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02 20:10:21碧蓮萬用去漬霸

010 給我真相

女朋友家裡養了兩隻狗,兩隻我都沒親眼看過,只看過被刻意拍成搞笑大頭狗的照片。根據她的說明,在家裡比較資深的是一隻全白秋田;已經老到她怕他座車會頭暈,而拒絕我邀請老秋田出外逛逛;比較資淺的是一隻年輕的沙皮狗,也是數位照相機下,比例怪異的大頭主角犧牲品。

那是一個颱風天前的夜晚,女朋友接到一通她姐打來的電話,電話中表示,她老爸把白色秋田丟掉了。當下我只是覺得好笑,不知為何,把一隻養成狗瑞的狗丟掉,聽起來像是一個極度不自然的無厘頭日系搞笑漫畫劇情,不過當確定這是一件事實時,可能就再也笑不出來,心理的感覺瞬間從黃色封面的搞笑抓狂一族,瞬間轉成湯姆漢克與威爾森的海上告別。

之後的颱風夜,讓我們在家想像白秋田此時此刻的情況,不禁感到難過;該死的中華電信廣告的3G無敵尋狗篇,也讓我們濕了眼框。我從來沒有看過白秋田,對她的印象來自陽春數位照相機的液晶螢幕,我都為此感到難過了,何況是她?螢幕裡的牠老到趴在地上,眼睛不像一般秋田可以讓秦王說:寡人面前的燭火感受到牠的殺氣;現在的牠呢?若是陽春數位照相機的液晶螢幕是把魔鏡,可以透過它來看到白秋田,又會是怎樣的一個畫面呢?

不過事情真的很不合乎邏輯,一個愛狗的爸爸,怎狠心將養了牠一輩子的白秋田棄之不顧?或許在我們自以為的真相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真相?
我的女同學告訴我真相之一,可能是白秋田真的壽終正寢,她老爸基於不忍女兒傷心,而以棄養為由;在假設〝活著〞比〝死亡〞還更容易讓人接受的前提下,掩蓋真相。但這假設實在是薄弱到極點,或許〝活著〞真的比〝死亡〞更讓人易於接受,但〝活著〞有分好壞,〝活的好〞讓人心寬;〝活不好〞則讓人有生不如死之念,遭到丟棄,理當是〝活不好〞,若是如此,又如何讓人接受?此真相版本不攻自破。

我認為的真相之一,場景如下:那天,她老爸帶狗散步,白秋田因年老而反應遲鈍,在過馬路那燃眉之際,遭到不幸。我認為的真相之二,是她老爸看白秋田太過年老,不忍看牠在生命的最終,受到病魔的糾纏,而選擇安樂死。但是這兩種版本,依舊敵不過〝活不好〞與〝死亡〞的接受度考驗。因此我認為還有真相之三,白秋田因自知來日不多,為避免大限之日來臨時,造成主人家的哀傷,在出門散步時,用盡最後的力量,掙脫主人握緊的狗鏈,而奔走他方,或許在牠竭盡所能的遠離家園之後,嚥下了牠最後一口氣。因為真相版本三實在是太悽涼、太悲劇,老爸才願意用丟棄,來掩蓋這事實。

不過,所有的版本,但是假設白秋田並非遭到棄養;所有真相的可能性,皆排除她老爸的版本,換句話說,就是不信任她老爸,那又該如何得知真相到底為何?若真的知道真相為何時,要那麼多真相版本又有何用?目前的真相,來自於她老爸口中,或許那就是真相,相信與否,是唯一我們可以選擇的。

愛牠,就不要丟棄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