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澄姊姊，我們一起洗澡澡～～」蔚語拉著我的手直搖。

我用眼神向婆婆提了問。

「只要妳不在意的話就行。」說完，進了衣櫃子準備拿浴巾。

「嗯，我們趕快洗吧?」我看蔚語開始拖起褲子，也沒得考慮了，免的他著涼。

正當蔚語要把上衣拖下時，卻又迅速的穿回。

奇怪的是，最後卻說不想跟我洗了，將我推離開浴室後就跑去找婆婆幫忙他洗澡。


被他弄得一愣的我只好去另一間浴室，今天跟他玩了一天，有潔癖的我很怕那些細菌。掛著擦頭的毛巾順著走廊要回到自己的房間，經過寄宅的書房，一隻小小的手向我招著。

轉身進了書房，蔚語坐在點著檯燈的乾淨木桌子，身穿有點大的襯衫式睡衣，露出的三分之一的指節拉著一本厚大的書本。

「妳看妳看～～這是我的寶貝。」蔚語幫我拉的一張比他高的木椅放在桌緣，自己站在另一張椅子趴在桌子上。

「相簿，誰的?」我好奇的問，攤在桌上的相簿翻到的是兄弟倆的合影。

「我跟哥哥的。」

我從頭開始看，是蔚亞小的時候，跟蔚語很像，超級可愛，好想偷拿幾張帶走。

「我的寶貝很棒吧～～」他根本是在獻寶，我嫉妒他是這本相簿的擁有者。

從人物我注意到了背景，都是這附近有的景色，特別是今天去的那座湖，朦朧的感覺真的很美。

再看看其他張的相片，難得出現一、兩張天氣是晴朗的。

「都是婆婆幫你們拍的嗎?技術真好。」

「嗯嗯。」他點點頭，他了解攝影技術是啥東東嗎?會不會冒出一句”可以吃嗎?”

「等等，這張好漂亮，這是哪裡?」我的目光集中在一張相片上。

裡頭的兩人還小，讓我覺得看到了天使。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呢?因為身後的藍天與腳下的花田相襯，陽光灑在他們的頭頂上像極了光環，另外，我好喜歡那些花，我記得在花店裡看過，像是染了藍色的瑪格利特，應該是瓜葉菊沒錯。

「喔喔，那是哥哥最喜歡的地方，在院子後面的樹林裡。」他解釋的很仔細。

「明天我們去那邊好不好?」蔚亞喜歡的地方，一定很美...糟糕，我出現幻想了。

「不行。」

「為什麼?」跟我想的落差太大了吧?我原以為他會爽快的點頭答應。

「哥哥說，只有天空是藍色的時候才能去。」

「咦?不是的話就不行嗎?」

「嗯。」簡單的回答一句，繼續的翻著相本。

「爲什…」

這時，婆婆手上拿著馬克杯攪拌著熱牛奶進來，換上那件碎花的睡衣、肩上搭著羊毛織披肩儼然是和藹可親的老奶奶。

「少爺，該睡囉，哎呀…你把它拿出來啦?」她的眼神像是想到了什麼。

「喔…喂!怎麼又要喝牛奶啊?早上喝過了不是嗎?」蔚語不滿的踢著腳下的椅子。

「不喝會長不大，如果你想跟哥哥一樣高大的話就得喝。」

「好啦…」他的小手接過杯子，三兩下就喝完了，顯然牛奶並不燙。

「你喝的好快…對了，為什麼……」

「就是這樣，姊姊晚安，我要去睡覺了。」轉身，隨著婆婆走了。

我看著他自嘲，自己居然愚蠢被六歲大的孩子給打發掉。

說到晴天，這裡…這個名詞似乎不存在。

回到自己的房間，拉開落地窗的白色紗簾，一股腦而的穿起室外拖鞋趴上陽台的欄杆，打了個哆嗦，鼻水都快流下來了，山上的氣溫很低。
我吸吸鼻子，怔怔地望著湖面，對面的路燈是這座湖唯一的照明，所以看不清楚湖水是怎麼波動的。

好不甘心啊!又是莫名的淚水，那些相片讓我想起他的人…


沒有星星的夜晚，似乎讓人尋不到正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