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9-27 14:39:06吳思鋒

瘋人村

像是湖北某社區的午夜磨豆聲致使全社區一半的人種精神分裂的離奇敘事,新聞裡你彷彿隱隱聽見那磨豆聲的小聲播送,就像七夜怪談的失訊音響,茲茲茲地無形散佈催眠的種子--下一個瘋人村閉鎖聚落?

你幾天前(剛好「七夜」之前?)和C一連看了一日一韓兩部恐怖影片,那過程卻截然不同:兩部無法有效嚇阻你半夜前往廁所決心的瘪三影片,C還在空蕩黝黑的戲院裡脫去鞋兩腳光溜溜的翹擺在前座。瘋人與恐怖片常常是搭連在一起的,而中世紀可能為放逐瘋人因之盛行的「愚人船」大概是最能每每激引你的驚悚心理的可能史實。那些人像極度頑劣的黑道傢伙遭眾人排擠群起驅逐,他們以乘船旅行之名行丟棄之實,像隨地大小便的小狗將瘋人任意排泄。那麼瘋人村看來還要有人性多了罷,至少在那個小宇宙裡他們可以短暫享受各種自由,如果他們不要求太多的話。

關於瘋人,你老是屢試不爽在第一時間記起賈西亞馬奎斯(不可以只寫「馬奎斯」,這是錯誤的)的「我只是來借個電話」:女人的車中途拋錨,十里之內杳無人跡的鬼地方,好不容易有一間明亮的房子,她遂走進欲借電話撥給丈夫。接待她的女人領著她一路走入更深處,換上白衣裳--女人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對立此篇,以撒辛格「有錢人不死的地方」則有趣,阿Q精神許多。說來傻子金寶與阿Q說不定是雙生兄弟呢,只是愚人船將他們各自帶到不同的地方致而失散。

約翰奈許(「美麗境界」的真實主角)說著他懷念那些被人以為瘋子的時辰,瘋與正常不過一線之隔,瘋人才是最自由的人。因此你說瘋人村也許才是唯一體現「世界大同」超現實理想的地方。

上一篇:單車失竊記

下一篇:始自延平北路四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