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20 23:05:43ack

連超人都對你敬禮

 

八點半回到房間,開始邊脫衣服邊轉腳踝。脫到某種程度,趕緊去洗襪子,這是洗衣服三部曲第一部。其實就是用洗衣精先泡襪子稍微脫一下讓它們看起來有滿滿泡沫,這些動作同時可以轉腳踝就繼續轉腳踝。很久沒跑步了,最後一次運動是swim+bike共2.5hr。我今天想跑步,因為還在探索「新跑法」。你能相信嗎? 跑步這件事...跑步的姿勢,居然還需要看書?這大概是物理系的人好奇為什麼歷史系的人需要讀歷史一樣的奇怪吧。書是朋友買的,結論簡單來說就是「本書教你這樣的姿勢跑你可以跑一輩子而且都不會受傷還可以跑的比馬還久」。

來回30分鐘,小腿痛到失去意識。翻開我這輩子的跑步史,從來沒有因為肌肉的痠痛而停下來過,這新姿勢讓我覺得好像是一個新生兒,彷彿這輩子從來沒有參加過馬拉松、從來不是過動兒。回到房間,一邊讓汗留完,一邊拿出冰箱的冰塊包,這是上次去花蓮腳受傷時買的。翻開我的跑步史,也從來沒有冰敷過小腿這個頁面。同時,也要進行洗衣服的第二部曲。把一部曲的襪子跟所有的衣服丟進洗衣機,洗衣機的面板顯示58分鐘,但事實上等他洗到爽到停下來需要一個半小時。洗衣機好像是韓國品牌。接著是洗澡,以及洗衣的最終曲,洗今天的長褲。褲子有沾到一種東西化學名稱是CdS,所以我要把這東西分開來洗,如果一起洗的話我大概無法活到台灣開始使用人民幣的那一天。最後把長褲+浴巾+慢跑短褲一起再丟進洗衣機,三部曲完結篇。

此刻十點整,我有一個念頭,出門吃麵。此刻卻傾盆大雨。我邊穿上登山用的雨衣,邊持續冰敷。接著是雨褲,雨褲好久沒穿了,這是前年在屏東買的,買完不久,屏東雨季就結束了。只需雨衣雨褲,不用安全帽了,不是因為下雨,而是屏東沒有政府。說明白一點就是,台北以外幾乎就像是沒有政府。吃麵前先去全聯買了一灌最大灌的運動飲料,1460毫升,結完帳馬上打開灌了兩口。

麵店的扛棒,就寫著一個「麵」字,正方型扛棒,紅底白字。外面有三張桌子,裡面有四張,全坐滿了人。唯獨電視機前的四人作桌子只作一個人,空位也可以坐。我說老闆一碗乾麵麵要大條的,老闆娘說沒有了剩小條的,而且只剩一碗,只剩下一碗小碗的拉。重複三次! 晚上10點的麵店,剩下一個空位,剩下一碗小碗的乾麵,我想是命運安排我來到這裡的吧。這七張桌子坐滿了人,但沒有一個人是來吃麵了,說狠一點,老闆也不是想賣麵。老闆是想賺錢的,不然為何會發明塑化劑呢。這所有的人,不是來吃麵的,它們來吃滷味的;他們也不算吃滷味,他們是想吃滷味旁邊的辣椒醬;它們也不完全喜歡吃辣,它們其實是來喝啤酒跟高梁的;它們也不知道會不會喝醉,但其實它們只是想來抽菸而已,此刻有人在室內點了菸(台北以外的地方沒有政府);它們也不是專程來抽菸的,它們平常就可以一直抽了,只是他們習慣作這樣一件嘎著一件又嘎著一件的事,嘎到完全失去本來吃麵的初衷。但說不定它們的初衷也只是想來說說話,想避免一個人回到不溫暖的家,避免孤獨感在沒有菸酒肉的夜晚跑了出來等等。就連電視上也是,我的座位面前就是一台電視,電視裡演了一部已經演了10年沒有完結篇的連續劇,中間有換過幾次名稱,但內容卻是一模一樣的。一樣的程度就是大概我高一的時候就可以當它們的編劇然後一次寫完20年份的劇情。而它可以演十年,並不是因為時光流逝了10年,而是這10年來不斷的產生那些不斷失去初衷的人們,藉著這種讓人腦容量漸漸萎縮的fucking節目,讓它們有一種有沒有存在都無所謂的的存在感,就像魯味之於辣椒膏之於啤酒一樣的道理。

全場只有我一個人認真的吃麵,我一坐下就碰一聲把我那灌1460毫升的運動飲料擺在對面的中年人的台灣啤酒罐前面。我來吃麵就只是要補充碳水化合物,就連下雨我也穿雨衣來不是嗎?這裡也剛好剩一個位子、一碗麵,等待我的到來不是嗎? 它們其實飽了,但卻要跟臨座或是自己乾杯,手指頭一閒下來趕緊點菸,電視上的女人又罵了另一個女人,明天或明年都要繼續罵下去的。今晚我認真吃了一碗麵,認真的程度加上先前的一邊冰敷一邊洗衣三部曲,超人遇到我,也會立正的對我敬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