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同學不可愛】。秋人

　　就在很多年後的現在，你還是不改當年的惡劣。

　　天氣清爽，溫度剛好適合郊遊，而你此時就是一副清爽的裝扮，悠閒地坐在腳踏車上，回頭看著喘噓噓的我，臉上掛著很不屑的笑容。

　　「喂，妳真的太誇張了，到底多久沒運動了啊？」

　　我看你一眼，喘過一口氣才說：「打從畢業就沒有再運動過了。」

　　「妳的體力太差了！」

　　「是啦是啦，明知道我體力差，幹嘛還拉我來騎啊？」我都快斷氣了！我把單車停在路邊，拿起礦泉水喝了兩口，看你走過來。「我是輕微骨折，不應該做這種運動才對吧？而我居然會相信你說這個叫做復健……」

　　「以妳來說，今天已經很不錯了，有騎十公里啦！」

　　「你在安慰我嗎？」

　　「聽不出來？」

　　「我個人覺得，你是在嘲笑我。」

　　「至少，妳做到了。」你笑著說，拿走我手上的礦泉水。「比起以前愛面子又不服輸的妳，我得說，現在的妳真的讓我很不習慣。」

　　我看著你的動作，慢條斯理的說：「那是我的水。」

　　「我的已經喝完了。」你喝了幾口，又塞回我手上。「妳會小氣到連水都不分我兩口嗎？」

　　是啦，我當然不會這麼小氣，但我跟你有要好到喝同一罐水？我默默把水放回包包，轉頭回去時，你正拿著單眼相機拍攝──

　　「等一下！你剛剛在拍我？！」

　　「是啊！」從相機後面露出的笑容不太善良，吐出來的話也是一樣充滿殺傷力。「現在把妳的糗樣拍下來，等到老得哪裡都去不了的時候，一定會有很多東西可以笑。」

　　我皺眉瞪你。「你確定你老到牙都掉光的時候還記得我？」說不定會對著照片問，這個歐巴桑是誰咧！

　　「妳以為每個人的記性都跟妳一樣嗎？」

　　「是啊，最好你就不要跟我一樣。」我嘆了口氣，是天氣太熱了還是剛剛的對話太無聊了，整個人就是很不舒服。「我想要回去了，你拍完了沒有？」

　　「還沒。」你走過來，拿相機的手轉了下，把相機鏡頭面向自己，你站在我背後彎腰，把臉放在我的肩上。

　　「你在做什麼？」

　　「自拍，為今天留下記錄。」你說，熱氣呼出，就在我的耳旁。「小姐，妳好歹也笑一個吧！老是板著一張臉，很不可愛哦！」

　　我眼神飄了下，你按下快門，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咦？」

　　「不要動，再拍一張。」你用閒著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制止我亂動。「妳要是亂動會拍出非常抽象的照片！」

　　我盯著相機的鏡頭。「有多抽象？」

　　「就像這樣。」

　　你往前一靠，臉就貼在我的臉頰邊，在我嚇一跳，猛然驚愕轉頭的時候，你快速按下快門。

咦？「你……」我退開一步，看著表情很平靜的你。剛剛從我的唇上擦過去的感覺，是你的臉頰還是我的錯覺？

　　「妳相信命運嗎？」

　　「什麼？」我的腦袋亂成一團，還沒理清楚剛剛發生什麼事。

　　「例如說──很久以前就認識的兩個人再次相遇，然後，剛好目前又都沒有對象的這種事……是不是一種機會？」

　　我望著你，那種完全不閃避的專注眼神讓我有點難以回答。「什麼機會？」

　　「追求的機會。」

　　「呃？追求？」我有沒有誤解什麼，還是說，這是你的另一個惡作劇？

　　你上前一步，站在我面前不到半步的距離。

　　「我要追妳。」

　　「啊？」我張大嘴，瞪著你。「追我？！」

　　「對啊！」你彎眼一笑，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表情。「因為連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了，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妳逃走。」

　　「你在說什麼……」

　　「妳又要逞強了？」你說，偏頭環臂看著我。「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給妳拿來當藉口。」

　　我不自在的飄開視線。「我哪有？」

　　「那是我會錯意？」

　　我沒答，心裡有一種感覺沈甸甸，壓得我喘不過氣。可惡！怎麼會連一個答案都無法回答你？

　　「我的勇氣只有現在而已。」你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正經，沒有從我眼前移開半步。「如果妳沒這個意思，那就當我沒提過。」

　　我腦子完全沒辦法思考，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被你告白之類的……眼角覷見你轉身走開時，我嚇一跳。

　　「等一下！」我抓住你的手，對上你的視線。「等……等一下啦。」

　　「妳的答案？」

　　「現在就得說？」

　　「當然！不然妳想拖到什麼時候？」

　　「呃，不能心知肚明就好？」

　　你皺眉。「就算妳現在把心挖出來給我看，我都不會相信！妳到底要不要直接用講的比較快？」

　　「你幹嘛兇我！」我都被嚇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因為妳太龜毛了！從以前就這樣！」你瞪著我，好像我有多難搞定。「只是一句話，說出來會要妳的命啊？」

　　我漲紅臉。「我又不是你，臉皮很薄！」

　　「妳又不是我，怎麼知道要我說出來就很簡單？」

　　我愣住。

　　「妳到底要不要說！」

　　你在生氣……不，是臉紅了，跟我一樣，臉好紅！我抓緊你的手，緊到手心都感覺到濕意，才發現原來告白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氣的事。

　　「單幸雅，妳笑什麼笑！」

　　「我喜歡你。」

　　「咦？」

　　我注視你呆住的臉，覺得臉好紅好熱，但還是想跟你說──

　　「當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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