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2-14 16:34:49紊燁

得到幸福。何謂幸福?

  十九歲開始的冬天,充斥著多巴胺作用的感官,膨脹著對於情感的自以為是。完成心臟線的圖形,缺乏銳利的刺激感,視野僅能歪斜著同意那是心的型態。反覆的日子沾染褪黯的血色,擁抱交纏的叫喊脫下一件件幸福,在現實水浴常溫,逐漸變得狹小,不再能夠放回原處。回到自己掌握的世界,格局放大到了無法專注的程度,牢籠彷彿是久遠以前的記憶,如今眼前,沙漠、草原、高山、大海,以及從未發現過的秘境等等,讓人躊躇不前,卻也令人期待。把心思當成糖漿,注入原文四處攀爬的蟻窩,讓紊亂的行列逐漸標示出意義。又或是,把社會事務的繩索解開,心結與交涉,程序與冗贅,我逐漸取得通往世界的鑰匙。我開始忘懷陪伴的日子,即使胸口的微溫還深刻在心,孤獨的時候頻仍滯然,我的靈魂卻緩慢茁壯,某天也能生長成撐起一切的支架吧。

  回到了過去的日子,跟政億在夜裡聊著天,生活、化工、情事,或是女人,每每提及單身,他總是顯示自己很缺乏感情的滋潤那樣,卻又把一切當成笑談點到為止。從前曾經有個深愛到底,卻沒有開花結果的事情,潛移默化成了他對這方面的障礙,所以「女人還是只要看看腿啊、正啊就好」──他這樣說的時候,我總是笑著附和。他的創傷與我的創傷正好相合著,只是對於當時的對象,他正是拿著刀,我是被劃傷的人而已,人與人相遇又像是拼圖一樣,靠著彼此去了解自己當時對那個「她」的傷害,鑿挖往事的深談,既溫柔又疼痛,雖然是用事實來洗淨當時結塊的汙血,舊傷依然因此而淺淡復發。

  學弟們在大樓頂樓喝酒夜談,正是一切開場最燦爛的序幕,不管衝勁或是情緒都是高昂滿點,彷彿是青春的花火正在天空引爆,儘管今晚的氣溫與天氣讓人低迷,他們的笑聲卻足以將一切帶過。從夏末秋初我所奪回的一點青春時間,或許正好是投入盛會的最後佳機,預見淋著冷雨在光電板遮蔽下睡去的光景。如果最後的時間都能像花火一般,絢麗地燃燒殆盡就好了,我的人生會因此而了無缺憾嗎?在預設中的心裡胡亂飛翔著虛妄,如果有天我能做到全心向著自我滿足奔跑,或許我就不會對學弟揮別,轉而前去朝著運轉生活的兼職工作忙碌,多麼無奈。

  虛妄的花朵開在妳身上,這本清麗的詩集我只能閱讀,且讀得不多。年歲、愛意、青澀……無法細數的事項,偶爾各自在浮沉的世界對望。我遠遠地聽著,妳輕聲招呼,只在風中來往。

  你胸口的那只蝶早前就死去了,剩下牠下陷的翅翼緊咬你的心肺,缺氧並且腐敗。那晚你前來枕在我的徬徨之上,我扳動你的耳朵如同那蝶正飛舞(知情緊摟一切只會碎爛),於是你也輕巧地飛離了我們唯一遇上的境界線。看著未來喪失的痛苦、復原以及自由,我開始回想,是否那是你可能達成的最後的媾合。

  對於自由的闡釋,你必然是嗤之以鼻,交尾而後產卵死亡,不如探訪天下花間的蜜水,又為何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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