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02 12:15:47巨蟹55

《巨蟹生活》—還有外婆(二)   

圖片來源;胡孟孜押花展

  回來後接下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燒紙錢,一大疊一大疊印著「庫貢」二字的土黃色冥錢。

  燒的方式是在一個臉盆般大的鐵盆子中,把紙錢縱向對折出一條脊,頭尾相接地環繞鐵盆,要設法盡量讓火不要斷掉,代表著一種源源不絕的意思。

  幸好我「生性喜歡玩火」,看著紙錢在華麗的火焰之舞中燃燒殆盡化為煙塵,說來其實也挺有趣,何況我還大大的發揮創意,把紙錢陣排成八卦的形狀,實驗著用一次一張好還是兩張好?怎麼樣才燒的快?怎麼樣才不會容易斷掉?

  但這還是很無聊的工作,尤其是我對於人死後還要為金錢所綑綁這樣的想像,一點也無法認同,我無法想像人到了天堂吃飯住屋還要付錢?所以當堂哥來換手接替時,我很樂意的把打火機遞給了他。

  後來看到我媽跟其他大嬸摺紙鶴、紙蓮花摺得挺有趣的,就跑過去假意幫忙,百分之八十卻是因為覺得新鮮。不過我手上功夫太笨,連紙鶴都摺不好,更不用說複雜的讓人眼花撩亂的紙蓮花,最後只學到了紙元寶的摺法,摺了好幾隻元寶。

  第二天午飯過後,老爸跟大伯連日忙碌下來都累了,於是差我幫忙顧接待台,我便拿了書邊看邊顧。老爸說有人來了要叫他,我卻看書看到給忘了,約莫二時許有一個阿伯來,我收下奠儀後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動作,還是一旁大嫂幫忙點香給他祭拜,後來阿伯沒拿毛巾就走了,倒是原本請回來照顧阿公的越南看護給提醒,才追出去把毛巾拿給人家,真的是很失禮,難過我想說他要走就走,幹嘛一直回頭看我?說來我們那個越南看護還挺聰明的,該不會是越南的大學畢業生吧!?

  第二個訪客來時,我就學乖了,會說些;「感謝你來看我阿公~」「因為我住台北剛回來,親友都不太認識,請多多見諒!」之類客套的話。總算捱到老爸跟大伯起床,才換我回房休息。在顧接待台的短短三個小時,我把厚厚的一本書看了251頁,還包括畫重點跟筆記!真的是意外的收穫!

  其實第二天時事情還蠻輕鬆,利用時間看了很多書,好久好久沒有這樣靜下來看書;傍晚時坐在田埂上,望著剛插秧的一片青綠出神,想了很多事情,聽著蛙鳴,讓我突然有種心無掛礙的自在,不同於都會快速的步調,鄉下保留了較多的人情味跟生活情趣。

  隔壁的叔公問我坐捷運上班是不是買一整本月票?而我發現無法跟他解釋什麼叫做悠遊卡:只要在出入口機械輕輕感應,就可以通過,而且它還會知道應該扣多少錢,卡片還剩多少錢……對他來說似乎有點神奇。不過我想坐擁成群子孫,居住在看得到天,摸得到泥土,鳥語花香的環境中的他,比我擁有太多太多的「悠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