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遇到最大的困難...我完全沒料到蔚與會有這種反應，好生氣、氣死了……
我不是在氣蔚語，而是在氣我自己，因為不管他有多麼不講理，我還是沒法討厭他。

可是，如換作是我，在假如他還活著的情況下，一定也不希望別人亂動他的東西，這是一種對他的保護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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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這裡偶爾有朝陽短暫的露出雲霧。
我被耀眼的金光喚醒，原來忘了拉上窗簾。
在這裡的生活我很習慣，因為有總熟悉的感覺，如果是以往的我，要自己一下子到別的地方去睡，就連在自己家換個房間，也無法在短暫的時間內適應，倒是這裡我完全不會。


「蔚語，把嘴巴擦一擦吧——」拿了紙巾刷過他的嘴唇，讓在廚房裡忙的婆婆不禁搖頭。

「妳這樣會寵壞他的。」

「才不會呢!」他用長了白鬍子的小嘴反駁。蔚語又喝牛奶了，我還以為他不喝了，那得重新幫他擦嘴了。

「沒關係啦…」我笑笑道。

「不行這樣喔，以後小澄姊姊回去後就沒人會幫你擦了。」

「咦，她會回去喔?」他沒禮貌的用短短的手指比向我，不過倒是不在意他這麼做。

「那當然囉，哥哥不是也都會回去嗎?」被婆婆這麼反問，他的小臉垂了下來變得黯然。

「蔚語...」輕撫他的頭髮，希望他別難過。

「大家都討厭我...」他伸手胡亂勾著，好不容易抓到我的手腕，然後甩掉。

「咦?」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嘿!你這小子真的越來越沒有禮貌耶...快跟姊姊說對不起。」婆婆在後面看的一清二楚，叉手在胸前。

「不要...爸爸、媽媽討厭我，哥哥他也一定是討厭我，所以不回來陪我玩...」他的臉上落下兩條淚痕，我過去打算要他不哭，卻跑走了。

「婆婆...他?」好激烈的反應。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妳別看蔚語很任性，其實他很可憐，他很渴望有人關愛他，只有我一個人的呵護是不夠的。他的父母很忙沒時間照顧他，然而慣例會來的哥哥又沒有出現，所以他只是心急了。原諒他吧。」

「我沒有生他的氣。」真的，

「告訴我他會躲到哪裡好不好?我想跟他談談。」




紀宅後面的院子寬敞，繞過幾個小樹叢，我在花圃在發現蔚語用小手亂揩淚珠的身影。

他在迴避我，我坐下的同時，雖然不明顯，但他小小的移動了大腿。

「對不起。」他用啞啞的聲音說，我都還沒開口說什麼呢。

「姊姊不要不理我。」他說，然後又留下了眼淚跟鼻水。

「我不會不理你的。」我輕輕的摸著他的頭，頭髮軟軟的。

「那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所以才不回來。」原來他真的很喜歡蔚亞。

「嗯…」我應該怎麼說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沒辦法抗拒的因素，導致沒辦法事事都如自己所願。」

「不懂，」他睜大眼珠子誇張的搖搖頭「人不是可以過著自己喜歡的日子，做自己喜歡的事嗎?」

「小蔚語你要長大後自己去理解。另外，哥哥他絕對不是討厭你而不回來，只是沒辦法回來。」眼框有點溼熱，開始懷疑是不是還能繼續說下去，「蔚亞他很關心你，所也才會要我來這裡陪你喲!」

他會意的點點頭，他是真的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