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1-29 12:23:18Serena

幸福的魔咒

繁華的城市裡,住著一群忙碌的人。一個寂寞的女孩,是其中的一分子。

並不是特別寒冷的日子,天氣也沒有乍暖還寒的變化,只是擁擠的城市裡,一個她的客戶感冒了,無可避免地將病毒傳染給了她,而他在傳染給辦公室裡的同事,莫名其妙的鏈鎖關係使她加入哈秋流鼻水的行列。

打噴嚏還算小事,畢竟平常一遇冷空氣或髒空氣就會習慣地打個一連串,比較麻煩的是咳嗽,不時感到喉嚨癢癢的,沒事就咳兩下,有時候覺得自己簡直是林黛玉的化身了,好像快把肺臟咳出嘴巴;至於積聚在喉嚨的痰,即使再努力也止咳到一半就梗住了,一股鹹鹹黏稠的暖流,總是功敗垂成地沿著來處倒退。技術好的時候,她能把痰咳出來吐到衛生紙上,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檢查看看上面有沒有血絲,慶幸的是父母親並沒有把她生得太國色天香,因此,到目前為止,她都尚未發現任何短命的跡象。

一個禮拜即將過去,她仍臣服於感冒導致的頭昏腦脹,隱約中似乎聽見病毒在她體內狂妄的笑聲。

昨天下班回家,接到了居住在另一個城市的男孩打來的電話,很久沒見了,十分高興聽到男孩的聲音,那總能令她不由自主地揚起真誠的微笑。

電話中,濃重的鼻音和輕微的沙啞洩漏的她的病情,男孩擔心地要她多保重、多休息,她略略無奈地告訴男孩,今年春天完畢的時候,健保卡就已經蓋到C卡快滿了,忙碌、壓力、工作呀,何時才會完結呢?夢想與豪氣幾乎要被現實壓縮到鮪魚罐頭般小的程度了。

男孩似乎透過電話感染上了她的憂鬱,聊了一會兒便匆匆掛斷了。詩去聲音的房間又恢復靜止,秒針滴達地走著,爐子上的燒開的水又逐漸失去溫度,她懶懶地望向方形的夜空,星星因為光害的緣故閃爍地比電視機的螢幕更微弱,吞下紅色膠囊和白色藥丸之後,眼皮也沉重起來了,漸漸地闔上。

第二天,鬧鐘刺耳的鈴聲並沒有起絲毫作用,在夢中,她嗅到了陽光的味道,和男孩一樣爽朗的陽光溫暖了她冰涼涼的四肢,於是,漾著笑意,快樂地醒了。即使是夢也令人開心,她邊換衣服邊回想著方才夢境中的溫度。就在一切就緒,要踏出門的那一剎那,她真切地感受到一陣輕微的震動--掛在胸前的手機--透過一件厚重的紅外套、三件衣物、肌肉、肋骨傳到了心臟,與搏動產生共鳴,良久,良久。

她滿心期待地打開簡訊,赫然看見螢幕上打著三個字外加一個冒號、一個破折號與一個下括弧所組成的微笑:-)

是男孩的叮嚀唷:多喝水!

原來美夢是可以成真的,女孩愉快地想。帶上門,腳步輕快地朝便利商店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