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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瑞夫，如果你就這麼走了，那孩子怎麼辦？我怎麼辦……」

「吾妻克拉莉斯，別哭，聖光是我們用來與不死族抗爭最重要的東西，只要抱持著信仰跟希望，聖騎士就是無敵的……」


「尤瑞夫……等你到家時，桌上會有一鍋你最喜歡的馬鈴薯燉湯。」

「克拉莉斯，我一定、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這個項鍊你帶著吧，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樣，我會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的……」

「這枚戒指收好，沒有我在身旁的日子，發出的聖光就如同我一般，會溫柔的灑落在你們身旁，守護、陪伴著你們……」



雷霆崖。

「該死的東西！」

一枚破損的金屬戒指被狠狠的丟在牆上，在地上轉了個圈後孤拎拎的躺在角落。

「尤瑞夫，我好想你啊……尤瑞夫……」

枯瘦的女性緩緩走向破舊的戒指，坐倒在地上，撿起那枚剛剛被咒罵的玩意兒，低聲的鳴泣著。


作為一名被遺忘者，我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因為什麼？就因為我可以掌握那本該是我們不可使用的聖光。

我是一名不死族聖騎士，極為詭異的存在。

聯盟的聖騎士老是說要用聖光淨化我們，這幾年我反到用聖光活活照死了幾個矮子跟超矮子還有猴子，當然還有些紫皮膚的長耳野獸。

在五年前爬起來，除了身上看起來破舊的雙手大劍，便只有一個老舊的翡翠項鍊。

剛甦醒，腦中混混沌沌的只知道我們是脫離巫妖王掌控的一群脫序者。


今天工會收到一個偵查部隊回報的訊息，要在雷霆崖集合，埋伏在莫高雷入口攔阻聯盟的攻勢。

在幽暗城下水道釣魚的我隨手將一桶幽暗特產－－病奄奄的魚、人頭骨、可以拿在手上揮舞打人臉的鯰魚……給倒入水中，拍拍屁股就屁癲屁癲的朝雷霆崖移動。

出乎意料的，集合地點只有兩三隻小貓，看來是太早來了……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四處在這個高地城市上悠晃。

藍天白雲，這裡的生活條件比起提里斯法林地的灰暗天空、杜落塔的火燒雲，實在是讓人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儘管我身邊的被遺忘者夥伴都認為這片該死的草地應該變成焦土、生物都該變成死屍。

「走開！這不關你們的事情！」

經過一個吊橋，踏上一個獨立高地時耳內竄入高八度的女殺豬音。

「小姐，妳最近的舉動妨礙到了我們人民的生息，至少，請妳不要大叫。」一名牛頭人衛兵撫著頭，似乎忍耐已經到了界線。

「生息？你們這些牛不過就是每天吃草吃草吃草、睡覺睡覺睡覺。」女人大聲的說：「請你出去！」

「……小姐，被遺忘者都是這麼難以理解又或著妳獸人語不熟呢？」

挺少見牛頭人生氣的，雖然我很想看看一向溫和的牛頭人暴怒的樣子，但我還是站出去拍了拍美味……強壯盟友的肩膀，並跟他說：「我想並不是每一位被遺忘者都是如此刁蠻的，朋友，看在結盟的份上，讓我來跟我朋友說吧？」

牛頭人衛兵看了我兩眼：「既然是你朋友，那就好好跟他說吧，希望以後晚上不會在聽到我們他居住的屋子內發出噪音。」

向衛兵鞠了個躬，我轉過去看那位同是被遺忘者的同族。


撲，本該清脆的耳光聲從我左邊爛到右邊的臉頰飛出去，發出奇怪的拍打聲。

「小姐，妳這樣就有點不厚道了……」撲，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死人也有三分脾氣，在說我已經爬起來過了，留個五分脾氣讓我決定聽聽妳打我臉皮的理由。」

「聖騎士很厲害啊？變成了你最厭惡的喪屍，感覺如何啊，尤瑞夫？」女人對著我嘲笑。

該死的傢伙，運氣真差！幫助別人還要被酸！她是我看過最令人討厭的不死族了……但總比那些在幽暗城抓些人類俘虜玩奴隸遊戲跟自暴綿羊的傢伙好些。

「夠了！小姐！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知我的名子，但我知道的是我並不認識妳，今後也不想知道妳是誰，後會無期！」

正轉過身去，肩膀卻被硬生生扯住，我感覺到我的肩胛骨有點脫落……

「尤瑞夫！你真不記得我？」女人直貼在我耳旁大叫。

「小姐，我真的不認識你，你在糾纏我就叫警衛啦。」我不耐的拍掉她的手，她卻直接跑到我面前擋住我的去路。

接著她張開手掌，中間有一枚破爛的鍍銀戒指。

「嗯？一枚戒指，所以？我可不是雜貨商人，他們收垃圾我只收食物跟藥水啊。」煩不過她，所幸離出發還有一段時間，我決定好好跟她吵個夠，大不了等等聖光盾開著就往底下跳。

聽到我這樣講，女子氣的說不出話來，老半天才說：「拿著它。」

不知所以的接過了戒指，上下玩弄的一下之後發現有一個特別的機關，把能量透過這個介質灌入就可以啟動一些東西。

隨手將聖光加了進去，戒指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原本看不到的字投影出來：『血色十字軍第三十七小隊分隊長，尤瑞夫．弗斯特。』


……我嚇到了，連個夜精靈盜賊蒼老如樹的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都沒這麼震驚。

「等等，如果這只是個同名同姓的傢伙呢？」我心理揣測著，嘴上說：「我想只是碰巧罷了，搞不好我上輩子是白銀之手騎士團的洗廁所大隊長。」

「那你要怎麼解釋這個呢？」她指著我的胸前說。

是那個翡翠項鍊。


「解釋什麼？這是我醒來時就帶著的，再說……」正想繼續反駁，空中卻出現了個燦爛的紅色煙火，是集合的訊號。

「沒空跟妳打屁，後會無期。」

我轉身便跑，女子不死心的想把我抓住，我事先早準備好了，一個自由祝福，女子直接被彈了出去，轉身又丟出一道聖光能量衝擊她的腦部，她一聲都沒吭就暈倒在地上。

想不到戰場上拿來阻礙敵人進攻用的審判之錘今天竟丟在一個不死族平民身上……把她拖到旁邊陰暗的地方後我就朝廣場前進，到了的時候團隊長已經開始發言了。


我們團隊長特別不愛說話，上次偷襲阿斯特蘭納也不過是說了個：「上。」然後就朝一個長的像樹皮的夜精靈直接衝鋒斬殺，說起團長的強悍，實在令許多聯盟聞風喪膽。


「幹他一票大的。」說完後，團長便自顧自的走下銀行前立起的臨時講台。

……我們又不是山賊！

就在團長難得的幽默下，團隊在『搶錢、搶裝、搶人頭』的口號下緩緩向血蹄村前進。


行進至一半，發現一座小山丘後正冒著紅煙、黑煙，煙直衝上天。

前方的探路隊員急急忙忙跑了回來，一開口就說：「血蹄村被聯盟偷襲了！」

一聽到這消息就知道時間錯了，團隊長大喊一聲衝之後就全力往血蹄村衝去。


我到達的時候早已殺開了。

原本舒適宜人的帳棚被燒的變成了個火包，中間還不時發出陣陣烤牛肉的香味、清澈見底的石牛湖上浮著幾具屍體，鮮紅的液體漸漸污染這片湖泊。


「哞－－」

不遠處，團長攔截了一名正準備一刀砍下將一隻母牛香消玉損的猥瑣人類男，輕易的就用三尖兩刃刀把男子的頭刺穿。

「哞，願先祖護祐著你，勇士。」被救援的母牛正要站起來道謝，忽地，團長感到滿臉的通紅。

不是臉紅，不是母牛愛慕的鼻血，是實實在在的血肉。

一隻小刀插在母牛的頭顱上，力道之強大竟將之爆腦，活生生的死亡。

「Ｇｏｏｄ　Ｊｏｂ！」不遠處有個同樣生的猥瑣的地精，說出了不明就以的通用語。


但不管他說什麼，這可能是他這輩子的最後言語，尤其是他面前站著個巨大的牛頭人戰士！

「哞！」殺紅了眼的團長，手上的天崩大劍跟三尖兩刃刀不停的斬殺、斬殺、斬殺！

地精盜賊用靈敏的身手不斷的閃躲，卻被愈逼愈緊，那兩把巨大的武器快速的揮舞，快到他喘不過氣。

一個踉蹌，矮小的他倒在了地上，一隻巨大的牛蹄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他踩成了血肉糢糊的屍塊！


斬殺！斬殺！斬殺！

瘋狂的牛頭人在場上廝殺，忘我的廝殺。全身那略帶金屬色澤的黑色鎧甲早已被染成了鮮紅的戰場時尚，令人為之注目。


衝鋒！衝鋒！衝鋒！

團長不斷的重複一個步驟，衝鋒、斬殺！殺完一個，不怕沒有下一個聯盟狗可以殺！


不過半刻，聯盟敗退而逃，這次的偷襲失敗了。

站立在村中央的團長，靜靜的立在那，宛如一尊血雕。


戰場不可能沒有死人，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團員們很自主的搬運起了同伴的屍體、村民的屍體、聯盟的屍體進行處裡。


聯盟的屍體？

拿去幫座狼、科多獸加菜啊，你不會真的認為科多獸吃素吧？


夜晚，眾人在血蹄村搭營，待明天安頓好村民後再回城解散。

這次戰鬥有點倉卒，死的弟兄不少，今晚並不像先前一樣熱鬧，同時也是因為站立在戰死同胞的血上而有所悲傷吧。

吃飽喝足後，大伙圍在營火旁，低聲的交談，安寧的享受這寂靜的一刻。


【砰！】

雷霆崖的方向，爆起了個眼熟的煙花。


「敵襲！雷霆崖遭到敵襲！」

全員立馬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裝備，騎上座騎就往雷霆崖趕去。

到達時，雷霆崖上已然燃燒了起來……


號稱易守難攻的雷霆崖竟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被人偷摸而上，看來在底下的我們也難辦了……

果不其然，入口被聯盟佔領了，升降梯根本無法出入。


「團長，現在怎麼辦？」團隊躲藏在一旁的草叢之中，如此黑暗，相信聯盟應該是不會發現才對，除了……夜精靈！

「抄後門。」

其實，雷霆崖後面有一道不怎麼為人所知的地道，可通往雷霆崖上。

電梯不可能不壞的嘛，但要爬上爬下實在太麻煩了，要不是故意探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現這條密道，雖然電梯真的很少壞掉，至少跟幽暗城的比起來。


正當全隊偷偷摸摸往後門前進的時候，一聲嘹喨的嚎叫從上方傳來。

幹，剛說就來，紫皮狗！


從上方疾落而下的箭雨，頓時就有三五名同伴中箭！


到達了密道，被偷襲之後同伴五個有兩個帶傷……這仗，難辦啊。

傷員草草急救一下就得繼續前進，不久，我們從中央高地的大廳中鑽了出來。

見到魚貫而出的救兵，德魯伊跟薩滿毫不客氣的幫他們加上了感謝的祝福，雖然薩滿的圖騰不能帶著走，但我們還是很感謝他們的誠意，真的。


踏出帳外，所見的是一片火光，傳來陣陣慘叫跟嘶吼聲。

得到援軍的加勢，雷霆崖守軍士氣大增，漸漸轉守為攻。

儘管掌控了出入口，聯盟補充兵員的速度依然不算快速，佔了地利的我們展開了反攻。

殺完一區又一區，基本上局勢已經被我們掌控了，在聖光的灑落之下，我輕易的將一群長鬍矮子火槍手的眼睛弄瞎，然後再一個個輕易的踢到懸崖下。

儘管被射到了幾下，但都從肋骨穿過去了，這時候只能呼呼的淫笑。


正當我在往右邊同伴灑一下聖光術、左邊審判敲一下聯盟，然後全身上下讓聖盾包著，受不到一點傷害時，正巧發現前面有位人類男，高高將名瘦弱的身軀舉起，然後左手的劍就這樣將那身影穿身而過……

審判之槌一個砸落，男子不明就以的被偷襲了下，跪在地上撫著頭，下一秒，他的頭跟手就在半空中轉著，然後掉落在不遠的地上。


走上前觀察那名被刺的衰仔，是名不死族，更好辦了，死人要在死一次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手指凝聚聖光，身旁頓時光明了起來，跟法師的魔法火把差不多，雖然火元素要穩定起來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我看過好幾次爆炸了……

一照，赫然發現是今早那名瘋婆子……突然不想治療了，腦中雖浮現這想法，但一見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手上光芒就灑在傷口上。

「喂，瘋婆子、蕭婆，醒醒啊。」拍了拍他乾扁的臉龐，微微露出精光的眼框說明她已經醒轉：「快起來啊，躺在這會再死一次的，聽到了沒……唔啊！」

「尤瑞夫，我好怕啊！剛剛那個男人直接一劍從我的胸口穿過去，好可怕啊……」神經女宛如嚇醒一般，一起身就往我身上抱來，她耳稍的腐臭突然讓我彭然心動了一下……

「唔……咳，小姐，醒醒。」我臉紅的推開了她，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臉紅：「現在居民都在靈魂高地避難，我先送妳過去那邊躲吧。」

她一聽小姐，眼神就黯淡下來，輕輕的應了聲，便緊握著我的手，低頭靠在我的身側。

「呃……啊，算了，跟緊我！」搔了搔乾燥的頭髮，就這樣拉著瘋女人往靈魂高地跑。


吊橋對面的靈魂高地沒有受到半點攻擊的樣子，吊橋前守護著一整隊的守護者。

我將她帶到吊橋前，放開了她枯瘦的手道：「這就安全了，你去裡面避難吧。」

不料，手卻還是被緊緊的握住。

「你會，回來嗎？」雖然知道不死族的淚線已經腐敗，但我卻似乎在她的眼框中見到了那點點的水光。

「……如果我說不會呢。」


「那我就等到你回來。」

那或許是我在這一生所看到，最美的微笑。


目送她走到一半的我，突然有總不吐不快的衝動：

「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

她轉身：

「你以前也是這樣說的！」說完，吐了個舌頭又轉身走去。


以前？腦中思緒有點混亂，彷彿、彷彿有……

「我還是第一次見那女人笑。」一隻有點大的手拍在我的肩頭。

轉頭，是早上那位牛頭人守衛，聽到這句話，我除了打哈哈之外也不能幹麻……


站在血蹄大酋長的身後，看著酋長一棒將最後一個夜精靈牧師給打成肉泥之後，這場戰鬥終於結束了。

在接受酋長的感謝與祝福之後，我們開始整頓起這座高原城市的慘況。

這次我們付出的犧牲很慘烈，不少雷霆崖的居民被屠殺，戰士也死了不少，活下來的大部分都負傷。

目前的決策是將難民都先送到奧格馬去暫住一陣子，要將雷霆崖目前的慘況整頓好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初觀時間，大約是三更，今晚發生好多事情啊……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朝著靈魂高地前進。

約定好了的嘛，想到這，我竟然有點覺得面上火熱了起來。

踏著自己也沒注意到的歡樂步伐，我到達了靈魂高地的吊橋前，簡單的盤查跟登記了下之後我輕易的通過了關卡。

在吊橋上一晃一晃的走著，心想等等要說些什麼－－

【砰！】

靈魂高地的主棚，在四五根巨大燃燒的原木砸落下，塌陷、燃燒了起來。

接著就是不斷的有那些可怕的攻城武器從黑夜的半空中飛射而下，靈魂高地不一會就變成了火海。


「番婆！」大喊著，嘶吼著我乾澀的喉嚨，我衝進了火海中，不斷尋找著那纖弱的身影。

不是！不是！不是！

翻過了一具又一具掙扎的屍體，眼前景象宛如人間地獄，但不管是頭上不斷落下的圓木，還是抓住我腳踝的將死者都阻止不了我不斷尋找的步伐。

「瘋女人！你在哪裡！回答我啊，神經病！瘋子！蕭查某！」



「尤……瑞夫……」

「在哪！番婆！你在哪裡！」

眼睛不斷的往四處尋找，終於在一根插立在地的圓木下發現了她。

身軀被直接戳進了土內，上半身不自然的斷裂，可以說只剩下腰以上。

如果不是不死族，現在早就死了……但就因為是不死族，所以還得受罪……

受罪也罷，能救活就好，不過這種傷就連那些外科醫生都救不起來！

「抱歉，要是妳跟著我的話……」

「尤瑞夫，你回來了呢。」

那口氣，讓我覺得好熟悉、好耳熟……

「今天工作一天累了吧？水已經熱好了喔，先去洗澡吧。」

那口氣，好甜蜜、好令人心酸……

「今晚是馬鈴薯燉湯喔，克里斯跟你真是一個樣呢，最喜歡吃的也是這個……」

那口氣……


「克拉莉斯？克拉莉斯！」

我至今為止都在幹些什麼！我狠狠的甩了自己兩巴掌，肉好像噴掉了一些，不過這些依然不能讓我原諒自己。


「尤瑞夫，你真的要走了嗎？」克拉莉斯的眼神依然無神的望著天空，手無力的比畫著。

「不！我回來了，克拉莉斯，我真的回來了，這輩子不會再走開了……」

「你回來的時候，一定會有一鍋馬鈴薯燉湯等你喔……」嘴說著，手不動了。

「我吃，我最喜歡你做的燉湯了……」緊緊抱著那眼見就要停止運作的身軀，我不住的顫抖著。

「尤瑞……夫……一定……要……回來……」


那口氣，沒了。

「啊啊啊！克拉莉斯！克拉莉斯！不要走啊！克拉莉斯！」

男子嘶吼著。雨，一點一滴的落下。

彷彿眾神也為這悲劇哭泣一般，大雨傾盆落下，兩人的周圍只剩下燒到一半的殘木跟盤旋而上的煙霧。


一閃。

尤瑞夫站了起來。

一亮。

聖騎士抱著克拉莉斯不再行動的身體走到了崖邊。

低頭吻下。

撥開克拉莉斯額前的頭髮，尤瑞夫淡淡的笑著。


「啊－－去死吧！聯盟的畜生們！」

大雨落下的聲音絲毫不能掩蓋住這驚天的怒吼，部落聽到了，聯盟聽到這不知意義的慘嚎，正在退兵的他們全體往雷霆崖的方向回頭頓足。

「啊啊啊啊啊！」尤瑞夫一開聖祐，直接從靈魂高地跳下。

彷彿大地在怒吼一般，隨著尤瑞夫的嘶吼，地面在那瞬間似乎晃動著……


「隊長，我總覺得剛剛那聲……不太正常。」一名夜精靈弓箭手對著騎在黑豹上的女獵戶說道。

「我也是這樣覺得……防止異變，全體盡速撤離。」獵戶下達命令的時候，一名夜精靈斥侯跑到獵戶面前：「後方矮人火砲、弩車部隊……全滅！」

「什……」

話說到一半，女獵戶眼前一白，就這麼昏死過去。

不只女獵戶，整個夜精靈中隊都被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攻擊擊暈。

在雨中，身影漸漸清楚的尤瑞夫，臉上帶著嗜殺的笑意。

衝進隊伍中，趁著他們尚未清醒時直接來一個神聖風暴，四十碼內的生物都被這破壞性的聖光掃成了光的碎片，消逝在空中。

剛醒的人看到這一幕，嚇到不知所措時就被尤瑞夫手一揮，一道前方扇型的神聖震擊狠狠砸爛。

手抖到搭不起弓來的弓箭手在死前只聽到一句通用語：「陪葬吧，為了你們愚蠢的攻擊計畫……」接著就在也聽不到聲息了，二十多顆人頭，都飛翔著，再也聽不到、看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

尤瑞夫出現在團隊的中心，指揮官的隊伍中間。

幾百把的利劍、數不清的長槍、難以計數的破壞性魔法元素都鎖定在他的身上，但他卻毫無懼色，僅是看著眼前美麗的克拉莉斯。

「不死族，你很厲害。」四個種族的指揮官都警戒的盯著他，這個抱著屍體的屍體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

「不過，你就抱著大意的後悔死去吧！聖光的力量啊，請束縛這個亡靈……」矮人祭司束縛不死生物的咒文才唸到一半就突然跪倒在地，頭上出現祥和的聖光，仔細看會發現他的肩膀隱隱顫抖著，神聖的力量壓的他喘不過氣！

「給我懺悔吧……全部都給我懺悔吧！」說完，方圓數百碼內全部的人都下跪了，這範圍內籠罩著令人看著舒服、壓著會吐的壓迫性聖光。

「哈哈哈哈……」尤瑞夫舉起了大劍，朝著那就快倒下的地精指揮官的頭顱斬去。


迎接黎明的陽光下，一顆顆的人頭旋轉、飛舞……


當時一整個月，莫高雷飄蕩著腐臭、飛舞著禿鷹，以及興高采烈的皇家鍊金學會。


「克拉莉斯……」


在瑟伯切爾的墓穴中，一名男子抱著只有一隻手跟上半身的女子屍體吃吃的笑道：



「妳的手上，有馬鈴薯燉湯的香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