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23 20:02:06阿聰

關於〈黃昏症候群〉

我看了這篇文章,憑良心想:十分難過、接近刺痛。回憶起在彰基的加護病房、呼吸照護中心以及呼吸照護病房的影像。我媽媽去世前的幾個月,甚至兩三年,就是這樣的日子。與文中的老婦相較,甚至她還不能說出口,因為我與哥哥同意為她做氣切。她有想法都不能說,只能寫下來,我們雖然留著最後一、兩個月她寫過的紙張,但那只是她內心吶喊的一小部分。甚至她最後筆也拿不好、寫不成字、畫不成畫了。平日健談、叮嚀我們的她,心靈被禁錮、肉體被限制,這痛苦或許不是現在暢所欲言、隨意行動的我們能想像的。
兩年前的那一天,在五天的重度昏迷(腦波停止)與水腫日劇的狀況下,我們決定要護士不要再打強心針了。清晨四點的電話,通知我們去接她回來。是的,她要出發一個人去旅行了。到了醫院,見到拔掉呼吸器的媽媽,嘴唇與腳指尖都以發紫。雖然叫著她過橋、回家,但我知道她已經走了。這樣的她是一種順從、解脫?倔強的媽媽也多次兩手被綁在床緣,為的是不要她自己拔管。她很痛苦吧?她不止一次說她要走,但我們一直要留她,這是對的嗎?雖然在床邊看著她吃著蚵仔仁的稀飯、民族路的肉包的快意滿足,她還是有樂趣的吧?不願她像對床的老婦般、有著巨大褥瘡、甚至無法揮手抹去口水的漫流,一隻腳已截肢(因糖尿病傷口未癒)的她不能翻身、甚而要以鼻胃管餵食。
媽,你也不願我們留你到這地步吧?四月那次兩天的昏迷,你回來了。睜開眼看到我們的喜悅,你是慶幸,或無力無奈呢?還是更多其他的想法?人彘的比喻、作者也許是要表達的是生命尊嚴的無力、與表達能力的封鎖。我不知作者這樣比喻有何其他用意?但其實插管維繫生命的患者的慘況與此是不惶多讓。
看著抽屜中的『安寧心願卡』,這會是比較安寧、人性的方法嗎?我不知道?哪一天我爸爸呢?我其他的親人?我自己呢?
二姊 2007-12-03 15:48:42

或許媽早就想離開病痛的身體以獲解脫,也因多次的急救而強留下來。
這段日子對她來說也許是個折磨;而我們雖也不好過,但卻是甜蜜的負擔。
我想媽能諒解我們的不捨、也需要給爸一個緩衝時間。更因此媽能親眼目睹她的小兒子娶了善解人意的好媳婦,滿足了她想要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