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23 21:19:20闇夜墮天使

感冒

海堂感冒了。
毫無預警的在某天和乾一起晨練的早晨。
出門時海堂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適,但隨著晨練的開始,海堂身體裡的感冒病毒似乎也正在進行它們的晨間運動,大肆的攻擊其他健康的細胞。
就像要印證感冒病毒的大獲全勝,海堂開始覺得頭昏昏沉沉,喉嚨也隱隱發疼,於是海堂知道自己感冒了。

為什麼會感冒?海堂邊跑步邊分心想著。
是因為最近天氣的忽冷忽熱嗎?還是因為晚上在河裡練習揮毛巾?記得網球部裡有人感冒了,會是被傳染的嗎?還是、、、

太多太多的可能,海堂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畢竟沒有人能在病毒入侵的那一瞬間馬上察覺。
只是一向對自身的健康管理很有信心的海堂,對自己會感冒一事受到不小的打擊。
「嘶---」海堂輕嘆一聲,頭真的開始暈了。




「怎麼了,薰?」一直跑在前頭的乾注意到海堂的反常,停下腳步詢問著。
「沒、、、咳、咳!!」背叛了海堂想表現出沒事的希望,肺部在冷空氣進入的瞬間作出激烈的反應。
「薰?」
「咳、沒事,我們繼續跑吧,學長。」不願因為自己的關係讓預定的練習延後,海堂催促著乾繼續接下來的行程。
「---不了,今天就跑到這裡,接下來只需要做些柔軟運動。」看出海堂的異樣,乾短暫思考後,宛如資料庫的頭腦馬上分析出最好的方案。
「可是、、、」
現在的路程還沒有到達平時的一半,為什麼就要做柔軟運動了?
看出海堂滿臉的疑問,乾笑著推了下眼鏡,「薰一定沒發現吧?」極小聲的喃喃自語,離乾有段距離的海堂並沒有聽的很清楚。
「什麼?」
提高音量,乾再說一次。
「薰一定沒發現自己身體的狀況吧!只跑了三分之一的距離,就已經滿身大汗,而且呼吸也不順,應該說是有點喘,再加上剛才的咳嗽聲、、、分析過上述幾點,薰你一定是感冒了。」
「、、、、、、」
「去做柔軟操吧。」
「是--」

* * * *

結束最後一個動作,乾將手伸向仍坐在地上的海堂,沒用太多力氣便輕易的將他拉起。
站起後,海堂微微喘息著,呼氣之間更顯沉重,感冒的症狀越來越明顯。

正努力調整呼息的海堂察覺有東西靠近,抬頭一看,乾好看的臉離自己不到十公分,且有越來越靠近的跡象。
「!」
不能理解為什麼乾會靠自己這麼近而呈現當機狀態的海堂,這時兩人的距離已不到一公分,接著兩人的額頭輕輕的重疊。

數秒後,額頭慢慢移開,指節修長的右手不自覺的推了下眼鏡,這是乾在思考時的習慣。
看著還因為方才自己的動作而處在僵硬狀態的戀人,乾無奈的皺皺眉頭。
深知戀人那倔強且不輕易認輸的直率性格,對待會自己要說的話答應的機率連百分之五都不到,但乾還是想試試。
「薰。」
低沉且溫柔的聲音輕易的喚回海堂的注意。
接收到海堂詢問的眼神,乾緩慢的說著。
「如果說,我希望你今天請假在家休息、、、」
「不需要!祇不過是感冒而已,沒必要因為這樣就請假!不要小看我海堂薰!!」不等乾說完,海堂便打斷他尚未出口的話,而結果當然是和乾推測的一樣。
嘆了口氣,乾的大手輕撫著海堂拿下頭巾的柔順黑髮 。
「我知道了,但是,如果真的撐不住了就去保健室休息或是來找我,知道嗎?」
「嗯-」

* * * *

頭好暈---
現在是海堂最拿手英文課,講台上老師滔滔不絕的說著課文,平常的這個時候海堂早已埋頭在課本作著筆記,但對現在的他來說老師說的話跟外星語言已沒兩樣。
喉嚨痛、鼻塞、呼吸困難、鼻水也流不停、加上全身酸痛,感冒該有的症狀毫不吝嗇的全出現在身上,讓他想看清楚黑板上的字都不行。
「嘶、、、」放開手中的筆,海堂放棄將黑板上的筆記抄下。

好不容易撐到午休,海堂也已經到達極限。
或許,真的應該聽乾的話請假的、、、可惡!頭好痛、、、趴在桌上,海堂無力的想著。
『如果真的撐不住了就去保健室休息或是來找我。』
想起乾說過的話,海堂決定去保健室要顆藥來吃,身體正要站起就想到自己除了早餐外沒吃過任何東西,到中午已消化的差不多,空腹吃藥會傷胃於是決定先吃飯。

看著便當裡豪華的菜色和最喜歡的喬麥麵,海堂卻一點食慾也沒有,發疼的喉嚨讓他不想花費氣力去做吞嚥的動作。
怎麼辦?不吃帶回家可能會壞掉,要倒掉又太浪費,給別人吃?給誰好、、、
忽然想到了乾,他曾說過自己的便當很好吃。
拿給乾吧!
這麼想的同時,海堂起身將便當收好準備到乾的班級去,再繞去販賣部買盒牛奶墊胃。
「海堂,學長找你。」一道聲音叫住海堂,是班上的某位不知名同學。
順著對方的所站的位置看去,修長的身影進入海堂的視界,一個極為熟悉的人。
「乾、、、學長。」

* * * *

兩人坐在學校的屋頂,有別於連日來灰暗陰冷的天氣天空是難得的湛藍,
許久不見的陽光暖暖灑落,但微微彿過的風仍夾帶著一絲冷意。
乾將自己帶來的校隊外套讓海堂穿上,並將拉鍊拉至最高。
「頭會痛嗎?」
海堂點頭。
「喉嚨呢?」
點頭。
「去過保健室了嗎?」
搖頭。
「那有食慾嗎?」
「沒、、、不想吃。」順了順發疼的喉嚨,海堂說著簡短的語句。
聽著海堂的回答,乾的手伸向海堂的額頭。
「有點熱,跟我預測的一樣。」
收回手習慣性的推了下眼鏡。
「薰,吃點東西對身體比較好,待會吃藥時才不會對胃造成傷害。」乾拿起放在一旁海堂的便當。
海堂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發炎的喉嚨讓他不想說太多話。
「薰?」
「便當、、、、、、給你吃。」
「、、、那薰要吃什麼?」
「、、、、、」
「有想吃的東西嗎?」
不知道為什麼乾會這麼問,但海堂還是認真的想,然後小聲的說著「稀飯。」
「稀飯嗎?」乾向海堂確認。
海堂遲疑了一會才點頭,雖說這是自己提出來的要求,但現在是在學校要上哪去找稀飯?
「給你,薰要的稀飯。」
在乾手中的是裝在保溫罐裡的牛奶稀飯,白色的蒸氣冉冉上升消散在空氣中。


* * * *

吃完稀飯後,乾從口袋裡拿出退燒藥要海堂吃下。
因為藥效開始發揮,昏昏欲睡的海堂就這麼靠著乾的肩膀睡著了。

再次醒來,海堂發現自己在學校保健室的床上。
為什麼會在這裡?剛才不是和乾在屋頂上嗎?乾呢?
向四周看去沒有看到乾的身影,到哪裡去了?
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是放學時間。
乾應該在網球部練習吧。
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現在去網球部練習似乎來不及,怎麼辦?
海堂完全忘了自己身體不適一事思考著。

匡啷一聲,保健室的門被拉開。
「醒來了?」
是乾。
「、、、醒了。」看到走進來的乾,海堂有種放心的感覺。
走近仍坐在床上的海堂,乾的手探向額頭。
「嗯--燒已經退了,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有好一點嗎?」
「嗯、、、學長,今天不用練習嗎?」
乾身上穿的不是平常網球部練習的運動衣而是立領制服。
「要啊,」乾一邊回答海堂的問題,一邊拿起之前為了讓海堂睡的更舒服而脫下的校隊外套,再次將外套讓海堂穿上。「但是薰跟我今天請假,走囉。」
「去哪?」
「回家。」

跟著乾走出保健室,海堂注意到兩人並沒有直接走出校門,而是繞到一旁的腳踏車停放處。
乾走向其中一輛車將鎖解開牽出,修長的腿跨上座位。
對著一旁的海堂指指身後的座位,「上來吧,薰。」


夕陽下,腳踏車以平緩的速度在河堤上前進。
「學長,這台腳踏車是?」坐在後座,海堂將頭輕靠在乾的背部。
「我的。」
「可是、、、」
記得乾今天是和自己一起走路上學的啊?
「啊啊、這是我剛才回家去牽的,因為薰生病啦。」注意著眼前的路況乾分心說著。
「、、、對不起。」想到乾今天一整天做了這麼多事,連重要的練習都請假就為了照顧自己,海堂不由的感到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這不是薰的錯是感冒病毒太強啦!」
「但、、、要是我聽你的話請假、、、」
「機率連百分之五都不到薰不可能會請假的,不過沒想到薰竟然會被感冒病毒打敗資料要訂正了,是誰說『不要小看我海堂薰』的啊?」
「唔-」被戳中痛處,海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哈哈、、、」
耳邊傳來狡猾的笑聲,海堂才發現乾是故意捉弄自己。
「可惡!學長你、、、」
「哈哈、、、、、」乾依舊竊笑著。
「嘶----!!」海堂加重環抱在乾腰間雙手的力道。
「痛!還有啊--感冒的薰也很可愛呢!」
「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