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21 23:14:48赤月

【自慢之間】公開段章構思

《自慢之間》.公開段章構思







【段章1】

  「我想你的父母一定非常以你為榮吧。」
  要旋看著街道上一片熙來攘往的光景,以一種令人感到平淡而沉靜的口吻輕述。
  茜色的夕日餘暉斜斜映耀在兩人的臉上。子騫看著要旋,原本的表情倏地消失不見,他無聲地轉過頭,目光落在灰黑的地面。
  如果這個答案他也知道就好了。他的手悄悄握成拳頭,在下一秒又放開。
  「我沒有父母。」子騫揚起視線,與要旋平落於同一個紛亂的景象。「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事故傷亡,至今就連長什麼樣子我都沒有印象。」
  是一貫不帶感情起伏的口吻,子騫就像在敘述他人的事情般淡淡地答道。他不怪別人觸碰到他心底的傷心事,畢竟這種事情不說也沒有人會知道。
  他掩飾的很好,沒有人看得出來。
  要旋發出愕然的單音,在下一秒對他道歉。




【段章2】

  「你不要忘了,你至今的一切是誰造就的。」
  略為蒼老的高挑男人「喀」的放下畫筆,銳利的目光直直落在子騫的臉龐,毫不隱藏的斥責自其中流露而出,帶著本身的自傲。
  「對不起……舅舅。」
  子騫默默地低下頭。他明白,其實舅舅是溫柔的,而舅舅會對自己如此嚴厲,也都是為了自己好。即如男人所言,若不是自小到大的嚴厲管教,他不會有至今在同儕間出類拔萃的成就,無論學科亦或是術科。
  他聽見男人以低啞的聲音嘆氣,接著站起身子,椅子被推動而發出椅腳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響。他輕輕搬下置於畫架上的畫,散發著不甚濃烈的油畫味。
  「你覺得如何?」景煜的視線再次回到子騫身上,他的指尖輕敲著畫布邊緣,發出「咚咚」的聲響,像是在催促對方快點回答似的。
  子騫抬頭看著舅舅的臉,依舊是不苟言笑,但是他明白今天舅舅的心情是好的。他不敢拖延,專注的凝視著畫布上即將完成的畫作──是一名樣貌平凡,卻笑得開懷燦爛的女性。他不知道是誰,不過他覺得那是一名美麗的女性。
  「雖然很平凡,但卻很漂亮的女人。而且她的笑容會讓人不禁想要跟著大笑呢。」
  子騫老實闡述自己的思想,只見景煜的眼神不再鋒利,他將畫置回畫架上,然後將散亂於桌上的顏料一一闔起。
  「她是你媽。」
  直到最後一條顏料被蓋上蓋子,景煜才娓娓而道。畫中的女人不是哪個路上隨意拍到的女性,也不是電視節目上的演藝人員,正是曾經與自己在畫壇之間並稱「二景」的妹妹景泉,也是眼前姪子的母親。
  子騫眨了眨眼,他想起今天是怎樣的日子了。他微啟雙唇,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不知道他該說什麼,或是表現出什麼樣的反應,只能愕然的站著。
  景煜瞇起雙眼,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變得明顯,修長的手指輕輕拍打子騫的頭,「已經很晚了,但是還不遲。我們去上個香吧。」
  水氣驀地濕濡了視線,他瞠著兩眼賭氣不讓淚水落下,他覺得很自責、覺得很難過,因為他居然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樣的日子。彷彿有什麼哽在胸口與喉間,子騫深深吸氣,然後吐息,他重複了好幾次這樣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改善。
  眼淚還是落下了。
  「不要哭了,動作快一點吧。」

  落日正逐漸沒入山的一頭,強烈的餘暉透過窗戶灑落於整個房間,淡淡的、柔和的點綴於那幅畫之上。





【段章3】

  子騫站在名醫院的大門外。他是透過蔡齊晟得知要旋在這個地方的。
  「為什麼會來醫院……」他看著進進出出的大人小孩,內心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仔細想想,他這樣貿然來到這個地方也沒什麼用,畢竟他不知道該怎麼找到要旋,因為他不清楚要旋究竟是來探病還是看病。
  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頭。曾幾何時,自己變得這麼衝動?曾幾何時,自己開始會去在乎其他的人了?想到就覺得莫名其妙。
  子騫無聲的嘆息,在同時視線不經意的落到一旁的花圃之間,有名身穿與自己相同的服裝、年紀相仿的少年站在其中。無庸置疑的,那是吳要旋,他真覺得自己有時是個幸運的傢伙。
  「要……」
  當他正準備小跑步而去之時,他看清楚了整個景象。要旋正推著輪椅,上頭坐著一名白髮蒼蒼、稍些臃腫的老奶奶。
  要旋正對著她不斷說話,然而她沒有應答,就連臉上也沒有表情,只是呆滯的望著前方的花草,實際上或許什麼都沒有看進眼底。
  子騫僵住步伐,看著他們從視線的一端緩緩移動到另一邊。
  「有──什麼好看的?」
  身後傳來稚氣未脫的男音,子騫驚愕地回首,他看見一名身高不高的男孩子,身上穿的是與自己相同的制服。他們曾經見過幾次,他是要旋的弟弟吳要永。
  要永正露出一副人小鬼大的神情,晃著手上正拿著的罐裝冷飲。
  「沒什麼,只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
  雖然覺得那樣的表情讓人感到不悅,但子騫仍然心平氣和地回答要永。只聞他發出不以為然的單音,然後逕自往要旋的方向跑去。
  子騫揚起眉宇,他只覺得現在的國中生一個比一個還要奇怪,雖說自己也是個國中生。
  他看見要永跟要旋說了什麼,接著要旋抬起頭往自己這裡看,在接過弟弟手上的罐裝冷飲之後便往這裡過來了。
  「子騫,你怎麼來了?」要旋的語氣之間帶著訝異,眼前出現的少年並不在他的預期範圍之內。
  「沒什麼。」子騫別開視線,「蔡齊晟說你在這裡,反正我今天沒課,可以教你畫畫,所以就來找你了。」他拐彎抹角的說明自己的目的,此時的柳子騫一點也不坦率。
  「是嗎,不過其實你可以打電話……但是能跟你一起回去也不錯。」要旋勾起笑容,將罐裝飲料拋給了子騫。
  子騫盯著手上的冷飲包裝,是紅茶,很常見的那種。他理了理思緒,半晌才決定好要不要問這樣的問題。「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當時蔡齊晟告訴我時,我還以為是你的手又出了問題……」
  他的目光悄悄轉移到要旋自右手肘上延伸到整條手臂的刀疤。他不清楚原因,但是他知道因為這個傷疤,讓他再也無法拉小提琴、或是從事任何有可能造成二度傷害的運動,甚至連寫字都不行。因此他現在是左撇子。
  「啊啊,這個不要緊。我是來看我奶奶的,今天老媽沒空。」要旋說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老人與自己的弟弟。「不過既然要永也在,我開溜應該也無所謂。」這句話是讓子騫放心的,要是沒補上這句話,依子騫的個性決定會收回找他畫畫這個邀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