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18 00:26:04宸靈
《鋼鍊/無CP》等位意義.之三
之三/ 我們
天氣很冷。
艾德窩在窗邊,朝著玻璃吐氣,白白的霧緩緩的延伸整片玻璃。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會想起,小時候自己也是這樣坐在窗邊吹冷風,然後媽媽會一邊罵他一邊拿著一條毛毯蓋在他身上。
然後呢…?總覺得過去的記憶是如此模糊也是如此清晰--
艾德感到有些寒氣襲身,忍不住搓搓自己起雞皮疙瘩的左手臂。天氣很冷呢、冷到他都有點擔心機械鎧會結冰。
突然感覺到一陣重量,轉頭一看他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毛毯。
「哥哥,你再不去火爐邊你會凍死唷。」鎧甲忍不住訓了自己的兄長,雖然看不出表情但聽的出他的關心和微微的怒氣。每次都這樣,就算想表示自己健康也不是這樣做的啊,真是的。
「好啦…」艾德站起身,孩子氣的拖著毛毯也不把它拿起來就走到了火爐邊。然後他用毛毯把自己包了起來,注視著爐裡跳動的火焰。
阿爾走到他的身邊坐下,陪著艾德一起發呆。
「欸…阿爾--」艾德小小聲的開口,聲音因為整個臉幾乎都埋在毛毯裡所以很模糊。
「嗯。」
「你現在鎧甲裡有貓嗎?」
「沒有啊,問這個做什麼?」昨天就把貓放回去了呢…阿爾想想。
艾德打了一個呵欠,「那,把鎧甲打開。我要進去。」
「咦?」哥哥是不是冷到昏頭了?
「不管啦,我要進去。」艾德已經整個人爬到鎧甲旁邊,拉著他的手。
「可是裡面很冷耶…」
「沒關係。」不等阿爾回應,艾德便自顧自的打開鎧甲,跟著毛毯一起鑽了進去。
「--……」
「其實鎧甲裡面很溫暖的…」艾德的聲音從鎧甲內傳來,帶著一點點的笑聲。
「我想這樣子,應該可以和阿爾有一樣的感覺了吧、」他靠著鎧甲,雖然沒有溫度但是仍然會感到一種安全感。「存在於鎧甲之中……」
「哥哥,這不是和你的右手一樣嗎?」
「應該是不一樣的…」對不起…「存在著,卻沒有感覺--」
爐裡的火慢慢變的微弱,張牙舞爪的火紅色火焰動作漸漸變小。
「…阿爾,我們繼續去旅行吧。」
×
大鐘規律的運行著在愛爾利克兄弟的頭上。
一群鴿子在火車站旁的白色廣場中央,跳著,一直到巨大的盔甲靠近,牠們才顯的有些驚慌的飛離。
巨大的身影嘆口氣,回到了大鐘塔旁。都忘記了自己的身軀是--…
「還是會嚇到牠們…」自己這副樣子是不能像孩子們一樣接近鴿群的。
「沒關係啦,你很快就會恢復原來的樣子了。」原本面無表情的艾德對著自己的弟弟笑了笑。
阿爾走到艾德身邊坐下,熟悉的金屬摩擦聲,是他們兄弟倆所背負的。
「哥哥…」
「嗯?」
「不…沒事。」
想說的話還是說不出口,阿爾沉默的搖搖頭。他能感覺到自己兄長對近的不對勁。這讓他很不安,因為艾德最近想要恢復的慾望似乎是益發強烈,除了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之外,他知道哥哥對他的愧疚,對於艾德,自己也是內疚著的。
「啊、阿爾,下班火車快來了。」
跟在艾德的身後,他們兩個往月台走去。
不管在怎麼無助也要走下去,事情總會有辦法的。而且,別人都說過,--他們是不會哭的愛爾利克兄弟嘛。
×
我們先去了達普利斯,然後繞回了老家,利賽布爾村。
比拿可奶奶看起來特別高興,因為到外地學藝的溫莉也剛好回來了。比拿可奶奶雖然嘴上不說,可是整間大屋子只剩她一個人不管怎麼樣還是會覺得寂寞的吧。
看著照顧著我們長大的,像是親人一般的比拿可奶奶高興的忘了自己的年齡,興奮的說要準備很豐盛的晚餐,我們都笑了。
「哥哥…我們去看媽媽吧?」蹲在小時候常在那裡玩的籬笆邊,阿爾開口。
「好啊。」艾德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走吧,離吃晚餐還有一段時間。」
兩人肩並肩走向山坡,山坡頂端是已經被自己燒掉的,從小生長到大的房子。再往南邊走,就是村人們的墓園了。
踏在熟悉的草地上,艾德忍不住把穿著的馬靴脫掉,赤著腳走在上面。那是好久都沒有感受到的和平、溫暖的感覺。他忍不住露出久違的、真心的微笑。阿爾看著哥哥孩子氣的動作,也沒說什麼。在自己生長的村子裡,兩人都能好好的享受那種久違的、平靜的氣氛。
也只有在這裡,才能忘掉身上的,罪孽深重。
不知不覺的兩人已經走到了村子的最南端,到了墓園。
艾德輕輕的把花束放在灰色的墓碑前,望了望四周。看起來似乎都有人定時整理…一點雜草叢生的樣子都沒有。
「哥哥…你還記得嗎?」和艾德兩人坐在墓碑旁的草坡上的阿爾開口,「葬禮的那天,我們在這裡待了一整天呢…」
艾德輕笑,把整個身子往後躺,「是啊…那時候好像都在發呆呢--」
「沒錯,不過那時候好像是我先吵著要回家吧。」
「對對對,而且你還吵著肚子餓…」
「結果回家了還是沒有飯吃」
「然後是溫莉找到了我們,把我們拉去她家吃飯的對吧--」
「嗯…下來的日子哥哥都說煮飯太麻煩了都去溫莉家吃呢。」
「--哪有!而且每次先喊肚子餓都是你」
「我想起來了,我們還曾經為了這件事打架嘛…」
「是啊,比拿可奶奶超生氣的!」
「她不是還說你再吵就要你喝下整箱牛奶?」
「嘿嘿……」
兩人之間又恢復了平靜,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看著夕陽,艾德不情不願的爬了起來。
「阿爾,該走了。」艾德喚了喚自己的弟弟,開始往山下走。
「嗯,再不回去會被罵的呢。」阿爾也站了起來,匆匆的跟在艾德後面。
「--欸…阿爾,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吧?」
「當然會啊,因為,我們是我們嘛……」
之三點五/ 自己
『自己』這個代詞,本身就是一個自私的存在;講到自己,就是自私的。
當初的錯,讓我一直錯下去,
生存的規律,在本質來說也是如此不堪。
真的很討厭,自己是身為鍊金術師存在著。
超級討厭。
原本低頭寫著報告的艾德,耳邊傳來了以往熟悉的金屬與地面的碰撞聲,這讓他彷彿觸電似的回頭,「阿爾?」
巨大的鎧甲人影慢慢走近,而艾德只是怔怔的望著他。然後鎧甲不顯笨拙的伸出手。
「哥哥……」
艾德仍是不語,但接著他撇過頭,手也俐落的賞了對方一巴掌。
「你這是在做什麼…!」艾德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著。
阿爾拿下頭盔,露出英氣卻掛著些許悲傷的臉龐。「…哥……我只是看你最近好像心情不…」
「那你為什麼又要把這鎧甲拿出來!!」
「因為我覺得穿回鎧甲,這樣讓我比較不會那麼內疚。」阿爾上前摟住了艾德的肩膀。「哥,不要再想了,好嗎?」
「你明明知道……」艾德垂頭,身後傳來的厚實溫度讓他自己變的脆弱。因為能有所依靠。「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不喜歡這樣--」這會讓他想到,午夜夢迴那些被犧牲的生命,在呻吟著……
「對不起、我不會再提到這件事了。」
艾德終於忍不住的轉回頭,抓住阿爾的衣服失聲低泣。
自己擁有的,只剩阿爾的體溫了…只有他能讓自己感覺到,還活著的這件事--…
×
『你們使用了賢者之石?』
『是…對不起,我很自私…。』
「阿爾,我是不是仍做錯了呢?」和阿爾一起坐在中央司令部長廊上的椅子,艾德開口。
「這不是你一個人要承擔的,哥哥--」
「不,這都是我的錯。從把你的靈魂鍊在鎧甲上開始,我就錯了…」掩住臉,他輕輕的靠在阿爾的肩膀上。
「我會幫你分擔的,好嗎?」--這是我能做的。
「如果可以的話……」
×
夜晚很長,令人忍受不了的漫長。
感覺到自己有血有肉的右手臂,一種深沉的悲哀順著血液慢慢流進他的心臟。自己恢復了,阿爾恢復了,但這又如何?
生命的重量是如此沉重。那石頭裡所有犧牲的性命,像是水鬼一樣拉著他的手腳,彷彿是要把他拉進無底的地獄一般。這是種,讓人茫然不已,空虛也不安的感覺。以往自己就不怎麼相信的,所謂的神,也更顯的無能。
對於生命,自己也是這麼脆弱嗎?
然後,他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睜開眼,艾德的視線與阿爾的眼神交會。
「哥哥…你又做惡夢了嗎?」阿爾開口,「我聽見你的呻吟聲…」好想也為哥哥,分擔些什麼。他知道,自己承受的壓力,比艾德少;親眼目睹賢者之石製造過程,這對艾德來說,篤定帶來非常大的打擊。可是即使如此,哥哥還是拚命的…想讓我們恢復……
對著阿爾的問句,他沒有回覆。
自從知道了賢者之石的製造,需要活人做犧牲品,他對於鍊回自己的肉體,就有非常大的遲疑。如果能不知道這件事就好了,他會這樣不負責任的想著。
「吶,阿爾。」輕輕的,他露出微笑。「我可以睡你的床嗎?」
「嗯。」阿爾側身,讓輕手輕腳溜下床的艾德滑進被中然後像個孩子似的的緊緊抱住自己。
「這樣,我就不會做惡夢了。」臉上帶著最近很少見到的燦爛笑容。
「可是,哥哥…你年紀比我大耶--」
「沒關係啦、誰叫你要比我高。」
×
必須互相扶持,才能繼續走下去。
即使是私心的渴望,也仍是希望兩人能夠永遠在一起。
因為我需要你的存在。
永遠會看到,你在我身旁,露出笑容。
這是個自私的要求,對不起--…
“FIN.
.After
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作品了,
為了紀念從前的青澀所以就不修改了(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