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別康橋∕徐志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裡，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沈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沈默
　沈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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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見」這首詩，完全與詩集無關，那是在我沉迷於校園民歌的年代。

我的第一張黑膠唱片，是李建復的「龍的傳人」，那年我小學四年級。之後，瘋狂陷入校園民歌的流行潮當中，不依先後順序地熱中幾乎所有的作品，范廣慧的這首「再別康橋」，介紹我認識這首歌，也引介徐志摩。

或許我比一般同年齡孩子接觸文化的時程早熟些，尤其在那個狹隘地被外人稱為「竹籬笆」「圍成」的「圍城」內（但我真的視這樣的成長環境為珍貴）；小孩子的超強記憶力讓吾等即便不明白其中意念卻仍然強記，時至高中我才體念詩中深意、今日依然倒背如流。

遺憾的是早已過完為賦新辭強說仇的年紀，因為一首詩寫出幾千字的衍生心得，恐怕得淨身閉關數十日還不一定做得到，而當年卻可能在一夜之間振筆疾書，隔天交出一份幾乎拿到三位數分數的作業。

但願今日仍有那份無的放歌的勇氣，與一支還丈量得出長度的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