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27 23:32:26無 子夜
檞寄生－２（佐藤健&中村優一）
和春馬相約的星巴克是佐藤經常造訪的店家之一。
不光是他，很多藝人都習慣和誰約在這裡相等。
若以能喝到好咖啡作為標準，星巴克也許是擦邊球那樣低空掠過，但標準若換成適合等待的場所，空間裡飄散著咖啡香，帶有一點小資本主義味道的星巴克無疑是稱職的。
店裡有幾區座位面著很大片的落地玻璃，這種座位視野極佳，對於心血來潮純粹想打發時間的人來說是很好的選擇。
佐藤從不主動在這落坐，即便身上沒有帶著任何用以消磨時間的東西。他習慣坐在靠近轉角最裡邊的單桌雙人座，或者眼睛亂轉的等待或者什麼也不做的壓低帽子假寐。
然而那個至今年初為止都還與自己來往甚密的傢伙卻格外喜歡靠落地窗的位置，而且常常要挑最中間的坐。
有一回，佐藤難得提早到了店裡，單點一杯咖啡坐在邊桌，沒有意料地發起呆來。
一分一秒過去，發呆發得乏了的他開始無意識地用吸管攪著漆黑依舊的純咖啡，瀏覽人群的眼神花蝴蝶般輕盈恣意，然而這樣的放縱在幾個四目相交的竊竊私語後卻成了反胃。
他無法清楚得知那隱隱欲嘔是沒吃早飯就灌了咖啡的生理抗議，或來自他刻意無視的悄聲指點所引起的反應過度，總之是令人不快的。
就在意識到『希望中村能快點出現』這個念頭的瞬間，他忽然明白，原來等待也能是被無奈與漫長所編造的。
──這是佐藤第一次感受到等待的磨人滋味。
『抱歉抱歉。』來人忙亂的扯去圍巾，輕喘著氣的臉上滿是歉意：『健等很久了嗎？』
佐藤搖搖頭。報以的微笑無懈可擊，就像壓根沒有等待這件事。
『那就好。其實，我剛剛一進門就發現健了。本來要叫你的，』優一拿起紙杯喝了一口：『可是……好苦這什麼啊！』
『黑咖啡。』
『健還沒吃早飯就喝這個很傷胃耶，下次不要這樣啦。』看著杯裡沒有自己熟悉的乳白，優一忍不住嘟起嘴。
『沒什麼關係的，反正也不是會經常這麼做……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叫我呢？』
『嗄？喔那個啊，那樣會給你帶來困擾吧，因為健那麼有名嘛～而且，』
『嗯？』佐藤挑挑眉，露出頗有興味的模樣。
『健的表情雖然好像不太舒服，卻非常合適這裡。該怎麼說……感覺是為了這裡量身打造的存在。』
『為了咖啡館？』
『是啊。』
『這樣的說法真是很難懂哪。』
當時他沒有細思，只是直覺的做了回答。
每當佐藤匆匆忙忙地趕到，總是他看見坐在落地窗中間區的位置，大大方方地撐著臉頰打量街道行人，要不就是嘴咬吸管望著天空出神。
『也不怕被Fans發現哪。』
不習慣連日常生活都這樣大咧咧暴露著的佐藤，一開始總這樣問著，間接有提醒的意味。
『發現也不會怎樣呀，我一沒殺人放火，二沒打家劫舍，這裡也不是非洲部落，難道還怕被抓了剝皮拿去燉湯嗎？』
你啊……激進派的Fans遠比食人族來的可怕吧。
想是這樣想，但沒說出口。只是一貫微微的笑，大有幾分放縱寵溺，實則是想讓少根筋的對方有天遇上了就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而且這樣健くん來的時候我才能一眼就看到啊。』
佐藤還記得那天下午雲層重重天色陰晦，像是旅遊書照片上的巴黎天空那樣令人窒息地厚重，加上兩人坐在星巴克裡喝著咖啡（對方嘴唇上沾著的是他向來敬謝不敏甜得舌頭發麻的焦糖瑪奇朵），那種憂鬱凝滯的氛圍更是顯著。
然而那人笑得如此理所當然，讓視線豁然明亮起來，像和煦的風、從厚重雲層穿出的細碎陽光，照得他無所遁形。
他輕吻了位在對方鼻樑上那小小的痣。
離開時對方的嘴唇擦過佐藤的臉頰，呵出熱氣撲上耳殼引起一陣顫慄有焦糖的氣味，甜膩而苦澀。
然後兩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繼續喝著咖啡，聊著等等要去哪裡逛的日常話題。
從此，佐藤總是喜歡這樣親吻對方。他覺得這比嘴唇與嘴唇的親吻更能讓他感到兩人是親密的，而這是個很小很小的、僅屬於兩人秘密的習慣。
回憶愉快的時間總是走得特別匆忙，倘若這些過往能算作愉快的話……牙膏的澀涼如針般戳刺味蕾，佐藤才從其中驚覺過來，然而觸著鏡面的指尖猶自停在映照出的鼻樑上無法移開。
到底還欠缺什麼？
兩人漸行漸遠的景況在工作性質再理所當然沒有，人生某個角度來說也不過就是讓別人在自己的生活圈裡來去以及使自己在別人的世界裡來去，既是如此，那時不時扯痛胸口揮之不去的鬱悶不快是從何而來？又要對自己說上多少次無所謂才能真正豁然的笑著開口說無所謂？
佐藤趴在洗臉台邊緣伸出沒拿牙刷的手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於是剛才因刷舌苔反嘔出混著唾液的所有一股腦地全進了下水道。
不光是他，很多藝人都習慣和誰約在這裡相等。
若以能喝到好咖啡作為標準，星巴克也許是擦邊球那樣低空掠過，但標準若換成適合等待的場所，空間裡飄散著咖啡香，帶有一點小資本主義味道的星巴克無疑是稱職的。
店裡有幾區座位面著很大片的落地玻璃，這種座位視野極佳，對於心血來潮純粹想打發時間的人來說是很好的選擇。
佐藤從不主動在這落坐，即便身上沒有帶著任何用以消磨時間的東西。他習慣坐在靠近轉角最裡邊的單桌雙人座，或者眼睛亂轉的等待或者什麼也不做的壓低帽子假寐。
然而那個至今年初為止都還與自己來往甚密的傢伙卻格外喜歡靠落地窗的位置，而且常常要挑最中間的坐。
有一回，佐藤難得提早到了店裡，單點一杯咖啡坐在邊桌，沒有意料地發起呆來。
一分一秒過去，發呆發得乏了的他開始無意識地用吸管攪著漆黑依舊的純咖啡，瀏覽人群的眼神花蝴蝶般輕盈恣意，然而這樣的放縱在幾個四目相交的竊竊私語後卻成了反胃。
他無法清楚得知那隱隱欲嘔是沒吃早飯就灌了咖啡的生理抗議，或來自他刻意無視的悄聲指點所引起的反應過度，總之是令人不快的。
就在意識到『希望中村能快點出現』這個念頭的瞬間，他忽然明白，原來等待也能是被無奈與漫長所編造的。
──這是佐藤第一次感受到等待的磨人滋味。
『抱歉抱歉。』來人忙亂的扯去圍巾，輕喘著氣的臉上滿是歉意：『健等很久了嗎？』
佐藤搖搖頭。報以的微笑無懈可擊，就像壓根沒有等待這件事。
『那就好。其實，我剛剛一進門就發現健了。本來要叫你的，』優一拿起紙杯喝了一口：『可是……好苦這什麼啊！』
『黑咖啡。』
『健還沒吃早飯就喝這個很傷胃耶，下次不要這樣啦。』看著杯裡沒有自己熟悉的乳白，優一忍不住嘟起嘴。
『沒什麼關係的，反正也不是會經常這麼做……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叫我呢？』
『嗄？喔那個啊，那樣會給你帶來困擾吧，因為健那麼有名嘛～而且，』
『嗯？』佐藤挑挑眉，露出頗有興味的模樣。
『健的表情雖然好像不太舒服，卻非常合適這裡。該怎麼說……感覺是為了這裡量身打造的存在。』
『為了咖啡館？』
『是啊。』
『這樣的說法真是很難懂哪。』
當時他沒有細思，只是直覺的做了回答。
每當佐藤匆匆忙忙地趕到，總是他看見坐在落地窗中間區的位置，大大方方地撐著臉頰打量街道行人，要不就是嘴咬吸管望著天空出神。
『也不怕被Fans發現哪。』
不習慣連日常生活都這樣大咧咧暴露著的佐藤，一開始總這樣問著，間接有提醒的意味。
『發現也不會怎樣呀，我一沒殺人放火，二沒打家劫舍，這裡也不是非洲部落，難道還怕被抓了剝皮拿去燉湯嗎？』
你啊……激進派的Fans遠比食人族來的可怕吧。
想是這樣想，但沒說出口。只是一貫微微的笑，大有幾分放縱寵溺，實則是想讓少根筋的對方有天遇上了就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而且這樣健くん來的時候我才能一眼就看到啊。』
佐藤還記得那天下午雲層重重天色陰晦，像是旅遊書照片上的巴黎天空那樣令人窒息地厚重，加上兩人坐在星巴克裡喝著咖啡（對方嘴唇上沾著的是他向來敬謝不敏甜得舌頭發麻的焦糖瑪奇朵），那種憂鬱凝滯的氛圍更是顯著。
然而那人笑得如此理所當然，讓視線豁然明亮起來，像和煦的風、從厚重雲層穿出的細碎陽光，照得他無所遁形。
他輕吻了位在對方鼻樑上那小小的痣。
離開時對方的嘴唇擦過佐藤的臉頰，呵出熱氣撲上耳殼引起一陣顫慄有焦糖的氣味，甜膩而苦澀。
然後兩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繼續喝著咖啡，聊著等等要去哪裡逛的日常話題。
從此，佐藤總是喜歡這樣親吻對方。他覺得這比嘴唇與嘴唇的親吻更能讓他感到兩人是親密的，而這是個很小很小的、僅屬於兩人秘密的習慣。
回憶愉快的時間總是走得特別匆忙，倘若這些過往能算作愉快的話……牙膏的澀涼如針般戳刺味蕾，佐藤才從其中驚覺過來，然而觸著鏡面的指尖猶自停在映照出的鼻樑上無法移開。
到底還欠缺什麼？
兩人漸行漸遠的景況在工作性質再理所當然沒有，人生某個角度來說也不過就是讓別人在自己的生活圈裡來去以及使自己在別人的世界裡來去，既是如此，那時不時扯痛胸口揮之不去的鬱悶不快是從何而來？又要對自己說上多少次無所謂才能真正豁然的笑著開口說無所謂？
佐藤趴在洗臉台邊緣伸出沒拿牙刷的手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於是剛才因刷舌苔反嘔出混著唾液的所有一股腦地全進了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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