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8 11:25:24一十八

耶律齊(接龍小說之一)

中秋時節剛過,夜空中的一輪明月,隱隱然有著一抹斜缺的影子。

庭院中一株桂花樹,伴隨著徐徐晚風,不時飄落一兩片的落葉,一個容貌清俊、身高膀闊的青年男子,抬頭仰望著樹梢明月,臉上神情若有所思,不時還能聽到一聲極其輕微的喟嘆。

呀~的一聲,西邊廂房的房門推開,只見裡頭走出一位身穿淡黃衫裙的美貌少婦,那男子似乎沒有聽到開門聲音,只是看著天上的明月。

那少婦開口道:「二哥,心底有事不痛快嗎?」
此時,那男子方轉過身子到:「三妹,是你呀!」

這二人正是耶律齊與耶律燕,當年兄妹二人在絕情谷,助黃蓉奪回郭襄後,便與黃蓉一齊回轉襄陽城,郭靖與黃蓉便邀請二人在家中住下以便相助守城,時光荏苒,匆匆數年過去,此時的耶律燕已然與武敦儒成婚,而武修文亦與完顏萍結為連理。

「二哥,你想些什麼事情這麼入神,連我走到身邊了都還不知道?」

「也沒什麼事」耶律齊的臉上神情有著一點點的不自在。

耶律燕眼睛一轉,側頭想了一想,忽然道:「我知道了啦!二哥,我想我知道你在煩惱些什麼事情了。」

「是麼!?」耶律齊知道自己這個妹妹,雖然豪爽,卻不魯莽,為人也頗為精細「那妳倒是說說看我在煩惱些什麼!」

「其實郭家姐姐雖然脾氣大了一點,但是對你卻是一片真心,你沒瞧見她,只要一提到你呀,就春風滿面的。」耶律燕一邊兒說著,一邊斜睨著眼兒瞧著耶律齊「更何況她呀,對誰都端著架子,就只有對你是千依百順的,你沒瞧見她前些日子還一直纏著郭伯伯,要郭伯伯多教授你一些帶兵打仗的方略嗎?自從楊大哥的事件之後,郭姐姐何時敢在郭伯伯面前多說一句話,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關係呀!」

耶律齊讓耶律燕說中心事,不禁臉上一熱,說道:「你這小腦袋裡裝著這麼多的事情,也不怕我的妹婿吃味兒。其實我在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耶律燕道:「擔心!為什麼?二哥,難道你不喜歡郭姐姐嗎?」

耶律齊道:「我,唉!倒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其實郭姑娘的心意我何嘗不知道,只是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耶律燕不解的問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既然郭家姐姐對你有情有意,二哥你心中也歡喜她,旁人又怎會有什麼好流長蜚短的呢!」

耶律齊道:「三妹,你有所不知,你想想看,郭家在襄陽城是何等的地位,我們不過只是一個沒落的世家,雖說這幾年做哥哥的是有立下幾樁汗馬功勞,但是總覺得在身分上與郭家有所不配。」

耶律燕道:「二哥,你會不會想的太多了。」耶律燕側頭想了想,道:「其實郭伯伯並沒有看輕我們耶律家的呀,如果郭伯伯真的有所嫌棄,那又怎麼會一再的指點你功夫呢?而且這些年來,你對襄陽城的付出,也眾所皆知,你沒見到其實大家對你和郭姐姐的婚事,也都是抱著樂觀其成的態度嗎!」

耶律齊道:「二妹,你這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了;想那郭伯伯是何等的氣度,自身功夫之高那是不用說的,帶兵對抗蒙古的策略百出,更是令人心折;而郭伯母更是有謀有略,智計亞賽諸葛,無論什麼事情都難不倒郭伯母。」耶律齊說到此,頓了一頓,接著說道:「襄陽城中人人都將他們二人像天上神明似的崇敬,郭姑娘的心意你我都知情,不單單是你我所知,整個襄陽城中,個個也都知曉,這就是我就擔心的地方。」

耶律燕:「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就更不用遮掩啦,二哥,現在咱們耶律家,就只剩下你我二人而已,爹爹和大哥早些年都死於蒙古兵手底,只剩下你一人可以承擔接續香火了。」

耶律齊道:「前些個夜裡,我到城西那一頭去巡視,雖然說這些個日子,蒙古軍的攻勢略緩,但卻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對守城的兵士們嘉勉個幾句,就想離去,可是你知道,那些個士兵,就在我下了城頭後,就談論起我與郭姑娘的事情,而後我轉去街道巷弄中走走瞧瞧,看到了一群民眾圍在城西的那一棵百年榕樹下頭,我擔心是否有所事件發生,故而悄聲的走近前去,原來是那一個出了名的倪三先生在說書,心底想說,也好,且聽一聽他說了些什麼話本。這不聽還好,你道他說了個什麼樣的話本兒?」

耶律燕道:「倪三?喔~是那一個瞎了眼兒,專門以說書維生的那一個老頭。他說了些什麼?」

耶律齊道:「他竟然將郭姑娘與我的事件拿來當做話本兒,雖說用個不相干的人名,但是話語所說的事情卻是再明白不過了,說道郭姑娘的性子如何如何的魯莽,闖下了多少的禍事,又說道,姑娘家年紀有了,在思漢子了,眾人聽了無不哄堂大笑;我在暗處之中,心中只替郭姑娘感到不值,雖則她的性子大了些,不過這些年總算也是幫著郭伯伯守護襄陽城,縱無功勞亦有苦勞,實不該拿此一小節來當做茶餘飯後的話題。」

耶律燕道:「那個瞎老頭子,就愛爛嚼舌根,二哥,你難道不會上前去斥責他一番麼!」

耶律齊道:「這些年襄陽城的居民也是夠辛苦的了,就讓他們聽一聽笑一笑亦是無妨;原本我欲回轉歸來,沒想到那倪三話鋒一轉,竟談到我身上來了。」

耶律燕奇道:「你!二哥,咱們行的正坐的端,哪有什麼話柄可以談的呢?」

耶律齊道:「那倪三說道,我耶律齊是貪圖他們郭伯伯的武功才略,冀望能撈到一點什麼好處,或是郭伯伯的功夫,或是帶兵打戰的方略,因此才會不去計較這麼一個行事魯莽、又處處愛使性子的大小姐,三妹,你倒是想想看,如果此刻我貿然的向郭家提出婚姻一事,豈不是正落人口實,因此我心中才會如此煩惱。」

耶律燕道:「這倒也是,難為二哥你了,原來你這些日子對郭姐姐比較冷淡是為了這個原因,前兩天,郭姐姐還在跟我談起這件事情呢。」

耶律齊道:「是麼,那她說了些什麼?」

耶律燕正要開口之際,忽聽得一極其輕微的破空聲響,只見耶律齊手一擺,要她噤聲,接著一長身,躍出了牆外,似乎是有敵人來襲;耶律燕心想敵人膽敢寅夜來襲,身手必當不凡,二哥一人孤身空手,莫要著了敵人的道。

當即轉身回房取出兩柄長劍,跟著縱上牆頭,看到耶律齊在西邊的幾叢花樹間搜尋,當及飛身下牆,一柄長劍交給耶律齊,問道:「二哥,有見到什麼嗎?」

耶律齊道:「來人身手似乎不凡,只有聽到那一聲響,但卻沒見到身影,三妹,你我二人且先四處看看,莫再讓敵人有機可趁。」

二人當即分頭搜尋而去。


郭芙原本在房中胡思亂想耶律齊這些日子的冷淡行徑,越想越是不通,滿心怒氣本想發作,奈何家丁一個個都不知道哪兒去了,正想拍桌摔椅發洩心頭怒之際,忽見耶律齊走出房門,往後花園而去,心想不如去和他聊聊。

她輕手輕腳的跟在耶律齊後頭,隱身在暗處,看著耶律齊仰望明月,正想出聲招呼之時,耶律燕開門走出,郭芙這下只得按奈住,因此耶律齊二人的一切言談,盡皆入耳,正當耶律燕要道出自己前些日子向她所說的一些個體己話時,一時間,窘迫的不得了,心想自己一個姑娘家,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一些相思的情意讓自己的心上人知道,正要出聲喝止時,忽然身子被人一扯,回頭一看,原來是黃蓉,黃蓉比了個手勢,要郭芙莫出聲,隨手使出[彈指神通]將手邊一颗小石子,彈向牆外,引開了他二人後,才將郭芙拉到房中。


「媽,是您,您怎麼不讓女兒出面制止呢?」郭芙一臉嗔怒,滿心不願的向黃蓉抱怨「原來大家都如此编派女兒,這叫女兒以後如何出去見人!」

黃蓉輕撫郭芙的頭髮,道:「傻女兒,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剛才他兄妹二人的談話,為娘的也都有聽到,這是急不得的。」

郭芙一聽,心下大急,道:「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都成親幾年了,您還說我急不得,女兒今年都幾歲了,現下全城都在笑話女兒,倒似女兒無人想要,一心要巴著耶律大哥。」

黃蓉道:「你放心,你的親事我自有打算,終不成讓你做姑娘一輩子的。好啦,乖!夜也深了,睡吧!」

郭芙聽得黃蓉如此一說,心下寬慰,安心的睡去;至此一夜無話。


第二日晌午,家丁來報,說到有一位程姓與一位陸姓的女子來見,郭黃二人知是程英與陸無雙二人,歡喜的迎進內廳敘家常。

程英與陸無雙二人自從在絕情谷與楊過分別後,因郭芙斬斷陽過手臂一事,極不願再見到郭芙,因此與柯鎮惡在桃花島居住,這一年中秋節,郭靖派人到桃花島邀請柯鎮惡與程、陸三人到襄陽過節,柯鎮惡個性乖僻,不願前來,程陸二人不忍拂逆郭靖的好意,於是相偕前來,只因路上見到一兩件不平之事,出手相助,因此耽擱,直至今日方才到來。

郭黃二人問到大師父在桃花島的生活起居狀況,正說話間,後堂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程陸二人只覺眼睛一亮,只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身穿一件嫩綠色的綢衫,手執一數朵花苞的桂花樹枝,但見她膚若凝脂、臉似朝霞般的燦爛,嬌俏可人又不失有一股英氣豪爽的氣度。


程英問道:「這莫不是小襄兒吧!都長這麼大了,來,讓我瞧瞧!」說著拉起郭襄的小手,說道:「襄兒,長這麼大了,嗯,長的真是好看。」

陸無雙嘆道:「是呀,才幾年不見,都這般高了,也不枉當年楊大哥拼了命的相救了。」

郭芙聽得陸無雙如此一說,心中不由得一怒,心想這些年好容易父親才比較不提到楊過,自己方才免去幾場責難,不想陸無雙忽地又提出此事,不由的滿心怒意。


「哼!」的一聲,原來郭靖想到郭芙對楊過所作之事,心下發怒,不禁的重重怒哼一聲。

郭芙一聽得父親的怒氣,心中一凜,心想今日又免不了要承受一番呵斥了。

黃蓉見到郭靖滿臉不豫之色,心想待得他一發怒責罵,對女兒臉上總是不好過,正想岔開話題之時,忽然郭襄轉頭對郭芙問道:「大姐,耶律大哥哥呢,怎麼今兒個都不見他了呢?」

郭芙不禁怒道:「小鬼頭,要你多事!」

郭襄拍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姐姐又在使性子,惹的耶律大哥哥不高興了。」

郭芙滿臉怒意,只待發作,又想到父親在此,程英和陸無雙二人亦在旁,只得忍下心頭怒氣,不發一語。

郭襄續道:「姐姐,別這麼樣嘛,哪!大不了我去幫你說說耶律大哥哥,叫他不要與你計較,其實我還滿喜歡我們這一個未來的姐夫的。」

黃蓉聽得郭襄如此一說,心中一動,想道:「莫不要芙兒與齊兒的親事,就要著落到襄兒的身上了。」眼珠子一轉,心中已有了計較。


到底黃蓉要如何促成郭芙與耶律齊的婚事、而郭襄又是如何卯足勁兒的幫助自己的姐姐嫁得佳婿,且待下一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