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04 17:55:04吳思鋒

誰與誰的和解?《敲天堂之門》

日期:2006‧3‧1‧1930(騷文意動2,2006國際劇場藝術節)
地點: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製作單位:台灣身體氣象館、法國盲點劇團(Théâtre du Point Aveugle)
製作人:王墨林;導演/舞台/燈光/服裝:弗朗索瓦-米榭‧培松地(FRANÇOIS-MICHEL PESENTI)
戲劇指導:Christelle Harbonn;導演助理:謝宜靜
動作指導:莊靜如;歌唱指導:魏世芬
翻譯:周孟曄、居芮筠;行政經理:石佩玉
製作經理:楊淑雯:燈光顧問:林立群
舞台技術指導:斯建華;執行製作;橘子淇淇
技術人員:陳慶洋、周志瑋、吳易謙、郭安驥、李斯鵬、謝建偉、陳坤國
演員:阮文萍、周蓉詩、陳金煌、鄭志忠、朱哲毅、張及米(以上台灣)、顧雷、何凡、尹雋(以上北京)


培松地以歐洲導演的身份及對兩岸長達十年的接觸觀察,針對21世紀的中國人世代,試圖碰觸關於歷史、身份認同,關於群聚的歸屬、關於未來等糾結不清的無解話題。

這齣戲的介紹,就是這麼說的。

集合了六位「台北的台灣人」、三位「北京的中國人」,各自挑選契訶夫劇作中的台詞,總是生著一則完整故事的契訶夫忽然被分解,為了兩岸的歷史、身分認同種種,為了無解或者,和解。

全亮燈光一鏡到底,場面調度是一場電影長鏡頭的隨意、有機。「達成、解決甚麼」從來不是戲劇的優先任務,它首先是一種感覺,也許一個觀點,其餘的,交給政治。

非敘事,沒有故事,甚至無法確定是否有演員。那麼,還有甚麼?作為武器的語言?可,又是誰與誰之間的爭鬥呢?法國觀點與台灣歷史的爭鬥?導演與演員的爭鬥?戲劇與觀眾的爭鬥?

恐怕,都是的。恐怕,也不都完全是。

答案自一開始便昭然若揭,契訶夫與挑選契訶夫,演員與演員自己。的確,如果我們自己都無法與自己和解了,其餘的有甚麼繼續的必要。挑選自己的語言,便要為自己挑選的負責。重點不在於他們的句子而是在於他們試圖說明甚麼以及他們如何說明(培松地語),排練不是排練,而是相處,然後有甚麼就會慢慢發生。

只是啊,冗長的140分鐘(與節目單的90分鐘相去甚遠),如果減縮一些時間似乎無妨於這齣戲的完整與否,剪裁是一門功夫,即使不為了觀眾,也要為了戲劇本身,我們若感覺到荒廢,便是因為導演的剪裁荒廢了時間本身。又,兩岸議題終究是與這齣戲有關的,可惜大多時候它只願與這齣戲的演員有關,而排練與演出往往像是兩齣不同的戲碼。

是有歷史感的,泛起的語言比如「時間」,其指陳的實際是「歷史」。那些泛起的語言,確實舖上了一層過去、現在、未來夾陳的深遂,厚重的,涵蓋著包袱與回溯的。

「演員如何表達語言」恐怕是這齣戲最後的主題,不論是深層的導演意識的演員自我堆積,或者表面可辨的口條語氣,這恐怕也是這齣戲最值得讚許的。


參考資料:
1、《敲天堂之門》節目單,2006。
2、林乃文,《兩岸演員,一個舞台,敲天堂之門》,《新觀念雜誌》(200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