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03 23:23:29小星

Memory Recall

 



【原文『生別離․非別離』刊載於2002-07-01_20-54-09】

「指導教授當年在美國念博士的指導教授」在系上擔任了將近十一個月的客座教授之後,今晚搭機離台。

Bud在台灣的這些日子以來,著實為大家帶來不少歡樂。不只是美式作風讓大家感到舒坦,可貴的是他就像是我們的大朋友,與我們共同經歷與體驗生活中的喜怒哀樂,絲毫沒有大教授的架子,以及歐吉桑的老態—即便他五十歲確是不爭的事實。他曾經跟我們這群可能在他眼中是「小朋友」的傢伙們大逛華西街與士林夜市,也常在自己比手劃腳努力溝通當中遊歷了大半個台灣,成為我們眼中極度羨慕、遊玩台灣遊玩得比我們這些在地人更徹底的「超級老外」。

我與Bud的情誼,不單單建立在「師祖與徒孫」的關係上,或者「亦師亦友」的形容來得更貼切些。在我努力使著破英文,以及他非常耐心傾聽之下,建構出相當穩固的溝通橋樑,樣式新穎卻不失實用價值。我小小的八卦成為他生活中關心的事件之一,而電視上中文跑馬燈告知颱風假的消息亦是我心中的小石,懸念他兩個寶貝兒子無須上學的通知,在這種種互動來往之間,建立了可貴的情誼。

本來心中盤算著該送行到機場,小巴士坐不下的結果成為一種合理的藉口,逃避別離場面的光明理由。迎接人歸來的機場,可以是讓人產生歡欣感覺,擁抱氣氛的空間,而送別的機場,也可能是製造催淚劑的工廠,這種感覺,我寧可不要。很多事情永遠不如預期,就像你預期不會心傷,就像你預期不會失敗,就像你預期不會怎樣怎樣…一旦事到臨頭才發現全然不是這麼回事,結局就是,接受或逃避。

關於今天這個場面,我選擇了逃避。Bud溫暖的大手握住的是Sandra因軟弱而萎縮變小的心—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記住,你給的祝福我會細心收藏,成真的一天我一定會讓你知道。

生別離是一種折磨,但生別離亦非別離,再見的機會是那樣可能,或許明年此時,那個「超級老外」會用已經退步的中文,熟悉地再對我說「嗨」。

(2003-10-16_09-2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