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24 23:34:54誰不愛靠腰

片段

台南
忘了那個今年七月重創中南部的颱風叫什麼來著,總之,颱風小姐發浪的厲害,在清晨六點把我臥室的碎花窗戶給吹破了,玻璃發出爆裂的聲響,在木板地上碎了一地。逃命都來不及了,什麼也沒搶收,於是主機壞了、枕頭棉被濕了,我也逼不得以被這颱風吹回了台北,窘迫地結束八年的求學生涯,原先預計的依依不捨都沒趕得及好好宣洩。

台北
母親在家附近有投資的房產,一樓附加院子連通地下室約莫八十坪,樓上樓下動線獨立,所以總是分開出租。不知是巧合還是她老人家的刻意安排,總之那地下室從今年六月就這麼空著等我入主,裡頭家具一應俱全,雖然全都是老氣橫秋的款式,但無需支付房租,並沒什麼可埋怨之處。所以逃回台北後,我就像是肚子疼走入廁所一樣地住進這地下室了。

No time square
地下室多半會與陰暗潮濕聯想在一起,不過我住的這個就全然不是如此,不但有三扇落地窗、有小陽台,早晨還有陽光會穿越一樓的院子灑落床腳的瓷磚上。三十多坪的空間只隔出了一個小書房和一個小廁所,剩餘的空間有床有沙發有電視有電腦有書櫃有餐桌有電視,儼然是個混雜使用的大廣場。我自小便討厭秒針答答答的聲音,所以房裡一向沒有時鐘;沒有時間感的廣場,我暗暗稱它為"No Time Square"。

新成員
大廣場中最開心的莫過於耶羅,一旦奔跑起來完全不需要煞車,而且還有好多空隙讓牠享受竄出竄入的樂趣。秋季落毛時節,我每天都可以在桌椅下掃出成堆成球的黃毛,擱在畚箕裡遠看就像是一隻瑟縮的馬爾濟斯,家裡憑空出現的一個新成員。

門鎖
在台南的最後三年,我從不鎖門,因為鎖壞了,室友與我都沒有修復的熱情,所以就乾脆不上鎖,活在自己想像的大同世界中。習慣了進進出出不摸鑰匙,突然要鎖門反而變成麻煩的事情。誰要來偷東西呢?有什麼好偷的呢?鎖門的時候我常常不由自主這麼想,行動和心思便矛盾起來。回家的時候更是詭異加三級,為什麼下班好累好想睡覺想要脫鞋想要看耶羅想要尿尿甚至肚子痛,卻還有個自己在早上出門時立下的障礙在延滯我進入家門的時間?想不透。不知道那些孜孜不倦每日上鎖的人是不是已經破解了這個謎團;如果是,請他寫信告訴我,我的地址是台北市大直街94巷3弄22號B1。(這樣應該很容易招來傳說中的小賊吧?倘若如此,那或許能夠讓我重新想起鎖先生的好)。

台北新生活就在上述這個地址展開了,然而這城市頻繁地陰雨和過度雍塞的街道,使我成為一條浸濕又褪色的毛巾皺皺地掛在陽台生鏽的欄杆上,於是每日都懷念陽光與徐風。

時間似乎一直停留在上一次的結束,而不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