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

　　人心是種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讓夢想變成真的，也可以讓事實變成妄想。只要下了暗示，人人都可以像楚門（the truman show，電影名，Jim Carrey主演）一樣正常過日子被偷拍而渾然不自覺。

　　可是一但暗示破解了，楚門就再也當不回楚門了。


　　yukki就像一開始播送的楚門，單純沒有負擔；ken覺得自己就像楚門的製作人，知道一切真相，但還是販賣楚門。






「太好了，我真的沒有作夢。」這是ken醒過來後yukki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什麼？」ken揉揉臉，摸索著茶几上的Marlboro light，昨天窩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全身酸痛。

「就是……」yukki囁嚅。

「嗯？」ken點了煙，其實沒有很在意yukki要不要講，剛睡醒的他內雙眼皮變成外雙，因為沒帶眼鏡找不到焦距使得眼神有點迷朦。

　　yukki家的沙發雖然很大，但兩個大男人窩在上面還是顯得有點擁擠，ken幾乎都可聞到yukki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tetsu介紹yukki治療失眠用的精油，當時團內也風靡一陣子。

　　而現在，喜新厭舊的tetsu早就有了新的玩具，但yukki還是一直在用這個……yukki這種念舊的習慣，總是讓ken沒由來的覺得一陣心痛。

　　幫了大忙的ken，在yukki眼中好像變的有點點不一樣了……yukki忍不住對他說起前陣子困擾自己的夢。

「然後啊，我就問他到底還有幾個……」yukki講的很投入，那個夢說真的他一輩子也不會忘。

「噗哈哈……」ken聽到這裡已經不行了，煙灰隨著他的笑聲掉落在yukki家光潔的地板上。

　　yukki只是傻笑著。一心只想等ken走後他要好好的把地板擦乾淨，順便把泡在浴室的那桶衣服洗乾淨……他已經不再害怕了。






「yukki這個給你。」tetsu把一盒東西遞給yukki。

　　yukki看著躺在掌上的小枝，滿臉疑惑。

「這是慰勞品。你又一臉沒睡飽的樣子啦！」tetsu話還沒說完又不見了，他總是來去匆匆。

　　yukki看著窗子的倒影。

　　黑框近視眼鏡遮掩不了水腫的泡泡眼，新剪的短髮沒整理就是東翹西翹的……然後，再往上一點，留著鬍渣咬著香煙的男人正盯著他瞧。

「沒睡好？」修長的手讓yukki的頭髮更亂了。

「嗯。」
「好奇怪，那天你走後我又作夢了。」

「水族箱？」

「是水槽啦！」yukki糾正。他又不是魚，雖然透明的缸壁真的讓他有這樣的錯覺……

　　ken聽著yukki糾正著無關緊要的名詞，他並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
　　只是，在巧妙編織的謊言背後，還是隱藏不了真相的記憶嗎？yukki的潛意識還是記得自己曾經殺了一個人嗎？即使他的腦已經接受ken的謊言了。

「有可能是這個夢跟那事無關。」ken無所謂的編織更多謊言，他已經說了最大的謊，不在乎再多幾個。

「有特別煩惱的事嗎？」他必須轉移yukki的注意力。

　　yukki皺著眉頭。
　　的確是有一直以來糾纏著的問題，他忍不住看了看tetsu的書架上，黑色書皮的side c，再看看ken有著棕色透明的瞳孔……

「我也不知道……」yukki說不出來。
　　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煩惱吧？最重要的事反而習慣性的隱藏起來。
　　因為這樣不帥，因為完美的人不會為這種事煩惱。


　　ken不覺得yukki欠他什麼，也不覺得yukki必須回報他什麼，今天所為他做的一切，都是ken發自內心出於自願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不計回報代價，yukki還是連心事都不願意對他傾訴，ken不禁咒罵起自己廉價又多餘的情感，也對什麼都不說的yukki，莫名的產生了一股怒氣。

「我告訴你你在煩什麼。」ken用力抽出tetsu書架上的side c。

「你因為理念不合想解散tomo他們，因為他們根本追不上你的腳步，做不到你想要的音樂；可是你又害怕他們因此覺得你很現實，你喜歡他們，想當他們的朋友。但你明白自己只能跟程度相當的人來往，以往待過的團不斷歷史重演，所以你很痛苦。」

「……你憑什麼這樣說？！」yukki不敢相信ken居然會這樣對他說話。

「憑我一直看著你。」
「yukihiro，你是個現實的人，一直都是。」


「你們在吵什麼？staff都不敢進來了。」tetsu走進錄音室。

「外面都聽的到你們的吵架聲。發生了……什麼事？」tetsu無奈的看著負氣而走的ken。

「怎麼了？」tetsu轉向yukki問，口氣軟化許多。

「我一點都不現實！」yukki不爽的踹翻會議桌，掄起拳頭搥著牆壁，額頭上的青筋因為太激動全浮了上來。

「yukki是十年前救了L’Arc的人。」tetsu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幫yukki包紮紅腫的手背。
「現在也是喔。」

「ken說話總是不加思考，他沒有惡意的。」tetsu冰涼的手指給yukki腫熱的手帶來一陣涼意，安撫著他的疼痛，也舒緩著他幾乎喘不過氣的呼吸。

　　yukki努力在自己早已模糊的視線中看著tetsu的笑容，就如同十年前一樣柔軟。






　　yukki在自家門口看到最不想見的人。

「你還來幹嘛？」yukki連正眼都不想看ken，摸索著包包裡的鑰匙。

　　準備多時的道歉全派不上用場，yukki的態度比ken想像中還要冷凝。

「你不是睡不著嗎？」ken用身體抵住yukki就要關上的大門。

「那又怎樣？」

「我……」

「所以你來陪睡嗎？」yukki很不屑的說。

「噗！」

　　yukki看到ken混帳加三級的笑臉，氣得要把門關上。

「對，我是來陪睡的。」

「我不要！」yukki撇頭。

「你不要也得要。」ken硬是把yukki推進去，反手落鎖。

「你……」

「吶？原諒我吧？」

「不要！你滾啦！」yukki踹ken。

　　ken用大腿制住yukki，抓著他的雙手，看進他的雙眼，yukki覺得自己腦中一陣嗡嗡聲，ken的氣息越來越貼近……


　　煙草的味道。

　　雖然yukki自己也抽煙，但這是他第一次從ken口中分享煙草的滋味。

　　感覺有點苦澀又有點刺激末稍神經的酸麻，ken的嘴唇比想像中柔軟，舌頭靈活帶著彈性。yukki一方面有點訝異，原來相處這麼久的同事，對他抱持著是這方面的情感；一方面覺得有點不妙，因為這個人的吻技比他高明很多。

　　他推了推ken，別開頭。ken卻順勢開始攻擊yukki最脆弱的頸部，雙手也沒閒著，扯掉外套就抱起yukki往房間走去。


　　ken唇上的鬍漬扎的yukki全身一陣顫慄。生理的慾望暫時戰勝怒氣，yukki想要那腦中一片空白的感覺，填補心理生理的空虛，他想做，現在就要。

　　沒有停止肌膚接觸的兩人很快除去身上多餘的衣物，也不曉得是比較熟練還是衣服穿的少怎樣，yukki先一步脫好，他跨騎在ken只解了扣子的牛仔褲上，粗糙的單寧布磨蹭著yukki讓他忍不住呻吟。

　　ken任由yukki在他身上東磨西蹭，他的手指有更重要的地方要開發。乾燥充滿皺摺的器官，只要有耐心的擴張滋潤，待會就是鋪滿鵝絨的天堂。

　　ken的指繭探索著，那種酸軟帶著刺痛的快感讓yukki想要整個人縮成一團，可是大腿卻被桎梏著，以平常不可能打開的角度持續被人玩弄。

　　yukki哭著想要哀求，可是嘴巴卻像有自主意識的說出一堆快點過來侵犯我之類大膽的話。等發現自己在挑釁已經太遲了，ken就像野獸般的用力壓著yukki，沒有喘息空間的直搗深處。

　　發了瘋的活塞運動，讓yukki有一半的身子是騰空的。
　　冀求已久的，像吸毒一樣空白的快感，終於可以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