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2 21:14:48守護天使

童年的絲瓜花

宿舍的二盞燈早壞了好些日子,老掛心要換掉,卻被惰性延宕了一個多月,前幾天才跟營繕組領了二支燈管回來,裝了老半天,抓不到訣竅,索性又擱在桌上。每次進房總昏暗得叫人難受,央了樓友幫忙,沒幾分鐘就裝上了,亮晃晃的,挺舒服的,真不知自己在拖延什麼!

外面風吹得急,陽台拉門被吹得嘎嘎作響,在寂靜的夜裡分外不協調。

閒逛了網頁,看到一張絲瓜花照片,愣了一會,呵呵~~攝影師鏡頭下的絲瓜花果然唯美地超脫現實,但這絲瓜花卻輕易地卸下早已習慣武裝的心,猛然接軌我對家的思念。

每到夏天,庭院裡的絲瓜花總是黃澄澄地躺在棚子上曬太陽,父親熟練地拿起報紙包裹嬰兒般的絲瓜,生怕蜜蜂又壞了好事。喜歡,在瓜棚下嬉戲,一條一條地數著絲瓜,量一量哪條絲瓜長得最大最長,這是一種專屬於孩童簡單的快樂… …好遙遠的過往… …但那笑聲似乎仍在耳邊繚繞… …

18歲就離家北上求學,年少輕狂、叛逆的歲月,恨不得早點離家過自己獨立的日子。十幾年過去,看盡職場的爾虞我詐及人情的冷暖,心也被割得左一痕右一痕的,才驚覺對自己最真誠、最無私的永遠是父母,「家」永遠溫暖地張開雙臂,等待撫慰遊子受創的心。

這麼些年來,每回一次家,就發現父母的頭髮又斑白了些,尤其是父親,在久病的折磨下,一年比一年憔悴,皮包骨的身子連走路都艱辛,叫人好生心疼。父親過往的記憶,正被名為"失智"的蟲,一點一滴的啃食殆盡,苦了父親,也難為了母親。

前幾年,家蓋了車庫,原本的絲瓜棚早已不見蹤影,黃澄澄的景象卻在不知不覺中鑲嵌成心裡最美麗的一幅畫。今夜,身處異鄉,淡舀月色,童年的絲瓜花又再一次鮮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