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15 10:39:42aggartpra

媒體:為何這些貪官紛紛栽倒在傢門口?

媒體:為何這些貪官紛紛栽倒在傢門口?

 原標題:這些貪官為何紛紛倒在傢門口?

  人在脫離母體之後,便進入傢庭,而後步入學校,走上社會。無論走到哪裡,身在何方,傢是一個人永遠的思念、依戀。傢,飲食起居的場所、親情血緣的紐帶;在太多的文學描寫或紀實報道裡,傢庭都是幸福的、溫馨的、寧靜的港灣。

  最近看電視專題片《巡視利劍》,對傢庭的社會坐標卻有瞭新的認知:傢庭,隱藏著當下最多的貪腐線索;幾乎每一個貪官的港灣裡,都是藏污納垢。

  傢庭親屬關系的腐化變質,也不算是新聞。“夫唱婦隨”“父子同臺”“裡應外合”以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傢族式腐敗模式早已不新鮮,而《巡視利劍》提供的最新案例,比小說更有可看性——

  “五假副部”盧恩光,共有七名子女,而他隻填報瞭兩名,可能是擔心違反計生政策,影響升遷。其他五名子女,他通過假手續落戶在其他親戚傢。平時在傢裡,盧恩光都不允許孩子叫爹叫爸爸,要叫姨父,怕他們出去喊走瞭嘴。

  蘭州原市委書記虞海燕,明知大勢已去,仍不準備放棄對抗。他找到當地一名自稱在中紀委工作過的退休警察,叫上妻子一起去“培訓”,演練如何對抗調查。後來得知,那人是蘭州市公安局的退休幹部。

  值得關註的一個動向是,因變質傢庭親屬關系而倒臺的大老虎不在少數,王三運、蘇樹林、王保安、陳樹隆、黃興國、楊振超等概莫能外。《巡視利劍》披露,王保安、蘇樹林、陳樹隆等人的貪腐均有弟弟的參與,尤其是王保安,二弟、三弟均為國傢幹部,老四做老板,王保安替他的二弟和三弟提拔使用打招呼,然後再用他手中的權力為四弟謀取巨額利益。蘇樹林的貪腐也與其弟密不可分,因為自己直接幫企業辦事有風險,他便讓其弟幫民營企業辦事,代收好處,蘇樹林則為他站臺,打招呼。被吹捧為安徽股神的陳樹隆主要是通過股票證券市場牟利,不僅把弟弟牽扯其中,還讓侄女幫他操盤。王三運擔心問題被發現,讓親戚從貴州等地趕來幫忙四處藏匿、轉移財物,訂立假合同進行偽裝。楊振超為一個老板辦事後,向對方索要一套1800萬的上海房產,巡視之時,他當即叫傢屬找老板補簽瞭虛假的租房合同……

  諸多案例裡,僅發現一個蘇樹林提及母親的教誨:1994年,剛當廠長,母親說,你當官瞭,要幹幹凈凈、清清白白,掙多少就吃多少,隻吃槽子裡的,不吃槽子外的。2014年,反腐敗已經查出很多人,母親又跟他說起那段話,提醒他註意。正好20年,而他已經無言以對。

  官員無論是單獨貪腐,還是聯手親屬共同腐敗,其他傢庭成員一般都最先、最全知情,從理論上說,他們有時機也有能力挽救、拯救或搶救走上歧路的親人,可是,出於親情,出於僥幸,出於貪婪,他們大都選擇瞭默認、默忍乃至默契配合,提醒、勸誡乃至棒喝“悄然離場”,最後落得“全傢覆沒”才幡然醒悟。幾念之差,“傢”變成“枷”。

  司法實踐中,在嚴重暴力案件、危害公共安全案件之外,普遍認可一個“親親相隱”的原則,賦予公民“容隱權”。不過應該看到,當下越來越多的“禍起蕭墻”“腐生枕邊”,一些官員傢庭已經成為不當利益的共同體,“親親相隱”結果釀成瞭“親親相掩”“親親相護”“親親相害”“親親相恨”的人間悲劇。

  沒有一個傢庭不要求子女好好做人,同時,沒有一個貪官不來自傢庭。這一現象固然表明外界的誘惑總是強大的,而制約監督又常常是缺位的,但是,如果一個人自身攜帶健康的傢庭文化基因,具有強大的免疫系統功能,他一般總是可以抵禦誘惑,抗拒刺激的。

  人的免疫體系,很像一個戎行,裡邊有空軍、水兵、陸軍各類戰士,一旦有敵人侵入身體,就會將其消除去。今天的傢風傢訓教育,不能隻是背誦幾句空洞的老話,要善於落實應用在細微之處、關鍵之時;不能簡單依靠傢庭的主動自覺,學校、社區以及黨政組織也應當有輿論氛圍的營造和與時俱進的內容滲透——反面典型往往最能給人震撼和警示,而警示教育的對象可以覆蓋官員的父母、傢屬、子女和親屬,而不隻是針對官員。

  多一些傢風正的傢庭,就可能少出一些貪官。官員頻頻“栽倒在傢門口”的鮮活案例,是他們以犧牲自己政治生命的代價在向整個社會發出的“警報”。傢風傢訓教育雖然並不治本,但是,人在面對誘惑時的底線意識,抵制不良誘惑的定力,這些底子是要在小傢的地基上慢慢夯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