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14 14:11:31尚未設定

火車遊歐洲-62.蛻變中的柏林(Berlin)(三)

一早我便前往柏林猶太博物館(The Jewish Museum Berlin)。這間博物館Andrea昨晚和我在酒吧聊天時極力推薦,她說雖然她沒去過,不過很多人都說非常值得一看。

博物館位於Linden str.,造型完全異於一般印象中的博物館:銀灰色金屬版在陽光下閃耀著奇異的光彩,建築造型令人感到冰冷、尖銳。牆上看似不規則、橫七豎八的長條狀開口,則有如被利刃劃過一般。不知是否隱喻著猶太民族在歷史上的一道道傷口。

室內線狀空間則為灰白色調,除了固定的靜態展示之外,還有許多動態的影音展示,而且參觀者還可以自己動手來操作。參觀者循著動線,一步步去瞭解及認識猶太人的歷史。室內一處中庭,舖滿了一個個悲傷臉孔,當你行走其上,金屬臉孔互相摩擦撞擊的聲音,宛如一陣陣沈痛悲泣。似乎在提醒人們,這個民族的過去,有著太多太多的沈重、悲劇歷史。

參觀這棟令人印象深刻的猶太博物館,我搭了地鐵去看了看柏林圍牆及檢查站後,趕緊返回旅館。原因無他,世足冠軍賽即將舉行。

旅館地下室小酒吧的大電視機前,已有許多人來佔位子。我拉了張椅子,找了個適當角落坐下。大夥兒情緒隨著比賽過程起伏,我期待巴西能夠奪冠,但可想而知,身旁幾乎所有人都為德國隊加油。當巴西取得領先時,我僅能在一片嘆息聲中興奮的握緊雙拳。

中場休息時,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回頭一看是Andrea,她也下樓來看比賽。她向我表示她坐在較後方的位子。
「大衛,如果德國隊贏了,等等我們一起去喝酒慶祝。」她說。
「好啊,沒問題。」我回答。
「但如果輸了呢?」她猶豫了一下後又問我。
「我們一樣去喝酒。」我告訴她。
「嗯,好。待會兒見。」她淡淡地笑了笑,轉身朝人堆後方走去。

比賽結果巴西獲勝,小小的酒吧內瀰漫著哀傷嘆息。我和Andrea步出旅館,一路上一片死寂,行人稀少。
「大衛,我好難過,我好希望德國獲勝,可憐的德國人。他們是不是都躲在家裡哭泣阿?」Andrea說。
「別難過,四年後再來。」我說。告訴Andrea我是巴西球迷的話似乎太殘忍的一點。

我們並肩走著,Andrea帶我到一間愛爾蘭小酒館。酒館內少了歡樂的氣氛而多了些淡淡憂傷,所有的顧客都默默地喝著酒。我們喝了兩瓶啤酒後便離開,然後隨意地在街上散步,肚子餓了便買了些食物坐在路邊吃。我和Andrea在傍晚回到旅館。

Andrea去洗澡時,我在她床頭放了一張猶太博物館的明信片。
「大衛,這是你給我的嗎?你真好。」她回來發現後走到我床邊來告訴我。
「謝謝你告訴我一定要去一趟猶太博物館。明天我就要離開柏林了,這是給你的紀念品。」我說。
「大衛,謝謝你。」她臉上掛著一貫甜甜地笑容說著。

沒想到這位在這房間內離我最遠,在房內話最少,總是靜靜地在床上看著書的美國女孩,卻是這三天來和我互動最頻繁的室友。

一路上,在青年旅館的通舖房,總是能遇到不少來自世界各國的朋友。雖然說大家只是萍水相逢,能不能更進一步認識則視彼此緣份而定。但對獨自旅行的我而言,能有機會與其他人有所交集,則讓我在旅程中不會有完全孤獨的感覺,而我也樂的去認識來自世界各地各式各樣的朋友。

完全孤立無援的孤獨感,應該是長期獨自旅行最大的敵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