播,8B一半的病人都發燒了,大家都懷疑感染SARS,林榮第卻「眾人皆醒我獨醉」地強調:「都是感冒而已。」並指陳靜秋可能是泌尿道感染。當時,媒體對SARS的報導愈來愈多,連沒有醫學常識的病患也警覺了,林榮第刻意矇騙,卻硬說是感冒,也未替他們照X光片。
一位8B護士回憶說:當時院內一定有人知道8B住進SARS病患,只是都用騙的,害醫護人員全部感染,「阿長」(指陳靜秋)也因此送命。」
一再騙護士的林榮第,平常拚命賺錢,醫院門診論件抽成,他的抽成是全院醫師最高的。但封院前兩週,林榮第曾公開說,和平的政策是不收SARS病患。以往他根本不收肺結核病患,SARS出現後,四月中旬,卻拚命收,護士若有所悟地說:「原來他是要占床,也好唬弄我們。」
陳靜秋發病後曾跟先生說:「林榮第主任要負責任。」
陳靜秋帶著SARS病毒,在8B工作到四月二十一日,直到發高燒又全身痠痛,才到和平急診處打點滴。她在急診處躺了一天,如此明顯的感染症狀,林榮第竟還放她回家,也未向衛生局通報。
◎隱匿不報錯過治療期
二十二日,陳靜秋已不信任和平的醫療技術,乾脆自己在家打點滴。她懷疑可能罹患S4RS,打點滴無效後,下午就到耕莘醫院住院。
她在耕莘醫院時,仍未戴口罩,只是掩著口鼻和丈夫說話。一直到二十三日因為病情惡化,自己到台大就醫後,轉送林口長庚,七天後,五月一日清晨五時就不治死亡。
陳靜秋的先生唐四虎質疑:「從二十二日覺得不舒服到走了(死亡),速度太快,根本無法接受。」事實上,陳靜秋從在和平醫院發病直到過世,已經兩週了。
根據國衛院臨床研究組主任蘇益仁研究,SARS發病後十到十五天進入死亡高峰期。病患能在前十天妥善醫治,治癒率高達九成,一旦進入高峰期,死亡率就達五○%。
如果和平醫院能在四月十六日的第一時間,告知8B護理站人員,病房有SARS病患,陳靜秋有了防護和戒備,可能不會得SARS。
當8B護理站多人陸續發燒、咳嗽後,若督導能立即向上通報,陳靜秋也有九成康復機會。甚至,陳靜秋二十一日去和平急診處,如果院方能立即以SARS病患加以治療,她都還有活命的可能。遺憾的是,陳靜秋一直被院方欺瞞,終於冤死。
◎模糊焦點送入忠烈祠
陳靜秋死亡的消息傳進院內,很多護士當場呆掉,連哭都哭不出來。一位男檢驗師因此緊張得精神錯亂,吃了精神科的藥才穩定。另一位男性員工在電話中和老婆同聲痛哭,和平員工不滿的情緒漲到臨界點。
一位護士說:「封院前,醫院騙了陳靜秋,封院後還繼續騙下去。督導為了要A棟的護士到B棟照顧SARS病人,竟說謊:『放心,不會派妳去照顧SARS病人。』結果一到B棟,都是照顧SARS病患。」和平封院後的交叉感染,也因而開始。
8B督導王袒琪承認未及早通報有SARS病患,但林榮第對他「把SARS當感冒」的誤判,連說三聲「沒有」,就掛斷電話。
林榮第的否認,不能掩蓋他和吳康文等人是劊子手的事實。為了模糊焦點,繼續欺瞞大眾,台北市政府竟昧於真相,將陳靜秋製造為「抗疫英雄」,表彰入忠烈祠,發放千萬元慰間金,企圖把吳康文以降的欺瞞與疏忽,全都一筆勾銷。
陳靜秋確有南丁格爾的奉獻精神,但她自己並不知道已成「抗疫英雄」,她只是無助的病患,被蒙著眼成了砲灰,不但不知照顧的是SARS病患,甚至求助無門。
陳靜秋何其無辜,而因院方欺瞞,以致魂斷和平的病患,甚至探病親友家屬,更是何其可憐。
五十四歲住新店的蔣先生有腎臟病,四月九日中風住進和平醫院,在內科加護病房住了五天,十四日轉至8B病房,等於掉進病毒室。當時他中風已大致康復,準備出院。但十七日,當陳靜秋和其他護士開始出現SARS發燒症狀後,隔天他也發燒。
但是,和平醫院又隱瞞蔣先生罹患SARS的事實。十七日,有七位家屬去醫院探望他,其中六人在十九日陸續出現發高燒的SARS症狀。
蔣先生在二十四日不治死亡,是和平醫院延誤通報造成冤死的首例。
◎隱瞞死因證明兩版本
當天,和平醫院開給他服兵役的家屬請喪假的證明書上寫著:「急性呼吸衰竭、中風和尿毒。」但到了封院第五天,開出的死亡證明書上,與SARS有關的「急性呼吸衰竭」卻不見了,改成「心室頻脈」。
兩份證明書都是由和平的胸腔內科主任羅志鵬所開,同一個病人,同一個醫師,證明卻不同,和平明顯隱瞞SARS瘦情。
七位家屬中唯一目前沒有感染的劉女士向本刊記者表示,十九日大家發病後,懷疑是罹患SARS,向和平醫院8B住院醫師詢問,醫師竟回答說:「不會,你們是感冒受風寒而已,SARS都送到台大等醫學中心,我們這邊沒有。」
醫師還說:「你們都沒有咳嗽,怎麼會是SARS。」家屬不放心,建議病房內應隔離消毒,沒想到,醫師在請示林榮第後回說:「病人太多,不打掃了。」之後只發給每人一個口罩。當時8B病房已SARS病毒滿天飛,林榮第竟拿人命開玩笑。
受感染的蔣太太及蔣的小妹,發病後住在和平隔離病房,劉女士說:「醫院每天只發兩顆抗生素,根本沒有免疫球蛋白。」有護士懷疑,難道院方為了隱瞞病情,連治都不治?
和陳靜秋同在五月一日死亡的一位郭姓SARS病患,則是因為延誤通報而死,過程中,和平醫院和台大醫院都難辭其咎。
有心臟病的郭先生,四月十四日因發燒、氣喘,到和平醫院急診處就診。急診住院醫師十分輕忽,也沒依程序檢驗,直接詢問病史後,以心臟病醫治,給藥後就讓他回家。
隔天,郭先生照喘,再到和平醫院急診,醫護人員還是只給藥。郭先生不再信任和平醫院,二十三日改到號稱醫界龍頭的台大醫院急診處看病。
台大是國內第一線對抗SARS的主力,但台大急診處對郭先生卻也同樣以心臟病來醫治,郭先生在心臟科一般病房住了四天,直到四月二十六日,台大醫院重新檢視他的X光片,才發現他是SARS病患。
郭先生從發病到知道是SARS病患,足足花了十二天,不但錯過了將他從SARS魔掌中挽回生命的黃金時期,更讓他成為可能的傳染源。
與他同處和平急診處病房的兩個病患,及兩位急診處醫護人員都染上SARS,而和平醫院8B護理站醫護人員也強烈懷疑,造成她們護理站大傳染,並可能間接導致護理長陳靜秋死亡的隔離病房SARS病患,可能就是郭先生急診處同病房的兩位之一。
於四月一日才到和平醫院報到的林姓看護工,也是和平醫院延誤通報下的一條冤魂。他屬於優美公司職員,報到時經健康檢查,一切正常。
他平常在7B服務,但喜歡到8B串門子。四月中旬,他出現發燒、咳嗽等SARS症狀,但沒有就醫,還是在七、八樓閒來回穿梭,SARS病毒也隨著他到處傳播。直到四月二十四日和平封院後,才把他列為通報病例,二十八日即不治死亡。
事情爆發後,院方對外還公開撒謊,對媒體強調「林姓看護工是二十四日才發病」。
吳康文對SARS漫不經心的罪狀,罄竹難書。早在四月一日,衛生署在桃園醫院舉辦SARS防疫醫護人員講習時,和平醫院竟未派任何人出席。
◎專家建議吳康文不理
四月初之後,他和林榮第等人就不斷延遲通報、隱匿疫情,十六日醫護人員感染,他也不理;依法,未通報法定傳染病的醫院,可停業一年;醫生則應撤銷執照。
然而,任憑他們如何荒腔走板,還是「好官我自為之」,市府放縱不處理。
二十二日,疾病管制局入院了解後,當場建議封院,另覓他處隔離病患,並做分區分級隔離管制,吳康文竟也不理睬,導致疫情持續蔓延。美國疾病管制局(CDC)官員在電話回報美國時,曾提及「Ooutoforder(失控)」,最初被誤解為「台灣疫情失控」,但經美國專家解釋,他們指的「失控」是指「和平醫院失控了!」
五月四日晚上十點多,葉金川返回和平時,臉色難看,他透過院內廣播,向全院說:「有人不顧A、B棟隔離政策,在封院後第四天,私自調一位B棟護士到A棟院長室幫忙,可能將B棟SARS病毒又散播到A棟。」葉金川雖然沒點名,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指責吳康文。
◎發燒為由厚顏急開溜
荒誕的是,吳康文非但沒事,還在媒體的煽情渲染、胡亂吹捧下,成了「抗SARS英雄」。
四月三十日,和平醫院送出第一批醫護人員,吳康文站在媒體攝影機都拍得到的位置,揮手說:「我會堅持到最後一分鐘,與SARS奮戰到底。」儼然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樣子。其實,他當時看到葉金川撤走,自己也想開溜。
四天後,他體溫升高三七.八度,根本未達SARS發燒標準的三十八度,他就以自己可能感染SARS,急忙把所有媒體叫到中華路大門口,拍他光榮出院就醫,順便沾點陳靜秋抗疫英雄的光彩。
沒想到,院內的人識破,悄悄把中華路大門關起來,藏起鑰匙,吳沒辦法,急得在院內繞圈子,碰到兩個醫護人員,還急著問他們:「車子備好沒?」醫護人員搞不清他說什麼,他也顧不得,繼續找出路,不久,這兩名人員看到吳從廣州街出口出來,不禁脫口連說:「垃圾!垃圾!」
◎回鍋和平吳哲珠關說
當時,和平還有十幾位體溫超過三十八度的準SARS病患,躺在急診處觀察。他們看到電視的報導,都很訝異:「什麼時候SARS的發燒標準也改了?」
五月五日,台大醫院證實吳康文沒有SARS,也退了燒,吳康文卻不回醫院,之前做秀假扮抗疫英雄,完全洩底。
經過這件事,馬英九也看清了吳康文,但是,馬英九更應該檢討,當初重用這個醫界敗類的,正是他自己。
二○○○年八月,已從市立醫院下台的吳康文,能回鍋和平醫院,完全是透過他與台北市議長吳碧珠的深厚交情,向馬英九遊說關說而來,如今釀成和平慘禍,馬英九難辭其咎。
現年六十三歲的吳康文,中國醫藥學院畢業,得到日本昭和大學醫學博士後,早年曾短暫任職仁愛醫院及婦幼醫院小兒科,之後就一路「當官」,從台北市龍山區衛生所所長,一路做到衛生局的保健防疫科和醫政科長。
為了讓自己的仕途更順遂,吳康文開始遊走政冶圈,與議員搏感情,終於在一九八七年,黃大洲擔任市長期間,順利當上首屆忠孝醫院院長。
◎操守不佳扁營拉下馬
資深的民進黨台北市議員周柏雅指出,吳康文很會經營人脈,與泛藍議員關係不錯,更是現任議長吳碧珠的好朋友,因吳碧珠常年是警政衛生委員會委員,業務直接相關。
吳康文靠著拉關係,攀爬到市立醫院裡評鑑最優的仁愛醫院院長,他之前在忠孝醫院的一件電腦採購貪瀆弊案,也被掀出來,他遭起訴,求刑六年。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陳水扁當市長時,為了改革市醫體系,趁吳康文等人在國外時,一口氣迅速撤換八家市立醫院院長,改降為顧問醫師。當時衛生局說,這是針對「醫院管理效率不彰、風評欠佳或已擔任院長多年者」進行調整。熟悉內情人士說,吳康文是因為操守有問題,才被扁團隊拉下馬。
一名女醫師說,業界都知道吳康文是「百萬院長」,他雖有貪汙下台的惡紀錄,到和平後仍我行我素,一般醫師晉升,得百萬元才能打通關。
去年和平醫院醫療副院長李世虎因病去世,留下的職缺,許多醫師爭破頭,院內就流傳「八十萬元當副院長」的信函。
◎無恥官僚馬英九縱容
有位醫師在吳上任時的農曆春節,拿了兩瓶酒前往拜年,吳一直婉拒:「我是不收同仁的東西的。」這位醫師聽了很窩心,沒想到,他才走到門口,吳康文就對他說: 「你過年後再來吧!」
這位醫師心灰意冷地說,連業績良好的資深主治醫師,要求擔任並不占缺的「院聘主任」時,都被吳康文三番兩次拒絕,最後才被媒體記者提醒,是因為沒送錢才當不了主任。
馬英九所用的吳康文、邱淑媞等人,出了事,連一句檢討、道歉的話都沒有,遑論下台負責,他們只會在媒體製造英雄、愚弄百姓。可嘆的是,被民眾寄予厚望的馬英九,竟也成了跛腳市長,對吳等人軟弱無能、毫無處置,甚至被這些無恥官僚牽著鼻子走。
每個SARS冤魂都需要一個理由,抗S4RS不需要英雄,只需要對生命的尊重,馬英九必須立刻開革用謊言殺人、草菅人命的吳康文等人,才能讓在「和平慘案」中蒙難的陳靜秋等人瞑目,給全國擔心受害的民眾一個交代。
◎壹週刊聲明
SARS疫情失控,台北市和平醫院封院,本刊兩位記者在院內採訪,因此同遭隔離。
媒體記者身繫採訪事實、報導真相的天職;和平醫院封院決策粗糙、狀況混亂、感染人數攀升,台北市政府在記者會中一味粉飾太平,已傷害公眾權益,媒體唯有深入第一線,才能挖掘事實與真相,揭穿官僚的謊言。
深入和平醫院採訪的本刊記者完全遵守隔離規定,隨著和平醫院逐步實施分棟、分層隔離措施,採訪範圍也逐漸縮限,採訪後則留院繼續隔離,本刊並送入防護衣和口罩等保護他們安全。記者採訪時,發現院內極度缺乏防護面罩、防護衣及免洗長襪等物資,本刊更立即送一百套八院,供醫護人員使用。
疫區如戰場,本刊記者如同戰地記者,在這場攸關全民生命安危的戰爭中,全力調查真相,因為,第一線真實的報導,是《壹週刊》對讀者的責任。
《壹週刊》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