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21 11:24:27戀殤姬

【SEED】Enemy-Athurn.Zala (下) -1

從我和Yzak受命前往地球當天開始算起,在72小時後,我們已經抵達了ZAFT在地球的喀本塔利雅基地。
一離開軍用機,遠遠的就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原先我們還覺得莫名,同樣都是軍人的身分,似乎沒有什麼好另眼相看的吧?事後,我們才知道、精英隊抵達喀本塔利雅還是頭一遭。
ZAFT與地球軍開戰以來,ZAFT主要的戰鬥場所多集中在隸屬於地球的人造衛星、宇宙基地和宇宙港,而紅衣軍一向是宇宙用MS的主要戰力,出現在地球的機會著實不多,如此,被好奇的目光包圍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了。
短暫的稍事休息後,我和Yzak被領往基地的中心指揮部,也是這次調派我們前來的指揮官所待的辦公處。
指揮部相當寬敞,除了容納忙碌的工兵、通信兵及來往奔波的地球MS戰鬥員,指揮者都還各自擁有獨立的可封閉式辦公處。

Raww.Le.Klueze指揮官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非常的深沉。

該怎麼說?判斷一個人的個性時,人們通常注意的是對方的眼睛和表情,其次是聲音或其他;而Klueze指揮官卻讓人無從捕捉他的表情和眼神。
他的上半個臉部完全的覆蓋在銀灰色的精緻面具下方,只露出端整的下半張臉,和帶著微笑的優美嘴唇。
那在我眼中是一個頗有深意的微笑,令人輩感壓力,即使他帶著面具、看不到表情,我依然連稍微晃動都不敢。
Yzak也筆直的站在我身邊,雖然他的驚訝透過一雙表情分明的藍眼睛顯露無疑,但相信聰明如他,一定也有無法放鬆的相類感想。
「Athurn.Zala和Yzak.Jule……」Klueze指揮官似乎正在翻閱我們的資料:「喔?是Zala委員長和Jule議員的公子啊?既然兩位的父、母都是很傑出的人,你們有這樣的表現也不令人意外了。」
「謝謝長官稱讚。您過獎了。」
異口同聲,我和Yzak向Klueze指揮官表達了謙虛的謝意。當然,這些面對較高階長官的禮儀,還是法爾曼教官臨時幫我們惡補的。
紅衣軍在部隊裡畢竟是天之驕子,有時連艦長都不得不聽取我們的意見,自然也不需要學習怎樣和長官應對。
但是據法爾曼教官的說法,Klueze指揮官可以算是宇宙戰中最強的軍人,就算是身穿紅衣的我們,也必須對他十分禮敬,不論是基於身分或是實力。
我也曾經在入伍前見過他幾次,他和我的父親十分熟稔,父親也很看中他的能力,時常與他商談;不過,不知是碰巧還是什麼,我見到的總是他的背影,連他長年戴著面具都不知道。

「相信法爾曼已經告訴兩位你們此行的目的了。」闔上手中的資料夾,Klueze指揮官溫和的說:「事實上,除了測試新型武器的火力之外,我還要請兩位進行另一項任務。這是極為機密的事,連法爾曼都不知道……它的嚴重性,不用我說你們也很清楚。」
每當上級說出這樣的話,理所當然的,身為部屬的我們就必須承諾決不洩漏機密。是故,我和Yzak相覷了一眼,便由他開口:「我們不會將此事告知無關係人。」
「呵……」輕笑,klueze指揮官似乎是嘉許著我們的靈敏,點了點頭:「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在宣佈任務之前,我也應該要自我介紹。我的姓名是Raww.Le.Klueze,天帝剛彈的駕駛員,也負責這次的任務指揮與完成。你們既然受我指揮,以後就稱呼我為隊長吧!」
「是!」同時行了軍禮,我瞥見Yzak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思索著些什麼。
「兩小時後,請你們先到MS的練習場待命,我希望你們進行模擬戰,執行這次表面上的任務,也就是測試基恩的新武裝;至於秘密任務……這裡有文件,你們就自己看吧。」
Klueze隊長將另一份資料遞給我,讓我們自己閱讀。站在我身邊的Yzak也湊過來,與我一起看著資料內容。
那是一份以密碼書寫的文件,發信者是歐普聯合首長國,收件的應該是地球軍巴拿馬基地。
那些用密語所拼湊的內容,幼稚露骨的讓人哭笑不得。這篇文章隨便拿給任何一個有軍事常識的coordinator閱讀,都可以很明白的看出寫些什麼。
「果然是蠢笨的natural。」Yzak輕輕的嗤笑,藍眼眸裡是扎人的輕蔑。
這封文件不論從用詞、收發時間及印鑑來看,毫無疑問都是真實的;但我心底卻掠過一絲不能不去在乎的弔詭–懷疑這封文件的可信度。
不管我們coordinator比natural優越了多少,也不代表natural裡面沒有傑出者。就是我們coordinator,原本也只是natural之中,比較特出的一群不是嗎?
將一封機密軍情以這種陽春的密語來書寫,實在讓人很難認同。
「歐普聯合首長國幫助地球軍開發新型MS,相信你們從信中內容就可以推測了。」Klueze隊長語調輕鬆的說著:「目前那些MS在巴拿馬基地,一共有兩架。Athurn、Yzak,你們的任務就是潛入巴拿馬並且奪取它們。」
Klueze隊長發下了命令,我看見Yzak微微的笑了起來:「聽起來還不錯嘛……」
「Yzak……」我輕輕拉他的衣袖,提醒他還有長官在場。
不過,隊長應該是不太在乎這些微小的細節,看見我阻止Yzak,反而對我微笑著說:「Athurn,不需要那麼拘緊。戰士在面對有價值的任務時,感到興奮是正常的。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個極具挑戰性的任務嗎?」
「啊,是的……」我尷尬的笑著,心裡的疑雲卻更濃厚了一些。
如果是藉由歐普的手來開發,為什麼不將那些機體藏在歐普本土或是殖民衛星?大費周章的運到地球軍手上,那些人也不一定能馬上將它投入實戰、更有碰到遭我們ZAFT襲擊搶奪的危險。
一但ZAFT的MS隊大舉壓境,他們以為機體能在他們手中保有多久呢?
「如果沒有疑問,先休息一下,兩小時後進行基恩模擬對戰。午夜12點30分,我們會有潛艦護送你們抵達巴拿馬,屆時會有其他人跟你們接應。」
「是,隊長。」
答覆命令後,我們行禮退出、被領往暫時休息室待命。
這中間,我和Yzak只簡單的交換了彼此對Klueze隊長的感想,以及Yzak說,他的母親曾經告訴他Klueze隊長將會接任領導精英隊的工作,就算任務結束、我們以後還是會收編到他手下的消息。
「Athurn都很少跟Zala委員長見面嗎?怎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Yzak在驚訝我一臉茫然無知之餘所下的評語。
我和父親在母親去世後,的確很久沒有好好的談天了。不過,以父親的個性,他應該也不會將軍中的事情告訴我吧!
Yzak的質疑,我只是以苦笑代答。親子相處這種模式,原本就有千百種;硬要說親暱才行的話,或許Lacus的爸爸才更像我的父親呢。

兩個小時後,我在基恩模擬對戰上又打敗了Yzak。
想當然爾,我們好不容易稍稍回溫的關係,又變回了半敵對的狀態;一直到我們抵達巴拿馬,Yzak都沒有跟我說過話。
朋友或敵人,即使身在同一陣營裡,距離依然僅只一線;這種關係,我們應該會是空前絕後的吧?
看著Yzak那張撲克臉,我不禁在心裡這樣偷偷的想著。

「這是偽造證件、以及確認ID。雖然無法得知MS的確切位置,但應該是在靠海的倉庫那邊。我們會在原地點接應,機體到手以後,請直接回到本艦。」
護送我們到達巴拿馬的軍官對我們交代過後,便直接把我們留在岸上,軍艦一會兒便消失在夜色濃霧中。
我們身上穿著地球軍的工兵服裝,鴨舌帽遮住半張臉。
軍隊中固然人多,也不可能弄清所有士兵的長相,但謹慎一些總比意外疏漏好。
偽造的證件似乎十分精良,我們十分輕易的進入了基地內部。
巴拿馬不愧是地球軍的主要軍本部,即使已經時至凌晨,依然人聲川流,只不過,卻有一種緊繃的奇異氣氛在流竄。
「你也有感覺嗎?Athurn。」
與我相對無言一整晚的Yzak終於開口,但是卻帶著滿面的戒備與狐疑。
「嗯。」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回應,依然維持著一樣的步調前進:「警備看起來森嚴,卻有一種不自然感。如果真如檯面上那樣,我們兩人為什麼沒有受到盤查?這種忙碌,簡直是要作給什麼人看一樣……」
「假設MS在這裡,這樣忙碌且堅強的警戒是正常的。」Yzak冷著聲音分析:「但是如你所說,這種警戒是裝出來的。重點在於,他們演戲給誰看?」
「Yzak,你的看法呢?」下意識的,我想起了在今天下午、Klueze隊長交給我們的情報信。那種弔詭的感覺,與現在的情況竟然意外的十分投契……
皺著一雙秀麗的眉,Yzak有點無奈似的說:「我只希望不是演給我們看的。就算我們現在發現異樣,也不能懷疑上級的情報……因為我們並沒有親自證實它的真假。」
聞言,我不禁苦笑起來:「也就是說,只有找出MS或證明它不在這裡以後,我們才能撤退了?」
對軍人來說,命令是絕對的,就算置生死於度外,也非達成不可。
「你猜對了。」Yzak自我解嘲般的附和,緩慢的說了下一句話:「但是,最好能讓隊長的情報變成真的……否則,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就是第一批陣亡在地球的紅衣軍。」
我們雖然交談著,臉上的表情卻平靜的一如普通的地球軍士兵。
四周都是我們的敵人,如果稍一不慎,後果實非我們所能想像的。我和Yzak戰戰兢兢的走著,直至我們到達了情報中所顯示的MS存放處。
「不是說會有人來接應嗎?」看著Yzak靈巧的破解了密碼鎖,我一直存在的不安感卻更強烈了。
為什麼這個倉庫前的守衛會這麼鬆懈?
我想Yzak也有察覺,只是強烈的使命感和好勝心驅使他去忽略著這些詭異的狀況;又或者,是出於對Klueze隊長的實力所表達的敬意也說不定。
推開門之前,我發現Yzak的手指似乎微微顫抖著,雖然那是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輕顫。
「Yzak……」我握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卻說不出口。
我承認我的心情也十分矛盾。這是一個賭注的問題,如果成功了,ZAFT會獲得更強大的戰力,我們的評價也會提高;但是如果失敗,我們是否要拿生命做代價?
我們維持著同樣的姿勢、靜默了大約一分鐘,我感覺到自己的衣領、似乎被冷汗浸濕了。
「可惡!」Yzak忽然迸出這樣兩個字,霍地推開了門;我在匆忙的放開手之際,卻看到了我最不願意看到的景象。

我們兩人呆楞的站在厚重的鐵門前。

倉庫裡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