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這間房子已經兩年了
也許是血液裡流動的雙子基因
每個學期結束後我總得來個大搬風
夏天將電視搬到臥房
因為臥室有冷氣
冬天將電視搬到客廳因為客廳的暖氣較暖
然後還要三不五時的調整床的方位
讓自己有一種新的心情在舊的環境下生活

以前在台灣
每次爸媽出國
我就會請個一天的假
然後將家裡能搬能動的通通動過一遍
當做是大掃除也讓自己有一點新鮮感
而當爸媽回家時那付彷彿走錯家的驚愕表情就是辛苦的最大回報

出國的前幾年
花了一大把的錢把家裡重新裝潢整理了一次
很多的東西在這次的裝潢裡釘死了
我那喜歡搬來搬去的樂趣也就硬生生的被剝奪了

去年回國時
去一個朋友家聊天
我忽然很配服他
因為環視四周
他家的擺設跟我三年前去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沒有一點增也沒有一點少
他就住在設計師為他設計的空間裡
一點
連一點都不去變化這他住了五年的房子

兩個星期前去幫一個朋友搬家
搬家前去了一趟觀察空間
從玄關連進客廳有一整面的牆
相對於客廳另一面漆成紅色的牆
這挪大一片的牆竟然完全沒有重新油漆
我問朋友
漆工什麼時候要來漆完這面牆
過兩天就要搬家了
不趕緊漆是會來不及的
等到地毯鋪好要漆就麻煩多了

朋友看看我笑了笑說
這面牆是不漆的
因為到時候整面牆要放滿書櫃
整面牆都會被遮住
所以實在沒有理由要去漆它
他說
等到下次你再看到這面牆
就是我把這裡賣掉搬到別的地方的時候了
所以
留給買的人去漆吧

我問朋友
他打算要在這裡住多久
他說不知道五年十年吧
我心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有人可以住在一個空間裡那麼久
而完全不去動他的擺設
更何遑論那面牆前的書櫃並不是釘死的

兩天前再次去朋友的新居參觀
那面牆果然擺滿了在台灣一地震就一定會被書活埋的書櫃
聽著他一一介紹他在新家的巧思設計
吃飯的時候
我卻一直憋扭的想著
在那一片書海的後面
有一面沒有被油漆的牆
我一邊吃飯一邊想

一面為那片沒有被粉飾的牆感到深深的不平
我一直想
一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