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19 13:05:13祈望

還珠第一部之永不分離 12.〈完〉

這天,乾隆為了慎重,也為了要看看紀曉嵐如何『教育』小燕子和紫薇。
紀曉嵐就清清嗓子,微笑的說﹕「今天是兩位格格初次入學。臣想,不妨拋開那些又厚又重的書本,做些輕鬆有趣的事兒,兩位格格以為如何?」
小燕子和紫薇沒有理由說不,只好點點頭。
「咱們先來一個文字遊戲,來作『縮腳詩』,總共四句,第一句七個字,第二句五個字,第三句三個字,第四句只有一個字,四句裡頭,兩位格格隨意接那一句都行......」便看著阿哥們說:「那一位先幫兩位格格開個頭?」
永琪大聲的接口:「我先來!」便看看小燕子和紫薇,又看看爾泰,朗聲念﹕「四四方方一座樓!」
「掛上一口鐘!」爾泰就立刻接口,小燕子緊張的說:「撞一下!」紫薇機伶的說:「嗡......」
乾隆笑著搖搖頭。
紀曉嵐出了第二個題﹕「接下來,咱們來填詩,我提下半句,聽好啊『圓又圓,少半邊,亂糟糟,靜悄悄』。」
小燕子高興的回應:「一塊月餅圓又圓,刀子一切少半邊,小狗叫得亂糟糟,主人一瞪靜悄悄。」
紫薇跟著念:「一疊盤子圓又圓,掉到地上少半邊,宮女慌得亂糟糟,主子一哼靜悄悄。」
這一下,大家實在忍不住了,笑得前俯後仰,氣都喘不過來了。
課堂上從來沒有喧鬧成這樣子過,何況乾隆在場!紀曉嵐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急得又咳嗽又拍桌子,滿屋子的笑聲就是無法控製。
乾隆哭笑不得,只有化為一聲長嘆﹕「唉......」
紫薇看看乾隆,又看看紀曉嵐,忽然間靈機一動,想起娘曾經教過她一副對子,當時覺得好玩,就記住了。
她笑著說:「皇阿瑪別嘆氣呀!我也來出個對子,只怕你們誰都對不出來!來啊......『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咩!』」
紀曉嵐一呆,心想:『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對?』
阿哥們紛紛竊竊私語, 連乾隆也露出了困惑之色。
眼看大家討論、思考、皺眉、抓頭,表情不一而足,紫薇真是好不得意。
小燕子則說:「這你們要是對的出來才怪呢!我來說下聯吧......『水蛇游水,水碰水蛇鼻,嘶!』」
「不對!」紫薇突然大喊。
小燕子困惑的問:「為什麼不對?這對子很整齊啊!哪兒不對啊?」
紫薇笑著說:「真的不對!我的下聯是『水牛下水,水淹水牛鼻,哞!』怎麼你的是水蛇。」
紀曉嵐完全楞住了,令乾隆不禁撫掌大笑﹕「哈!博學多才的紀曉嵐,居然也有甘拜下風的一天啊!哈哈......」突然乾隆到紀曉嵐的耳邊說:「雪吟得女兒可是博學多才啊!」
紀曉嵐一聽,當然是點點頭大笑。
* * *
這天,爾康來到漱芳齋,說要和紫薇聊聊天,把小燕子給支開了。
爾康一進屋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直凝視紫薇。
紫薇有些不安起來,局促的低下頭去:「你......到底......要說什麼?」
爾康盯著紫薇,見紫薇眼如秋水,盈盈如醉,整個人就痴了。
頓時真情流露,沖口而出的說﹕「自從妳在圍場出現的以後,我就像是著魔了!妳住在延禧宮的那段日子裡我們幾乎朝夕相處,妳的才情,妳的心地,妳的溫柔......我就這樣陷下去,情不自禁了!我希望妳能夠接受我、愛我!」
紫薇震動已極,目不轉睛的看著爾康,呆住了。
兩人互看片刻,紫薇震驚在爾康的表白裡,爾康震驚在自己的表白裡。
爾康見紫薇睜大眼睛,默然不語,對自己的莽撞,後悔不迭!他小聲的說:「我不該說這些話,冒犯了妳!是我腦筋不清,語無倫次!妳把這些話都忘了吧!當我沒說過......」爾康說完,不敢再看紫薇,就伸手要去開門,紫薇心情激蕩,一下子攔了過去,擋在門前,啞聲的說﹕「福爾康!妳還沒聽到我的答案就想走了嗎?」
爾康大震,抬頭盯著紫薇﹕「那麼妳......的答案是......」
「我接受你......」
爾康太激動了,一步上前,就忘形的握住紫薇的手。
紫薇臉紅紅的,眼睛水汪汪的,也忘形的看著爾康。
兩人痴痴的對視著,此時此刻,心神皆醉,天地俱無了。
* * *
小燕子和紫薇的災難,就從爾康向紫薇表白的這一天開始了。
烏嬤嬤教小燕子和紫薇規矩,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帶來兩個大漢,名叫威武、威漢。
兩人壯健如牛,虎背熊腰,走路的時候,卻像貓一樣輕悄,腳不沾塵。
烏嬤嬤對小燕子和紫薇恭恭敬敬的說﹕「皇上特別派了威武、威漢兄弟來,跟奴婢一起侍候兩位格格。」
小燕子這時小聲的對紫薇說:「紫薇......今天就好好的學學規矩,別在鬧事了!免得咱們都不好受。」
小燕子和紫薇第一件學的,竟是『走路』,烏嬤嬤示範,一遍又一遍的教﹕「這走路,一定要氣定神閒,和前面的人要保持距離!甩帕子的幅度要恰到好處,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兩位格格請走一遍!」
「還珠格格,下巴要抬高,儀表要端莊,背脊要挺直,臉上帶一點點笑,可不能笑得大多!再走一遍!」
「還珠格格,走路的時候,眼睛不能斜視,更不能做鬼臉!請再走一遍!」
小燕子心想:『怪了......我哪時做鬼臉了?』
小燕子左走一遍,右走一遍,走到腳已經扭傷了,烏嬤嬤才喊停。
一旁的紫薇知道烏嬤嬤故意找小燕子的麻煩,心裡一直生著悶氣。
小燕子和紫薇第二件學的是『磕頭』。
「這磕頭,看起來簡單,實際上是有學問的!還珠格格每次磕頭,都沒磕對!跪要跪得端正,兩個膝蓋要並攏,不能分開!兩只手要這樣交疊著放在身子前面,頭彎下去,踫到自己的手背就可以了,不必用額頭去踫地,那是奴才們的磕法,不是格格的磕法。來!請還珠格格再磕一次!」
就這樣烏嬤嬤一樣刁難著小燕子,逼她磕來磕去,磕個沒完沒了,磕到小燕子的頭稍微有瘀血的樣子。
「還珠格格錯了!手不能放在身子兩邊......再來一次!」
「還珠格格又錯了!雙手要交疊,請格格再磕一次!」
紫薇大聲的問:「妳這個老刁奴,到底還要小燕子磕多少個頭妳才會滿意?」
烏嬤嬤堅持的說﹕「磕到對的時候就可以了!」
小燕子就跪在那兒,磕了數不清的頭。
好不容易,到了吃飯的時間,小燕子和紫薇累得腳也酸了,手也酸了,脖子背脊無一不痛。
尤其是小燕子,全身都是傷,紫薇和一旁的宮女和太監都看得心疼。
她們倆正準備大快朵颐時,烏嬤嬤突然說:「兩位格格,請放下筷子!」
紫薇大喊:「怎麼妳的規矩那麼多?現在是中午啊!我現在在吃飯呀!難道妳連飯也不讓我們好好吃?」
「正是!」
紫薇這時抓住小燕子的手,一面喊著,一面摘下了『格格扁方』,往地上一摔,扯掉脖子上的珠串,珠子啼哩嘩啦的散了一地,小燕子和紫薇就沖出房去。
在她們身後,小鄧子、小卓子、明月、彩霞、金瑣嘴裡喊著格格,拼命的追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乾隆、皇后、令妃、妍妃,帶著永琪和爾泰、爾康走進漱芳齋的院子。
紫薇抓住小燕子的手像箭一樣的射出,嘴裡亂七八糟的喊著﹕「帽子,不要了!珠子,不要了!耳環,不要了!小燕子......咱們不如回大雜院去。」說著,小燕子一個站不穩,盆底鞋飛向乾隆面前。
皇后、令妃、永琪、爾泰、爾康都是一陣驚呼。
乾隆驚魂未定,怒喊﹕「妳們這是做什麼?」
小燕子全身是傷,說不出話來,紫薇則是氣得不想說話。
妍妃在一旁問:「這是怎麼回事?烏嬤嬤!」
乾隆氣得眼冒金星,瞪著小燕子和紫薇,大怒的吼﹕「妳們這是什麼樣子!要妳們學規矩,妳們怎麼越學越糟?妳們看妳自己,服裝不整,橫眉怒目,成合體同?」
紫薇受不了的大喊:「皇阿瑪!我不管現在誰對誰錯,我豁出去了!這個格格我和小燕子不幹了,你要砍我們的腦袋,我們也只有認了!」
乾隆被她氣得臉脖子粗:「來人呀,給朕把兩位格格打二十大板!」
太監們大聲應著:「喳!」
永琪大急,真情流露,噗通一聲,對乾隆跪落地,氣急敗壞的喊﹕「皇阿瑪請息怒!兩位格格是金枝玉葉,又是女兒身,恐怕禁不住打!不如罰她們別的!」
爾康也跪下:「皇上仁慈!五阿哥說的對,格格不比男兒,不是奴才,萬歲爺請三思......」
皇后和令妃也急忙對乾隆說﹕「是呀!是呀!兩位格格身體嬌弱,上次受的傷,還沒有全好,怎麼禁得起板子? 皇上,萬不要衝動呀!」
小鄧子,小卓子,明月,彩霞、金瑣五人,更是磕頭如搗蒜,流淚喊﹕「皇上開恩!皇上開恩!」
誰知,紫薇下巴一抬,脫口而出﹕「我最大的錯誤,就是相信娘的話,相信你是個仁君,還有!更大的錯誤是我竟然還求著小燕子戴我到圍場認你這個爹......」
乾隆不等她說完,就大喊著說﹕「打!打!誰都不許求情!」
兩個太監不敢再延誤,對小燕子和紫薇的屁股上打去,一面打,一面數﹕「一,二,三......」
小燕子又痛又氣又羞又委屈又傷心,不敢多說些什麼,就這樣默默不語。
紫薇看著小燕子那痛苦的表情,大喊:「別再打小燕子了,她快不行了......」
永琪急壞了,跪行到乾隆面前,磕頭喊﹕「皇阿瑪!手下留情呀!」
乾隆怒不可遏,喊道﹕「說了不許求情,還有人求情!加打二十大板!」
小燕子在也受不了了,吐出一口鮮血,讓大家現場驚愕。
紫薇大喊:「小燕子......」
永琪在一旁心疼得不行。
令妃眼看小燕子快奄奄一息,什麼都顧不得了,抓著乾隆的手,一溜身跪在乾隆腳
下,哀聲喊著﹕「皇上,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小燕子和紫薇的親娘,在天上看著,也會心痛的!皇上,你自己不是說過,對子女要寬容嗎?看在小燕子和紫薇娘的分上,您就原諒了她們吧!再打下去,她們就沒命了......」
乾隆一聽,想著被自己辜負了的雨荷和殉情而死的妹妹,心都碎了。急忙喊﹕「停止!停止!別打了!」
太監急急收住板子。
小燕子和紫薇從板凳上跌了下來。
乾隆見紫薇的囂張,變成全然的無助,心中側然,回頭喊﹕「小鄧子,小卓子!去傳胡太醫來給她們瞧瞧!」
乾隆說完,便一仰頭,轉身而去。
皇后和令妃、妍妃、烏嬤嬤,都急步而去了。
永琪和爾康、爾泰,見到乾隆和皇后己去,就跳起身子,奔過去看小燕子和紫薇。
永琪看到小燕子滿臉又是汗,奄奄一息,褲子上綻著血痕,心都揪緊了。
他握緊小燕子的手,心痛和關懷,低頭說﹕「小燕子,說說話啊!妳從剛才就都沒說過話了!別讓我擔心好不好......」小燕子未等永琪說完,就暈了過去。
紫薇則說:「你們誰先就小燕子好不好!她全身......是傷......好痛苦啊!」說完,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