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13 15:02:48Betty

背影

對朱自清的「背影」印象深刻,因為很少讀到描寫父親的文章,所以當時讀來特別有感覺,但畢竟是朱自清的父親,我老爸當年可是商場上的一條活龍。只是,最近「背影」一文常常在我腦海裡迴盪,因為老爸真的老了,看著老爸的背影,不禁常常悲從中來,有股追不上時間的惆悵感。

老爸身體有著許多老年病,因為很多,所以自從他知道之後,就以「享樂」人生為原則,對飲食的控制根本不當一回事,煙照抽,高鹽高脂高危險性的食物照吃,別人碎碎念的話語就當是耳邊風。或許因為身體的問題太多了,所以根本不想去面對,但我知道他心中其實是很擔心的。

兩三年前,終於說服他讓老公抽血去檢查,果不其然,各項檢驗報告值超出標準值很多,好說歹說,才在我倆的半威迫之下,去該看的次專科掛門診,結束在坊間診所隨便拿藥吃心安的日子。但是這一切還是太慢,其實老爸的病情已經不單純,每當老公要詳細的跟我說明老爸的病情時,我愈聽愈心慌,總是像隻鴕鳥一樣逃避的說:「不要跟我說了,我不想聽。」其實,我知道我害怕聽到嚴重的病情內容,也瞭解老爸逃避自己病情的心情。

只是,最近老爸的身體真的出現明顯的變化,他自己也開始警覺,煙不抽了,老媽則說:「他呀!是沒抽的力氣了。」聽得出老媽口氣中的不捨與憤怒,但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助老爸接受該有的檢查和治療,希望能讓老爸生活過得更舒服些。

「我能做什麼呢?」夜裡常常想著想著就失眠了,但仍束手無策,只希望對老爸能付出更多的關心,多回家陪陪他,常常帶他最喜歡的寶貝姊妹蛋回家讓他看,希望快樂的心情可以讓他更健康些。

從小到大,對老爸這號人物的感覺常常在變,從陌生恐懼到喜歡崇拜,近幾年則轉變為疼惜與不捨。

小時候,我還懵懵懂懂,只知老爸整天在外,天很黑才會回家,不像書本上寫的爸爸會在家看報喝茶,有時候在家看我不乖,還會罵人,甚至打人,所以對老爸深感陌生與恐懼。

上初中後,漸漸知道老爸是因為做生意,常常要出門奔波,交際應酬,所以很能體諒他的辛勞。上了高中之後,老爸不再像以前那麼拼命,所以常常可以在家看到他,有事也會幫我解決,也常常騎著機車載我兜風,偶而聽聽他說著自己年輕時的豐功偉業,對老爸真是崇拜不已。

大上學之後,雖然遠在台北,但前兩年幾乎還是每星期坐車回家看老爸,那時還沒有週休二日,星期六中午下完課就趕著去坐客運塞車回家,回到家早已半夜,隔天吃個午餐,再塞車回台北。不回家的日子,老爸一定一天至少一通電話關心問候,有時沒聯絡上(宿舍電話太難打,我又忘了打),隔天一定被唸到臭頭,因為老爸會擔心到睡不著。

念研究所寫論文那一年,老爸每星期有兩天清晨,就得載我到虎尾某國小做現場研究觀察,我進教室後,他就在學校外面等,結束後,再載我回嘉義。一路上,我常因為太早起而打瞌睡,他則邊開車邊對著不太清醒的我說話。什麼都說,什麼都聊,所以我是他的情緒垃圾桶,我也樂當他的情緒垃圾桶,畢竟,這樣我也可以多瞭解他一些,也因如此,對老爸總是有分疼惜與不捨。

現在嫁人了,不是我們回家,就是他和老媽來看我們,一次一次,老爸的身體變化愈多,只希望一切還不會太晚,而我也還來得及付出我的關心。

今天是老爸的農曆生日,祝老爸您身體健康,心情愉快!!!
Betty@Taiwan 2006-11-17 13:34:24

謝謝妳的祝福,希望我爸的身體能維持健康,就是最好的了!^_^

Betty@MI 2006-11-17 07:13:59

看到這樣的文章,想說點什麼,
卻又不知怎麼說起,
只能說,
身為女兒的我們,
好像總是希望能為父母多做點什麼,
希望伯父的身體在你們的注意之中逐漸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