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襖消失的賽車日

文/林玉鳳
                                                          

               我記得很清楚，兩年前的格蘭披治大賽車那一周，自己要穿一件毛衣，外加一件薄絨外套。特別記得那一年，因為那天要和幾個環保朋友討論全球暖化的問題，所以大家以冬天已經不再凍為題，說現在看賽車的人衣服都穿得很少。然而早些年月，大賽車的時候。多數人都是穿棉褸或羽絨外套的。我還記得自己成年後唯一看過的一次大賽車，當時穿的就是那種穿起來非常臃腫的棉褸。

              其實，很多年的賽車周，都是溫暖無風的日子，陽光暖洋洋的，偶然有一兩年會特別的暖和，但基本上都是秋冬季節的感覺。不過，我對賽車最深的印象，還是小時候在家裏一邊看賽車，一邊“摘菜米”。摘菜米是農活，從通菜的菜梗上把種子一粒一粒剪下來。那個在馬場種菜的年代，每年的摘菜米活動是為來年保留菜種。從前好像也在專欄裡寫過，當年的摘菜米，是父母給我們社會教育的最好機會，因為摘菜米很吃力的，我們要用剪刀把種子一粒一粒的剪下來。當時爸爸會給我們每摘一斤新鮮的菜米三毫子做報酬，如果摘下來的已是曬乾了的，就會給五毫子。

               摘菜米記憶最深的，其實是一襲棉襖。對了，現在說起來，三、四十年前澳門舉行大賽車時，我們已經穿上了棉襖，想不到今年居然還可以穿短袖T恤。

               有時懷舊可以很警世，全球暖化的確迫在眉睫，寒冷的冬天其實越來越遠。不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在有生之年，看大賽車時會熱得令人想游水，又或是見證熱浪襲澳，格蘭披治大賽車需要取消？現在想來，還是有可能的。

文: 原載2019年11月21日澳門日報「亂世備忘」專欄
圖:http://www.1firstasia.com/wp-content/uploads/2019/09/11c-1.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