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玩具的孩子最落寞
可是沒有夢的男人是什麼
慾望的門已開
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風裡有些雨絲沾上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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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為了省點錢，趁著晚上，大家都下班了，我到我工作的地方，用那裡的影印機印一些學校的書。開了燈，進了辦公室，發現她哭紅了眼，跟我說，她們分手了。

「妳們昨天不是好好的嗎?我還看到她到辦公室來等妳回家。」我的同事是個出櫃的女同，才幾天前她的生日，大家為她慶生時，她還當眾吻了她的女伴。她一邊哭，一邊說，勉勉強強我才理出一些頭緒，從那時候起，原本與我不相干的世界，突然間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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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是後知後覺，辦公室裡，我想我是最後一個才知道她是拉子。還記得有一次，她寫了篇稿子，提到台灣的愛滋病人數增加的問題。稿子拿了給我看過，我們就聊了起來。說實在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對愛滋病有一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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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們男生是不會了解女人的。」我一邊在聽她們分手的原因，一邊印我的書，沒想到她最後竟是用這句話作結論，我也就不知道要跟她說些什麼了。

「女人有月經，你們懂嗎?」她又丟下了這個問題。再來證明我們男人不懂女人。

我又想到了當初跟她討論愛滋病的問題時，她說了一句話:「女女的性行為是最安全的。」我差點噴血，這真是太剌激的話題了。不過，噴血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那時候未滿十八歲，不能談這個問題，我回答了她:

「對不起小姐，我對妳在這脈絡下提出這個聯想，不太能認同。第一，不能因為男同是愛滋病的高危險群，就給他們帶上同性戀是錯的，他們得病該死; 第二，女同就只是女同，不必因為這樣不容易得到愛滋病，所以就變成女同。作為女同，不需要理由。」

當時我還不知道她是拉子，否則我不會這麼義正嚴辭，可能會跟她說:「不只是最安全的，而且還是最持久的」，這樣該是可以讓她好好樂一樂。

只是，安全也好，持久也好。那天晚上在她以為安全的辦公室裡，也讓我糊裡糊塗地闖了進來，告訴我她們的關係結束了。幾天之後，同事也離職了，幾個月後，我也因為學業的因素，離開了工作。之後，也沒再見到她了。

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她，持久的愛情，不是要去找個一樣的人(這不是指同性不好的意思，而是因為這不是理由)，來給她安全感(安全感跟是不是一樣也無關)。持久的愛情，需要的不是一樣，而是愛與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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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眼睛，是我們的地獄」。沙特這樣說過。希望有一天，這個世界不會給同性戀什麼特別的眼光。

其實，有些時候，當別人的眼睛不再看自已時，那也是種阿鼻的折磨。看，是地獄，不看，也是地獄，人是註定活在地獄裡的。

「你喜歡大眼睛的女生，對不對!!」研究所時，一個好友看了我當時的女友，給了我個歸納。

「是嗎?大眼睛的女生，不用放大鏡，就可以對我的行為，像是用放大鏡一樣的觀察與要求。」我心裡暗暗地又補上了一句:

「那才真的是地獄。」







註:
1)、Jean-Paul Sartre(1905-1980)。其實，沙特的哲學，我也沒有好好讀過，就只是勉強的知道他的一些概念，不過倒是看過他寫的劇本與小說，張力十足。不過，他與西蒙波娃的事，倒是值得八卦一下。西蒙波娃愛的倒底是誰呢?
2)、一邊寫，一邊聽到鄰居又在吵架的聲音。鄰居有二個男朋友，我都看過，不知道名字，就叫他們一個是二十分貝或三分鐘先生，一個是二百分貝或三十分鐘先生。二百分貝先生很高大，就是現在吵架的這位，不只會使用肢體暴力，還會有語言暴力(看來我的法文進步了不少)。有時候，我真會想知道，她愛的是那位?另外也剛新搬進來了個德國鄰居，是個拉子，我倒是覺得她們可親多了。聲音大小，時間久長，也許不是重點，重點是那種貼心的親密吧!我猜。不曉得西蒙波娃會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