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4-16 23:48:25公車青年陳右錚

異國風味料理,台北特搜!(五)

 在東南亞各國之中,無論地理、文化、種族、貿易,都跟漢族有不少關連的,非越南莫屬了;這地理名詞不僅出現在中國歷代史書上達兩千年之久,甚至到了現代台灣生活,我們也經常看得到越南人的蹤影,諸如聘請越南幫傭,或與其通婚生子等。越南人吃的主食跟廣東人有些相似,除了飯、麵之外,重要還有所謂的「粉」(跟「粿」算是同一意思,都是製成的加工品);菜色調味方面,又介於廣東和中南半島之間,講求清淡之中也帶一點酸辣。如果以「同心圓」的邏輯概念來看,我在《異國風味料理》的系列中,趁早介紹越南風味美食,實可謂非常合理。

 在台北或其他城市,越南餐廳並不怎麼希罕,多到隨便在路邊晃晃都能碰到一兩家的程度;正因為數龐大,這裡絕不敢誇口,我挑選了其中的佼佼者(因為光是吃過的寥寥幾家,就難評高下),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因為口味道地,不少人特地過去一嚐美味(「值得專程前往」可是米其林三星的評斷標準!問題是,我怎知道人家是特地過去?看下去就知道);很多旅台的越南人士,在那裡吃一頓、解個鄉愁,甚至連歐美人士,都會聞香過來一探究竟呢!

 高速公路內湖交流道附近有一座小丘,乍看之下像個荒蕪之地,即使不遠的民權東路逐漸闢建成高級住宅區了,這裡仍然人煙罕至,其實在小丘上有著一座「越南村」。大約三十多年前,一批越南人士為了政治因素遷來台灣,於此暫棲;住處有著落後,也需要解決飲食問題,久而久之遂形成一個「越南、廣東小吃店的集散地」。經過這些年來,有些住戶或店家早已搬遷,所剩商家並不多,目前以「美璟」越南美食,為其中規模最大者。

 「美璟」位於「越南村」最靠道路之處,旁邊有著一大塊可供停車的空地,並種有幾棵枝葉茂密的榕樹,顯得店面腹地十分廣大;店家除了屋簷內的用餐區之外,索性擺出好幾組桌椅在外面,供客人隨意入座,旁邊隨時有居民豢養的狗隻來回走動,滿有一番東南亞的悠閒氣氛。由於遠離鬧區、一般社區或住家,所以上門顧客絕不會是「逛個街順便吃飯」的那種,而且還得自備交通工具(公車可沒到);不管你是西裝筆挺的上班族,或者穿運動緊身褲的腳踏車騎士,來這裡就可以輕鬆地置身另一個國度,非常有意思。


 台灣的每一家越南料理,不外乎河粉、米粉、飯、麵這幾種選擇,各又有乾、湯之分。個人習慣是不加思索地點了河粉,非常喜歡它軟中帶韌的口感。河粉這種東西,在台灣大陸閩粵地區新馬都看得到,我們把它叫做粿條、粄條,越南人稱之為「佛(Pho)(其實也就是「粉」這個字的越南發音)」;以在來米磨粉、加水成為糊狀,再予以蒸熟,成為薄布狀後再切成一條條,即為成品。越南人吃河粉,也可能運用上沙茶,但不像廣東人那樣重口味地大火乾炒,通常口感顯得清淡,否則就是水煮吧?而飯類的作法,幾乎也就是直接端上白飯,較少加油、配料去拌炒。「美璟」的菜單上,不例外地依循著這模式,清楚地分成麵飯類、小菜點心、飲料等。

 搭配著河粉或飯的,主要是牛肉、豬肉、雞肉、海鮮等類別,但不管點了什麼肉,旁邊必搭配大量蔬菜香菜(Cilantro)、九層塔、檸檬葉、豆芽等〕,藉以平衡油膩口感。越南人對於吃牛肉一事,頗有哲學,好幾道河粉種類,是以牛骨熬出來的湯頭為基本元素,搭配上牛肉不同部位、作法所變化而成:像生牛肉,顧名思義是把一片片還帶著紅色的「生」牛肉放到熱湯裡,直接端給客人,浸在湯的部分是熟的,但湯表面以外卻是半熟,趁它尚未完全沈下去之前入口,可享受到軟嫩無比的滋味!要充分呈現這道料理的奧妙,新鮮的牛肉取材實為前提。另外,牛肉丸也是很基本的菜款,看起來、吃起來都跟台灣貢丸很像,以彈性口感取勝,令人回味無窮,差別只在於以牛肉搥打製成,使鮮味有了些許區隔。而特別牛肉,其實白話一點來講就是牛雜,包括了牛肚、牛腱、牛肉、牛丸等;「美璟」的特別牛肉河粉,價位雖比別種河粉稍高,但九十元仍不算貴,我對牛肚、牛筋等耐嚼部位是愛不釋口,所以屢次點來就為了吃那牛肚。

 至於豬肉方面,越南人們大致有幾種吃法:最基本的,水煮後切絲或切片,可配上咖哩食用;第二種則是以香料醃漬後予以火烤,稍像我們平常包便當的那種排骨,但差異之處是會淋上魚露、就著香茅及洋蔥來吃(稱為「越式烤肉」);第三種方式需要費點工夫,先將豬肉剁碎成泥狀,和上少許鹽之類的調味料,放在芭蕉葉裡面蒸熟後,變得像火腿一樣細緻、緊實,這就是越南頗具特色的「精肉團(Rua)」;再者,還可以做成「酸肉(Nem Chua)」,以生豬肉加上糖、鹽、胡椒及香料,裹於葉內保存,一段時日後它會產生發酵味道,且外表略呈膠狀、透明質感,便可以拿出吃了;可別嫌它太生,這可是在東南亞滿普遍的配菜呢!去到「美璟」,如果是不吃牛肉(只能選擇豬肉)、口味偏向清淡的朋友,可以考慮精肉團涼拌河粉;以魚露和檸檬汁調味,混著花生米、蘿蔔絲及大把青菜,堪稱十足的養生路線。


 還有雞肉,一般越南料理常做成雞肉絲,也是屬於涼拌吃法;此外,若搭配咖哩亦堪為首選。「美璟」的咖哩種類稍嫌少了些,(除了咖哩牛肉外)供應咖哩雞肉,但依越南人慣例,加進了鴨血,倒增添不少豐富性;不過我坦承,是個不愛處理骨頭或魚刺的傢伙,所以雖然有香濃的咖哩,卻因雞骨頭讓我內心扣了幾分(各位可以不要理會我這種偏頗的評分方式)。

 在春捲等小菜之中,我首先推介的是鮮蝦捲(屬於生春捲的作法)。賣相具有吸引力,一派清新形象取勝,內容也很充實;由米漿製成的薄皮(姑且稱為河粉皮吧),隱隱地透出裡面的蝦仁形體之外,切面還看得到淺綠色的生菜、細粿條、碎豬肉,整體色澤美麗而和諧;咬下去可以感受到軟、脆、韌等多種層次,沾了檸檬、魚露等所調成的醬汁,美味度又更提升!涼拌木瓜絲,可以算是泰國或越南版本的「沙拉」吧?這裡除了木瓜絲,加了一大堆蝦仁、豬肉片、花生,當然不例外地還是有香菜,顯得特別豐盛,也是炎炎夏天的最佳選擇之一。還有一道並非越南人的「菜」,但為因應台灣人的喜好而常在越南餐廳也找得到,那就是月亮蝦餅;雖然「美璟」賣的月亮蝦餅是便宜又大碗,仍容我到介紹泰國美食(其實這也不算是純泰國料理)時再提這東西。



 相較於台灣眾家越南餐廳,各位來「美璟」還嚐得到某種台灣難得一見的經典美食,同時也是讓大家試膽的好東西,那就是「鴨仔蛋」;本新聞台成立幾年來,我敢保證沒寫過任何令人心生驚嚇或畏懼的內容,但因這真的是一道非常獨特的食物,使我忍不住嘗試加以描述。當地人(尤其是女性)將之視為養生滋補聖品,就連坐月子都用鴨仔蛋來補身體。送上來時,一個茶杯上立著一顆鴨蛋,一定可以讓各位原本歡樂嘻笑的吃飯氣氛頓時變得詭異:受精十多天的鴨蛋,基本上跟水煮蛋並無太大不同,蛋黃及蛋白都不缺,只不過你順便會吃到一些疑似幼鳥雛形的細碎「部位」(哈哈!你可以不用提早想像);另外,不能錯過的是蛋殼內有著喝起來很不錯的湯汁,沒有想像中的腥味(相信我,應該會比喜宴上的雞湯好喝),如果仍不習慣,那就取用隨蛋附贈的胡椒粉吧?

 吃完飯菜,各位請不要急著離開(別因為看了上一段就想走人);雖然「美璟」並沒有甜點品項,稍減一點樂趣,不過它的飲料種類,以一家越南小吃而言倒是滿多了!越南的飲食文化有一個在世界上堪稱非常罕見的特色,那就是:在歷史的巧妙安排下,他們當地人同時喜歡喝(受中國影響),也喜歡喝咖啡(受法國影響),因此菜單上列出了檸檬茶、涼茶、冰熱咖啡等多樣化的選擇,及椰子汁、酸枳汁、啤酒等項目;其中我覺得印象最深的飲料,是「雞蛋蘇打水」。跟咖啡一樣,這飲料也是當初從法國傳到越南;加了碳酸氫鈉的水(即蘇打水),打個生雞蛋下去,藉著蘇打水產生的氣泡作用,使雞蛋熟化,並混合成奇妙的味道;店家說是類似蛋蜜汁;但我個人認為,冰淇淋汽水好像更足以貼近形容這種東西?

 綜觀來看,「美璟」越南美食囿於價位、人手或地點等種種因素,而稱不上精緻料理;抑或在某些嗜吃越南料理的朋友眼中,其混雜了泰式或台式內容(出現油豆腐、滷肉飯等),以致口味純正性受影響;然而在幾十年前那個動盪時代,所造成的時空衝擊,導致如此一家越南小吃店,竟能夠萌芽於某個平常人不太知道的角落,且屹立了好些歲月,這一番發展過程還是滿耐人尋味的,也證明了非常多的忠實老饕(或可謂老鄉)持續來此擁戴、光顧。我認為,假如各位是懷著尋幽訪勝的心情來找這家店,歷經「翻山越嶺」而抵達,除了吃河粉等尋常食物,也不妨勇於挑戰鴨仔蛋這種比較獨特的東西(嘿嘿!我又提起它了!),應該可以為這趟美食之行,增加不少難忘回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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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er Kuo 2009-05-26 17:50:53

跟公司同事開車去過
從內科開過去還滿快的
真的很有東南亞的fu 東西還不錯

SHANG 2009-05-06 00:04:33

我有看過有人賣第一張相片那種的...
可是一直沒有買,因為吃素,不知裡面包什麼!^^

版主回應
嗯……
裡面應該不是素的,
如果有素腸粉
就是台灣人自己開發的,
在越南餐館大概都是全民食物(給葷者吃)。
2009-05-13 06:41:41
阿將 2009-04-20 22:26:02

台北市永吉路30巷裡有幾家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