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02 13:28:35淡‧藍灰色

給潘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十年了。

 

 

從敦煌到青島,從杭州到長沙。

 

那二十年兩個人的旅途,在褪去「吳三省」的衣裳之後,如被閃電一瞬劈中的大樹般,徹底真正一分為二了。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沒那胖子那麼闊氣,用麻袋裝著紙錢,我能燒的,就只有這幾塊破黃帛。

 

上一代知悉了巨大祕密背後的真相,顛覆了他們過去下地所累積的懂行,慌張地埋掩一切也抹去小哥的存在,殊不知下半輩子為了後代的忙和,還未壓實的土層早已被我們這些人翻攪、一點一點掘起。

 

時間到了,一切證據也煙消雲散了。

我們也老了。

 

 

 

潘子也走了。

 

 

 

他從不問為什麼,因為我從來都不需要開這個口。

現在沒了,我想說他也聽不見了。

 



 

幾塊破帛書燒得完全,灰燼隨風一揚便跑得不見。

 

我站起身來,在落陽的映輝中還能撇見幾塊黑色渣渣往那個方向飄去。

終究人死還得歸鄉,魂斷還得尋主齊魄。

 

 


 

這大姪子真不靠譜,捎給死人也不給活人留一根!

 

「潘子,別抽得太兇,替我老人家省點兒。」

估計再過陣子,我也就下去陪你了。

 
















 

震天的汽車鳴笛響起之後,吳邪帶著車隊走了。

 

 過了不久,從林子裡走出來一個「我」,進到公墓,燒完了他帶來的東西,也走了。

 

 

墓碑上的字跡,一看就知道是吳邪寫的。
當年要他練齊羽的字帖,目的是混淆敵人視聽,倒也端正了他筆劃裡的缺點。

 

 

 

潘子的墓裡孤伶伶的只有幾件衣裳。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無論是我還是他,我們都是潘子的「三爺」。

 

不是我能模仿吳三省至不讓旁人起疑竇,而是我們身旁有條瘋狗,從不給人質疑的機會,話還沒說出口才有動作而已,人就倒地了,旁邊持槍的潘子再圓眼一瞪,無不噤聲。

 

有這麼一條狗在身邊,做起事情來也方便多了。

 

 

如今塵埃落定……

 

「你也不枉是三爺的潘子。」

 





 

 

該說些什麼追憶的話,那也是吳三省和吳邪的責任。

 

我望著墓碑好一會兒,轉身走了。

 

想著,到了下面,得讓潘子分清我跟吳三省,可別再兩個人都三爺三爺的叫了。

 








 

 

 

杭州的秋天很美,梧桐、銀杏、楓葉、蘆花,令不少旅人醉心在此。

身著黑色衝鋒衣的男子卻無心停步欣賞美景。

 

 

他毫不遲疑的走下坡道,站在某個墓碑前。

 

 

日光從林中走出,跨過梢頭,向草皮邁進。

自他的腳上慢慢攀爬至肩頭,不烈,但也勉強照亮了墓碑上的字跡。

 

遠方的烏雲正在靠攏,想將魔爪涵蓋整個天空,暗蘊著一場未至的大雨。

 
 





 

他動了動身形、整整肩上的包,轉身走了。

 

他還有個故人要道別。
















《盜墓筆記》中的潘子過世十年。
11/4作忌,魂兮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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