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星期四的早晨如果時間和預算允許，我和牛牛會在順路在Seattle’s Best享用一小杯摩卡和兩個起司貝果(cheese bagel)。像個儀式一樣，揭開小週末的序幕。

Seattle’s Best是類似星巴克的連鎖咖啡店，我們特別鍾愛路口的這一家，不僅因為它順路，而是它的起司貝果實在對我們的胃口。

嚐過這家其他樣式的貝果、也嚐過其他咖啡店的起司貝果，但沒有什麼能比得過這家大得像塊餅的起司貝果--被吐司機烤過後黃橙油亮地，最上層的起司變得酥酥脆脆、裡層溫熱且柔軟，一口咬下獲得的滿足彷彿人間美味就是如此。

每次去的時候，最令我擔心的就是起司貝果已經被前面的客人買走，那樣我就會很失望，甚至有點不高興。

今早，一如往常，我們前往Seattle’s Best。還在擔心是否有點晚到已經沒有起司貝，就看到門口的標示”Store close-out sale”。牛牛一問才知道，Seattle’s Best已無法負擔這裡高價的房租，決定在月底結束這家分店的營業。

或許因為要結束營業，他們的吐司機就連壞掉了也沒有修，所以今天是第一次在這裡吃到冷貝果，大概也會是最後一次。

心裡有點小失落，畢竟在這裡有好多的回憶：我們喜歡分坐在角落的兩個單人沙發上，各據一方，然後分享一張小桌子上的貝果和摩卡、看著報紙。店員有時是幾個男生，放的就是聽起來像大學樂團演奏搖滾樂﹔有時是位金髮的女孩值班，就會放比較清柔的流行樂，我就是第一次在那兒享受諾拉瓊斯搭配著咖啡香(雖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誰)。

這裡店員的小迷糊有時候間接地加惠我們：比如說，我們通常是兩人分一杯小摩卡，有次店員大概看我們兩人就送上兩杯摩卡(雖然還是算一杯的錢)﹔比如說有次店員將coffee mocha作成甜死人不嚐命的caramel mocha(雖然他後來又補送了杯coffee mocha)﹔比如說店員曾主動幫我們把奶油塗上(雖然我們打算用自備的cream cheese)。

這家店不知道是否因為地利位置還是店內擺設，常有三四人的小型查經聚會(幾位教徒聚在一起研討聖經)。

還記得去年萬聖節早上來店裡吃早餐，金髮女孩打扮成綠色精靈、非裔男孩頭頂著六十年代的爆炸頭假髮。轉眼間萬聖節又要到了，不過這次西雅圖最愛將會離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家新的星巴克。

我問牛牛：「會不會難過?」他想了想，回答：「嗯，一點點吧。不過我們早已經歷了好多家店開了又關、關了又開。That’s life。我們就像兩棵樹，無論週遭如何改變，一直在這裡，proves our longevity.」

是呀，life goes on。過去留下的，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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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烤得油油亮亮大得不像貝果的起司貝果，此情可待成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