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09 11:47:38迷惘的魚

魚★大兵週記-新訓篇(二)

2001.07.13
在部隊受訓的這十幾天日子以來,睡眠不足是我最大的困擾,此時的氣候正是蓐暑之際,天氣實在非常的嚴熱,睡在這由鐵皮屋頂與水泥裹覆紅磚所建造而成的老舊營舍裡,即使是晚上,營房內仍是熱氣籠罩,想想,近兩百具的散熱活體齊聚一堂,加上夏季白晝的豔陽加持鐵皮屋頂,人躺在裡頭睡覺,不正好就像新東陽大烤箱,烤人體肉乾,正準備出售著。

因為悶熱,所以汗流不止。從早上的訓練到晚上的睡眠休息,每天濕答答的身體,就像泡在馬福林內的活體,不曾乾過。人生到了這階段,是苦?是累?還是磨練?我想,那些密佈寄生於我身上的細菌,或許,有著深刻的答案。睡在下舖的我,根本吹不著樑上小風扇所送至的微風;睡在寢室在尾端的我,原以為可以減少鄰旁那一具活體散熱干擾,得以獲得那一絲絲的喘息,誰知道,寢室尾端正是一處衛哨點,半夜衛兵的交接聲與那一盞五百燭光的大燈炮投射,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還是演唱會的五光十色?夜半的汗水,迷惑了我的知覺,背上的濕疹,癢的亦是令人夜夜難以入眠。

一樣是人,可是人的命運卻是大大的不同,睡在寢室前端竟然有兩支的大風扇,睡在前端的人竟然可以吹風扇吹到感冒,而尾端的我,沒風扇吹,也跟人家學著感起冒來,想想真的是有點好笑,人家是冷到感冒,我卻是因為半夜,未乾的身體,沒蓋棉被著涼而感冒,是該哭還是該笑?是一種啞口無言,欲口還休的苦笑吧!想不到,當兵時才體會到,原來有電風扇可以吹吹風,是一種幸福!那怕哪只是一陣陣淺嚐的微風。


少尉排長閱後評語:當蚊帳掛起,我想樑上的風扇,也是吹不到上舖的弟兄,樑上風扇與大風扇是用來調節空氣,不是用來”吹人”用的,我們也沒風扇吹,所以不要去計較,多替別人想想吧!

見到他的評語,心理只有……………一個大問號?.......調節空氣???

躺在軍用的大烤箱裡 悶著我的身 烤著我的心
就像油漆未乾的身體 浸在永不會乾的馬福林
接受著不合理的考驗 期待著蛻變
這 一具具散熱的活體 必須服完
那 近兩年有期徒刑的 國民義務
常有著 說不出的無奈
常常有著想要 逃出這內心大烤箱
葬身於心靈解脫的軍中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