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不起，請問你們有看過這個劍徽嗎？」

他們到處問人偶爾有些斬獲，發現那團騎士團行進速度很快，而且沒有什麼目標似的，要追起來是有些辛苦。尤其阿莉耶絲不習慣出遠門。

她以前總是在山上還有山腳下的聚落兩個地方而已。

再遠一點就是森林還有那條溪的上游。她沒有離開那裡過。

「對不起。妳應該要留在山上的。」

雷歐蹲下，輕輕的抬起阿莉耶絲紅腫的左腳，滿是自責的抬臉看她。

沒有想到腳踝會被握在手裡的阿莉耶絲輕顫了一下，這樣親密的接觸是第一次。

她紅著臉低了下頭，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睛。

「我才對不起。如果我不跟來，說不定你已經追到那個騎士團了。對不起。」

「沒有關係。我沒有什麼記憶，也想不起自己有什麼親朋好友，還好一路有你。」

雷歐對著阿莉耶絲笑，看見她怯憐憐地抬起紅透的臉頰。

忽然意識到窘迫的現狀，雷歐趕緊放下手中白皙的腳踝。

兩人過近距離，讓呼吸的熱氣好像都撫上了對方的肌膚，就連彼此的心跳似乎也都聽的太過清晰。

兩雙眼睛的視線對上了。大腦的思考跟不上身體的動作。

他吻上她的唇。雷歐疊著阿莉耶絲的唇低聲呢喃了一句。

感覺好久。

阿莉耶絲不知道如何在被吻情況下換氣，直到氣息換不過來了才急又淺的呼吸。

然後在還來得及控制住自己的時候，雷歐就逃離房間了。

×××

他們碰壁了。

他們在村莊拿出那把劍想要詢問的時候立刻就接收到村民的敵意。

混蛋！你想要對我們做什麼！

上次摧殘我們還不夠嗎？

去死吧！去死！

該死的什麼騎士！別拿你們的正義來殺人！

不知道誰起了頭，將石頭丟了過來。其他人也紛紛的跟著做。

石頭像是雨一般的落下，落在雷歐的身上。

事後雖然明瞭了雷歐和阿莉耶絲的處境，卻仍然感受的到村民們對騎士團的厭惡。那些厭惡的眼光狠狠的瞪著雷歐手上的劍還有那副盔甲。

似乎他拿著就是和那些騎士團是一伙的，恨不得現在就可以殺了他。

那個騎士團在不久前蹂躪過這個村莊。

以上帝還有教宗的命令抓了許多少女拿去焚燒，名義是邪教的『女巫』。

燒殺擄掠全都是上天所賦予他們的『正義』。

為了他們口中的那位神。

雷歐困惑了。卻也感到沮喪。

他是穿著這身衣服被阿莉耶絲撿到的。

那麼代表他和這個騎士團絕對脫不暸關係。甚至也是其中的一員。

也許他以前也曾經做過相同的事情，被奇怪的理論所矇蔽雙眼，然後自以為是正義使者的到處殺人，高人一等似的鄙視這些村民。

甚至還為自己完成的任務而感到沾沾自喜，以為世界又更和平了。

根本不知道讓世界染上鮮血的人就是自己。

好厭惡。好厭惡。好厭惡。

如果自己不是這裡面的一團那有多好。

如果當初穿著的不是這套衣服，手裡不是握著這把劍那有多好。

「沒事的。」阿莉耶絲坐到雷歐的身旁。用手推平他皺起的眉頭。

「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種人。」

雷歐看著阿莉耶絲溫柔的笑臉，心中的忐忑稍稍的被撫平。

如果你相信我。

那我也會相信著我自己。

那麼。

如果那些是真的呢？

如果我的雙手真的是那樣子佈滿了鮮血，我曾經是那麼的扭曲，

妳還會這樣對我微笑，對我伸出手嗎？

雷歐沒有問出口，只是輕輕的握住了阿莉耶絲的手。

那雙手和她的眼睛一樣，從未染上什麼塵埃紛爭。

乾淨的讓人嚮往，令人想要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