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0 01:13:59Genius

為了自己......

 「妳...妳給我滾出去!我沒生妳這種小孩!」母親赤紅著雙眼,發著抖大罵,而身邊坐著的父親則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對持不下,父親面無表情的計算手上的數組號碼,就好像這一切都與他毫無關係。
 
 「......什麼家事都不會做,整天就只知道和同學議論自己的媽媽,要不就上網、看電視、看一堆沒有用的垃圾書!還有啊!只會跟我頂嘴,妳妳妳啊~廢人一個!除了氣自己的父母妳還會幹麻?!」母親從沙發站起身來,用力的往我頭上戳了又戳、拍了又拍,我搞不懂眼前似乎曾經被我稱做『母親』的人做了這些事有什麼意義?!而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該死的賠錢貨!等妳年紀一到就把妳找個有錢人家,收了聘金就給嫁了人啊!就算妳功課好又有什麼用...哼!真是氣死我了!」

 語畢,母親又重重地坐回沙發上,故意將頭誇張的擺向另一邊,【講累了嗎?我看妳只是需要一名傭人來替妳做家事,而不是一個小孩來讀書光宗耀祖吧?!】我在心裡想著。

 沒有人再說任何的話,接下來的氣氛變的很僵硬。

 母親有個壞習慣,喜歡自以為是地偷看妳在做什麼事,於是她剛剛才又開了我的房門偷瞄了一眼,因為在也忍受不住毫無隱私之感,我只好說:『開人家房門時請先敲個門,可嗎?!』

 為了這句,身體跟著頭髮被狠狠地跩出房外,演變至現在。

 【身上的傷應該不會太重吧?!】我心裡估量著。

 被一堆奇奇怪怪的家庭用品砸過的地方隱隱作痛,整齊地綁著馬尾的頭不知道被拍打過幾回,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所有固定在頭上的飾品不是被打落在地就是掛在邊緣的髮上,跪在地板上的膝蓋麻麻的,卻因為長期接觸著冬天冰冷的瓷磚地板而顯得越發疼痛。

 【現在的我看起來很狼狽吧?!喜歡嗎?我都演給你們看!】

 『生氣,是因為我錯了對吧?!』聽到這句話,從剛剛到現在都專注在手上一組組數字的父親與剛完整地發完飆、心情稍稍舒服一點的母親皆對我放射出詫異地眼光,他們眼神裡閃著「妳知道錯了?!可是妳又要幹麻?」

 『我錯,是因為開門時根本不用敲門對吧?!』

 「妳又再扯什麼鬼話!妳......」

 『看來是的!那麼......』腳已經麻痺,我勉強地站起身來『對不起!』我深深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我以後不會再做任何您說的事!』倏地,我又抬起頭來,直挺挺的、眼光注視著他倆。

 【你們又要用什麼表情面對我呢?想起來就好期待呀!故意做出跟真實的期盼不一樣的動作,真是讓人感到興奮!啊~有一股酸麻的感覺流過心頭......】

 眼前的雙親已經傻了眼,而我卻兀自地站在那兒,等著他們給我下個指令。

 【反正我只要這樣做,你們就會滿意、心情就會感到愉悅了,是吧?!多麼輕而易舉......看!我做得極好呢!】

 『我可以做到所有的期望!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要自由的表達我的感覺!當我想哭時就哭,想笑時就笑,沒有理由,也無須報告任何理由,可以嗎?』

 「妳幹麻要哭?哭什麼?」母親生氣地開口問,好像方才我說了一連串髒字似的。

 【咦?奇怪了?!這樣還是不夠嗎?哈哈哈哈~~~那就再來一點吧!唯有如此,我才能真正的清楚地體認到我還活著的事實......】

 『沒有原因,就只是〔想哭〕罷了!』

 「唉?~妳是沒人管了嗎?」母親又歇斯底里地衝上前來準備賞我一個耳光,卻被父親給拉住,兩人拉拉扯扯,一個還想給我好看,一個大概是好奇的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說吧!

 隨便你們想幹嘛,都OK!要我維持那副假象也行,要我虛偽地扮演著你們所期望的角色也好,反正此刻的我只是需要可以活下去的基本經濟條件,所以我們都不過是在〔各取所需〕而已。

 人類的一生...喔不,應該說是生物。生物的一生就是要建築在這種交換上,即使自稱擁有先進文明的人類也是一樣,一切的一切都為了生存,只要是為了生存,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行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可以為了活下去,用盡手段除掉擋路的傢伙,就算是殺了人也理所當然,你們會覺得我這個女兒很可惡嗎?千萬不要這麼想,別說我自私、別怪我冷血,這是世界最自然不過的法則。

 立下約定,我終於被允許回到房間,把自己的梳理整潔,脫了衣服,利用鏡子的倒影檢視身上的傷,嗯......大概有十七、八塊大小不一的淤青,而破皮見血了的有兩、三處。

 不知怎地,看著這副身體,我的心裡總不自主地冒出無名火,於是我暗暗下了個決定:非得令自己得到報酬不可!

 這身傷有可能會留下疤痕,所以一定要在父母的庇護下好好的使自己活的更加強壯!能用什麼資源就用,因為我從不做吃虧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在房內笑到快要缺氧,「......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就算要我盡這種奇怪的孝道也無妨「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用力地大笑吧!哈哈哈哈哈......

 從來,我就只為自己而活......沒有什麼事比為自己活著更令人感到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