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07 14:32:19秋人

【獨一無二】


  走進距公寓不到五十公尺的咖啡館,迎面而來的咖啡香多少鎮靜我緊張的情緒,我習慣性地走到靠牆的一張雙人咖啡座,放下筆記型電腦,點一杯摩卡。
  不用太久,當我要的摩卡送上來,一個乾淨的溫文男人也這麼坐在我對面。
  其實,用不著問我都能猜出他的星座,他的穿著雖然很簡單,但搭配上就是給一種乾淨的味道,連帶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寧靜氣息都能輕易安撫我焦躁的情緒。
  「妳看夠了沒?」他發出一語,不高不低,聲音悅耳好聽。
  我瞇眼,還不打算打開我的電腦。「欣賞一下會死啊?」
  「有什麼好欣賞,在家裡妳看得不是更多?」他的音量很適當,恰恰好能讓飄揚著輕柔樂音的咖啡館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射過來--但他本人似乎完全不在乎這樣的注目禮。
  「你非要在這裡討論這個問題?」好不容易鎮靜下來的心緒又浮動起來,我焦慮地扒扒長髮,將手掌貼在後頸上。「你這個人還真夠霸道。」
  「我說的是事實。」
  真是夠了……「我頭很痛,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下?」我軟聲說,實在沒多餘的力氣跟他爭論這種沒營養的問題--主要是敗方一定是我,所以也就不用太認真了。
  「那就別喝摩卡。」他動作優雅,輕易拿走我正要喝的咖啡,轉身走開,然後,不到三十秒的功夫,他端著一壺花草茶回來。
  這男人,動作真快,且,總了解我所要的。
  「啊,好香。」嗅到那令人感到渾身舒服的香氣,我急急倒了杯喝下。「哎……果然,我還是只喝得慣你泡的,好像連身體都溫暖起來。」
  笑意很淡,卻真實地掛在他的唇邊,還記得剛認識時,他連笑都很制式化,幾曾何時起,他竟也能露出這樣好看的笑來?我完全想不起來。
  究竟是什麼時候呢?
  「妳就是太操勞,才會把自己逼成這樣。」他邊唸,邊走到我身後,纖長的十指緩緩揉捏我僵硬的頸肩,令我不禁發出謂嘆。
  「真好呢,你的技巧愈來愈好了。」這可真糟,愈是被寵,就愈發現自己離不開這個人。
  「這還得拜妳所賜。」
  語氣不算太好,有些埋怨,但還是很紮實地推揉著我酸痛的肩骨,這男人的心口不一簡直有嚴重的趨勢,每天都要唸上一回,實在有些煩!
  然而,懶散而被他伺候得極為習慣的我,要是沒了他,恐怕才是活不下去的那一個吧?
  「我問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懶?」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請不要再拿來污辱他的腦子。
  「那,你覺得我美嗎?」我用力眨眨眼,努力裝出水汪汪的眼凝視那張不為所動的臉龐。
  時間有一秒的停頓,他蹙著眉,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回視我。「妳剛說什麼?」
  「你覺得我美不美呀!」該死的男人,要是敢說不字,我就當場劈死你!
  「心地好就好。」他眼神一轉,鬆開手,視線落在彼端對自己招手的同夥人。
回答充滿模稜兩可的味道,真狡猾!我抿直嘴,心口悶悶的,明知他就是不懂浪漫,但偶爾還是奢望從他嘴裡說出那樣的話哄哄自己。
  「妳乖乖待在這,我還有工作。」他隨口交待著,旋踵就走開,但沒一下又折回來,像是想起什麼還沒說。
  「幹嘛?」難不成還要再唸我一次?我心情極端不佳。
  「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語落,他便頭也不回地走回工作的吧檯內,我則讓那沒頭沒尾的話弄得莫名其妙,然後,我注意到他透紅的耳根,與不時回眸看我的尷尬表情。
  啊,這男人在害羞了!
  意外的發現非但沒讓我笑出來,反而像感染他的羞澀般,忍不住也漲紅了整張臉,像被火燙著般的火熱著。
  忘了是誰跟我說這男人很呆板無理的,現在我只覺得--
  好像,又偷偷喜歡他一點了呢。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