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搭公車驚魂記】


由廣州搭長途車北上到福州。這輛車他們說會經過福州的，雖然目的地是上海的車，他們說大約十來小時到福州，大約三天到上海，所以我只是短途的乘客而己。我計劃第二天早上到福州應該沒問題的，只要不被放鵨子就得了。

這輛大巴，裡面的格局全是臥舖，中間倆排相並，倆傍靠窗各一排，上下各四層，整輛車就是一座行動床舖，各人尋位子不怎麼照號座，除開真有一路到上海的會把前段好位讓出來。找到位子就上床吧！我找個上層的存放行李啦什麼的安心一點。狹小的空間窄窄的通道，車子還算新可是味道滿舊的。

有二位老外乘客是黑人來自美國，他們說是來做生意的。半夜車在一個幽黑的休息站讓大家解放，師父希望大家別用車上的衛生間。倆位老美找人問休息多久沒人回答，我較雞婆就聊了幾句。一群中國人就圍過來像在看戲的、嘰嘰喳喳、指指點點，充滿了好奇。

簡簡陋陋的野店，零零落落的擺設，沒什麼可果腹，可也不太敢亂吃，還是算了忍忍就到福州的。本來有位女生找了我臨近的位置呆也聊了幾句，看樣子都有打算旅途上搭個可以聊的伴，我爬到最上層去，女生還留在最下層，這樣聊天很累，所以我就睡著了。

半夜時分，這是蕙州吧！師父說：車子輪胎有問題要換很久要在這兒等候一段時間。我問到福州還多遠，他們說急的話幫我換車二個小時左右可到。提著行李我換搭別的車輛，這是輛二十人左右座位的小巴，有點破有點爛，乘客不多所以小巴師父和一些拉客的到處去攬客，不久竟也滿載了。所謂滿載不是剛剛坐滿二十人座位，而是整部車擠滿了人和貨物連翻身都難的滿載。

這讓我想到由福州也是搭這種小巴野雞車到福清的故事。擠滿人的小巴，車門不能關，用一條鐵線就這樣綁著門邊的拉桿勉強算關著，至於椅子破爛、傾斜、搖晃，我說兄弟呀！別要求太多？有車搭就得了！

師父以高超的飛車技術飆起來，這兒的紅綠燈保証是參考用的，而且綠燈千萬千萬不要過，那是給對向過的，當然還是比誰的喇叭大聲才實在。師父一路飆，喇叭一路響，我左拐，我右閃，路肩算啥？中心線？在那？整條路就是師父我的。

我一路念阿門，一路叫佛陀，阿拉也請，觀世音也拜託。心裡想著我還沒再娶，翹了會死不眠目的。可是看看身傍的大陸同志們，個個老神在在，好似天塌了也沒事，自己反而汗顏起來。好吧！好戲在後頭，這兒的大馬路倒處是關卡。反正不就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過此路去，留下買路財。】

收費站己在眼前，師父老兄好像油門不打算減，還喇叭猛按，眼看閘欄己到，師父油門依舊猛加，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閘欄將被撞斷之時，我也睜大眼想看那跑完百米衝終點的歷史鏡頭。這時收費站小姐同志眼明手快，只見啪啦一聲，欄杆神速的飛升，小巴咻一聲衝過收費站，繼續亡命馬路。

霎時只覺褲襠有點涼意，額頭青筋暴突，心跳三百，呼吸急促，眼冒金星，大呼一聲：【過癮！】

好吧！回頭說這倆野雞車擠滿了人和貨物。應該是一些鄉下農人帶著自種的菜蔬趕早往城裡去賣的吧！菜蔬的香味混雜雞鴨的糞便味，加上人擠人的汗臭味，車子裡空氣又不流通，真的是五味雜陳。

司機也是一路飆，喇叭也是一路響，行人還是一路闖，腳踏車過馬路什麼也不管，我呢？只好一路喊爽。

好吧！終於天亮了趕在時間點之前到福州。看看和朋友約的時間還很多，不打算”搭的”，決定去搭公車体驗一下滋味，又可以省扣扣的，上車一塊錢搞定，算滿便宜的。

問到了要搭的幾路車的站牌，車來了。本來上了車沒什麼人跟上來，等車子將要開走，突然一群人窩蜂擁而上，霸著車門不能關，女師父開口罵，態度非常不佳的斥責，叫後面的人下去。

師父車子也不開了，那群人擠了擠，又莫名其妙的一窩蜂下車，被擠的不能轉身的我，下意識摸摸後口袋發現皮夾被抽出一半，心知不妙，再摸摸外套口袋。我脫口叫了聲：【完了！我掉了一支手機！】還是新的耶！幸好我帶了倆支手機出門，而且被偷的門號也較少用，趕緊打電話回國給好友幫我先把門號暫停。

乘客竟有人怪我：幹嘛帶倆支手機？然後又有人替我圓場說：可能是做生意人吧！女師父說：我早就知道那群扒手上來了，我又不能說，只能趕他們下車。

我拍拍自己的腦袋罵自己一聲【活該！】朋友老早就警告我要小心扒手，自己還是那麼大意。幸好皮夾沒被扒不然那才慘呢！一堆証件和信用卡的。又經歷了一場人生的劫難，失金事小，教訓可是滿大的。

在大陸搭車尤其搭公車真的請小心扒手。好玩的是回國後，過了段時間竟然從電視報導看到，大陸福州公安在車站站牌設監視器，抓到一群扒手，而那場景竟然是我當初被扒的地段，足見那裡扒手之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