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聽到一個故事

既然是故事

就沒有所謂的真與假

也許都不過是一聲嘆息

在習涼的觀音海堤旁握著從中壢市半小時路程後只剩55度的本日咖啡

她說想家

所以我的粉紅Matiz難得的也出門看風景

不過觀音畢竟不好走

66號快速道路剛好一端大溪一端觀音到底

途中從中豐路下來

”很順路”的彎到市中心買了她認為是奢侈品的溫貼心肺BLACK

繞往中央大學前門

直奔觀音

距離上次來這是幾年前的事了

一時有些恍神

那曾經的摩托車風馳電擎

而新拓的路讓我找不到回憶的脈絡

像是國境之南太陽之西的冷酷異境

畢竟還是蜿蜒到了海邊

還好

風不大

但足以勾勒出她左臉的美麗

夕沉似乎就晚了

“澎湖的海是綠藍藍的，沙是白亮亮的。”她說，吐氣如蘭。

“海是我的鄉愁也是我不願碰觸的潛意識更是我的原罪。”

我懂，孩子

故事要開始說了

車燈和星光一起暗下來

我們屏息

因為回憶會和淚水一同奔瀉

而我們沒有人忍心阻斷那難得的傾流

“我醒來會說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

那是九月的炎夏

島上的風偃息

叱吒著東奔西跑的是一波波熱浪

社會局的許小姐抱著她到醫院

直直只剩一口氣

急診室的值班醫師沒遇過這樣的事

急CALL了小兒科主任回來

“身上大概新新舊舊的傷有三、四十處，有燙傷有挫傷，還有這個…”值班醫生翻開小女孩右手臂。”這是縫衣針縫的吧？”

那是一道新傷，約莫5公分長，凝成黑的血和膿水結成醜陋的痂，而湯湯水水透過白色尼龍線還在往外滲。

“哪個白痴這樣縫皮肉！”

急診室一團混亂。

懷裡的孩子連抽搐都沒有，許小姐急了。

“怎麼辦？”她的汗和淚混在一起直滴。”救救她吧、救救她吧！”

護士拉她到一旁。

“填一下基本資料，她來過嗎？”

“應該是初診吧！…我也不確定，這孩子我見過幾次，以她家裡狀況…不可能送她到省澎來。”

“她幾歲？出生年月日有嗎？名字有嗎？”

“我也不知道她幾歲，叫…叫小琪吧…唉…得叫管區去問問…”

“管她叫什麼，推手術室！”小兒科主任吼著。”撥電話請外科主任回來！”

小女孩睜開眼來是十天後的事，隨即又閉上。

再睜開，又是十天。

胖胖的值班護士正量血壓。

小女孩的視線對不到焦，日光燈像燒燙的火一般。

“啊～！”她開始尖叫、不斷不斷的尖叫。”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醫生用了方法讓她安靜，這一安靜，又是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