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12 19:01:56☆↖紫薰兒↘★

侵犯之後再疼你  第五章

第五章
  為顧及「女王蜂」的執行,無可奈何之下,凌韻兒再次被帶回高飛名下的那家五星級飯店。
  金剛完成任務後就不見蹤影了,讓她獨自待在那間超大坪數的豪華套房裡。上一次,她沒心情去注意房中的擺設和裝潢,這一次,緊張的心情有過之而無不及,對四周極有品味的設計依然沒心思去欣賞。
  十分鐘後,毋需她開口吩咐,客房服務人員主動幫她送來飲料和食物,可惜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用手機打了通電話給母親,她撒謊說今晚可能會在朋友家過夜,要母親別為她等門。
  母親沒多問什麼,這讓她著實松了口氣,結束通話後,她在單人沙發椅上縮起身軀,怔怔盯著那張大床。
  這地方,到處都留著他的氣味。
 每一次的呼吸,都讓她回想起那男人強而有力的擁抱。
  他的體熱燃燒著她的赤裸,他的慾望貫穿了她的花心,那一遍又一遍的激情體驗,恐怕這輩子都難以從心房抹去。
  唉……
  咬著唇辦,她將下巴擱在弓起的雙膝上。
  就這樣,不知呆呆地等了多久,外面的走廊終於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放下雙腿,下意識地坐直身軀,回過頭時,房門正巧被推開,她的眸光和男人銳利如鷹的眼神對個正著。
  凌韻兒瞧見高飛的模樣,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他身上那件銀灰色西裝染著一大片鮮血,血跡就在他右邊的肩頭上,觸目驚心。
  但他似乎不以為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逕自走向附設的小吧台,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仰頭就是一大口。
  「你……你……」凌韻兒不確定自己想說些什麼。
  高飛又迅速地掃了她一眼,目光調向門邊,幾名西裝畢挺的大男人就立在門口。
  「飛老大,那兩個香港仔太過分了,說好大家坐下來談,他們竟然來陰的﹗您看,要不要聯絡尖沙咀那邊的兄弟,今晚抄家伙去踩爛洪福門的場子?」代表發言的那位仁兄,塊頭和金剛有得拚,都是肌肉糾結的硬漢。
  高飛又喝了一大口酒,沉沉地開口︰「叫尖沙咀那邊稍安勿躁。石頭,我要你想辦法從那兩個香港仔口中套出內幕,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么大的膽子?光是洪福門我還不看在眼裡,要揪,就要抓住最大的那一只。」
  之前說話的大塊頭用力點頭,承諾道︰「這件事就交給我,飛老大,我向您保證,今晚就會讓那兩個家伙老老實實的招出來。」
  高飛瞳中閃過冷酷的光芒,淡淡命令︰「你們都下去吧。」
  「可是您肩膀上的傷……」
  「小事。死不了。」
  「那您好好休息。」
站在門外的那群大漢,好幾個對著愣在一旁的凌韻兒示意,似乎要地幫忙照顧高飛。
  凌韻兒則是一頭霧水,沒辦法回應,就見房門再度合起,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下他和她。
  氣氛有些吊詭,兩人沒有交談,她瞪著他,他則是倒了第二杯酒,又咕嚕咕嚕猛灌。
  「你、你這樣子真像個酒鬼,你知不知道?」凌韻兒還沒意識過來,話已經沖口而出。
  她臉蛋發燙,卻見他還是猛灌酒,忍不住再度開口︰「你……你不是受傷了嗎?還流了好多血,飲酒過量可能導致傷口惡化,你不知道嗎?」
  高飛原本要再倒酒,聞言雙手一頓,拿著空杯子把玩起來,凝視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彷佛想將她看透。
  「你……」凌韻兒咬咬唇,「你干嘛這樣看我?」
  他薄唇勾起笑。「我發現,你竟然在關心我?」
  凌韻兒一怔,臉蛋更紅了。
  「你少臭美。我才……我才沒關心你。」
  「是嗎?」
  「當然﹗」
  聞言,他放下杯子,緩緩走到她面前,目光一刻也未離開她的容顏。
  「高飛,你、你……干嘛?你有毛病啊?你肩膀好像還在流血,為什麼不先坐下來?」她也被他看得沒辦法移開眸光,一顆心怦怦亂跳。
  「還說你不關心我?」他濃眉挑動,有些得意,「你知不知道?你現下的語氣像個羅哩八唆的老媽子。」
  「啊﹗?」
  她瞠目結舌的樣子好可愛,高飛傾身過去,重重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怎么可以──」她一驚,想推開他,卻記起他肩上的傷,結果雙手只輕輕按在他胸膛上。
  「我當然可以。我想對你怎樣就怎樣,沒人阻止得了。」他難改霸氣。
  凌韻兒被他雙臂圈在懷裡,面對這個男人,她實在無助得很。
  忽然──
  「我想讓你看一樣東西。」他低語。
「啊?」
  「跟我來。」他拉著她的手說走就走。
  「高飛,你……」凌韻兒被動地跟著他的腳步,原想掙脫他的抓握,可是瞥見那寬肩上殷紅的血跡,卻害怕用力甩開的話,會讓他傷上加傷。
  她真是關心他嗎?
  不,才不是,怎么可能﹗?
  她只是……只是……想不出適當的理由,她心臟一震,嚇得她趕緊把那古怪的感覺狠狠甩出腦外。
  高飛牽著她往另一邊隔間走去,推開門,裡頭是一間寬敞的書房。
  然而,在落地窗形成的玻璃牆邊,擺設著一架純白的平台鋼琴,在鵝黃色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瑩潤的光輝。
  「給你的。」他將她拉到面前,雙手按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喜歡嗎?」
  凌韻兒怔愕得說不出話來。
  好久、好久以前,她就一直夢想著擁有一架平台鋼琴,而眼前的它,美得救她幾乎忘記呼吸。
  「坐下來試試它的聲音。」高飛輕推著她的雙肩。
  凌韻兒微喘著氣,片刻才說︰「你送給我一架白色鋼琴……你……你為什麼要把它送給我?」
  「想送就送。」
  「可是……你從那裡得到它的?為什麼送給我?」這份禮物太貴重了。
  「我高興。不可以嗎?」他濃眉莫名其妙地蹙起。
  「這個牌子的平台鋼琴只在德國才有,全部手工打造,一年生產不到五架……它很貴,你知不知道?你干嘛把這么貴的東西送給我?」她的心狂跳,被一股難解的柔軟注滿,又疑惑又驚奇,猜不透他的意圖。
  高飛沈默了幾杪,突然沈著聲說︰「那又怎樣?你如果不要,我等一下教人把它扛出去丟了。」
  「不可以﹗」凌韻兒驚呼一聲,不禁回眸瞪人。「它、它這么漂亮、這么優雅,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它﹗?」她愛琴成痴,真把這架精致的白色鋼琴當作人來看了。
  「你不是不要?」高飛冷問。
  「我要啊﹗」怕他真要教人把鋼琴扛去丟掉,凌韻兒急得趕忙點頭,「我說我要了,你、你不可以欺負它。」
  她沖口而出的話和緊張的模樣似乎很有趣,高飛俊目瞇了瞇,薄唇微乎其微地露出笑來,鎖在眉間的低氣壓一下子全散開了。
  「我想聽你彈鋼琴。」他聲音略啞。
  這樣的要求,凌韻兒是拒絕不了的。
  她的眼眸有些迷蒙,在他的注視下,胸口泛出奇異的熱流,那滋味來得太快,她一時間沒辦法體會其中的意涵。
  紅著臉,她坐進那張精致複古的鋼琴椅,然後掀開琴蓋,十根纖指輕輕放在琴鍵上。
  兩人沒再交談,當第一聲琴音悠然響起時,高飛靜靜在她身後的一張躺椅坐下。
  說實話,他並不懂得她在彈奏些什麼,但是那根本不重要,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由她指尖所流泄出來的美麗曲調彷佛帶著魔力,總能帶給他難得的安詳。
  像夢……
  像最溫暖的所在……
  他的神魂和肉體浸淫在無邊的暖潮中……
  不知不覺中,高飛的眼皮合上,全身肌肉鬆懈了下來。
  當最後一個音階結束,周遭還蕩漾著回音,凌韻兒悄悄地回過頭,這才發覺他動也不動地斜靠在躺椅上,似乎睡著了。
  她走到他身邊,那股奇異的熱流再次湧現,她不禁嘆了口氣,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高飛……」她輕喚。
  
男人沒有回應,不設防的五官帶著清朗的英俊。
  他的黑發有些紊亂,這么近又這么仔細地打量他,凌韻兒才知道他的睫毛又長又密,漂亮得有點過分。
  她的眸光移到那處殷紅血跡,心臟又是一震,忍不住猜測著,不知道他的傷口怎么樣?到底嚴不嚴重?
  遣男人,她真不懂他為什麼要逞強?血都把外套染紅了,他卻不馬上處理,還猛灌酒﹗?真該打﹗
  突然間,她美眸瞪得又圓又大。
  老天……她真的在關心他﹗再也不能否認,她真的是關心他。
  為什麼﹗?
  就因為這男人送給她一架美麗的鋼琴嗎?所以她心軟了,覺得自己多少也該回報些什麼?
  不……不是的……不是的……
  老天,她的心好亂。
  甩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暫時拋開,凌韻兒伸出小手試著為高飛脫去外套。不管如何,傷口總是得處理,不能放著它不管。
  可是,她才剛碰到他的肩頭,高飛的眉心就擰了起來,吐出幾聲模糊的囈語後,俊臉跟著偏向另一邊。
  凌韻兒撥開他散在額前的黑發,指尖碰觸到他的肌膚,發覺異常灼熱。
  沒多想,她立刻將小手覆在他額上,試探他的體溫──
  好燙﹗
  她嚇了一大跳,這才驚覺他的臉頰泛著暗紅,而鼻間噴出的氣息一樣燙得嚇人。
  「高飛,醒醒,你在發燒,你……你不能躺在這裡。」躺椅沒辦法完全容納他的身長,更何況,他的肩傷需要處理。
  「唔……」他眼睫顫了顫,全然不願張開。
  凌韻兒苦惱地咬著唇,正想起身到門外,看能不能找到他那群手下來幫忙,書房的門口卻在此時探進兩張秀麗小臉。
  「需要幫忙嗎?」雙胞胎姊妹花異口同聲。
  「小日、小月?」凌韻兒秀眉輕揚,焦急地說︰「他……他的狀況不太對勁,他在發燒,而且意識不太清楚,我叫不醒他,還有他的傷……你們能不能找他底下那些人過來幫忙?」
  小日嘻嘻笑道︰「別擔心啦,就是聽到飛老大受傷的消息,我和小月才過來看看的。」
  小月也跟著點點頭。「韻兒姊姊,處理這種事我們很內行的,交給我們就一切搞定啦,你先到旁邊休息。」
  凌韻兒被她們攪得一頭霧水。「你們兩個別玩了,高飛真的需要醫生。」
  雙胞胎分別把手叉在腰上,下巴翹得高高的,清楚地說︰「韻兒姊姊,我們就是醫生啊,一個專攻外科,一個專攻內科兼婦產科,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給你看醫師執照喔。」
  「嗄﹗?」凌韻兒什麼話也說不退場門,只能定定地望著眼前這對天才美少女。
事實證明,凌韻兒果真小看了雙胞胎的實力。
  此時,夜已深,牆上的鐘敲出清脆的單響,時間是凌晨一點鐘。
  高飛赤裸著上半身,他已經服了退燒片,右肩的槍傷也已經處理好,並且上藥包紮妥當。
  凌韻兒本想找人幫忙,將高飛抬到大床上休息,可是雙胞胎卻將他從躺椅直接搬到地毯上,說是這樣方便又省事,跟著拍拍手,姊妹倆手牽著手回自己房裡睡覺去了,卻把高飛丟給她一個人照顧。
  凌韻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怕他會著涼,連忙將被子搬到書房,小心翼翼地蓋在他身上。
  「水……」那略微蒼白的薄唇滾出破碎的音節。
  凌韻兒眨眨眼,輕聲問︰「你要喝水是不是?等一下,我幫你倒。」
  她起身倒來一大杯水,跪坐在他身邊。
  「水……」他喃著。
  「水來了,我扶你,來……慢一點、喝慢一點啦。」她抬高他的頸子,讓他的頭枕在她大腿上,將開水徐徐地喂進他口中。
  清冽的滋味漫進咽喉,高飛囈語了聲,微微掀開眼皮,那深郁的目光鎖住她的嬌顏,一瞬也不瞬。
  凌韻兒拿開杯子,展袖輕拭著他的嘴,又問︰「還渴嗎?要不要再喝一杯?」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她嫩頰微紅。「我……我再去倒杯水過來。」
  才剛動作,她的手卻被他拉住。
  「別走……」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你……你覺得不舒服嗎?」她忍不住撫著他的黑發。
  男人在她大腿上蹭了幾下,跟著把臉轉向她的小腹,輕輕貼靠。
  母性輕易被喚起了,凌韻兒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柔荑,左胸毫無預警地漫開一抹酸楚。
  「你受傷了,都不知道痛嗎?」她責問的語氣柔軟又無奈。
  高飛輕唔一聲,也不曉得有沒有聽見她的問話。
  「唉……」無力到了極點。凌 兒除了嘆氣,還能有什麼辦法?
  忽然,他沙嗄的嗓言模糊透出,喃喃說著︰「你彈琴真好聽……我喜歡聽你彈琴……很喜歡……我、我想聽……」
  「高飛?」
  她芳心一下子被攪弄了,泛起圈圈漣漪。
  她試著輕喚他的名,但那張英俊的臉龐再次沉靜下來,他眼睫完全合上,薄唇也停止了輕嚅,勻長的鼻息一次次穿透衣衫,煨熱她的體膚。
  遇上這個男人,短短不到一個禮拜,為什麼她的心已超脫控制?
  會惱他、氣他,甚至有些懼怕他,這些都算了,現下竟然連心疼、心酸的情緒也在不知不覺間產生,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她也有所謂的「處女情結」﹗?
  只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徹底侵佔了她的身體後,那烙印便深深嵌進她心裡,讓她的喜怒哀樂都被他所牽引嗎﹗?
真的是這樣嗎﹗?
  凌韻兒內心不斷問著自己,卻無法厘清答案。
  她的指尖帶著連自己也不明白的眷戀,溫柔地畫過他的臉部輪廓,在他兩道濃眉、堅挺的鼻梁,以及那張性格的薄唇上描繪。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輕喃。
  男人無語,五官在她溫柔的撫觸下放鬆。
  「為什麼還來糾纏著我?你呀……到底想要我怎樣?」她又問,不禁幽幽嘆息,伸手替他拉高被子,密密地蓋到他的下顎。
  他的頭枕著她的大腿,她的頭則靠在那張躺椅的扶手上,一雙美眸凝視著他,思緒陷入前所未有的紛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