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26 23:04:47陳若詰

奶奶

  輕輕的,我把日記打開來,抹去灰塵,仔細看看那稚嫩歪斜的字。「今天,我跟奶奶吵架了。」一笑,而日記的上的回憶卻再也笑不出來。奶奶去世的第七年,我仍在渦潮般的思緒中找不到岸。

  由於父母的關係,我三歲就由祖父母所照顧。在內湖的小家裡,整個世界就是他們,上學要爺爺牽手,回家要聽奶奶的話坐在餐桌。那時我常常把奶奶的水餃皮拿來玩耍,或搓,或揉,它是一個隨我擺佈的小飛盤,任我丟向奶奶的燦笑中。

  而快樂的生活沒有持續到我長大,在小六時,奶奶中風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只是楞楞的說不出話,卻沒想到等待我的是她再也站不起來的身軀。對於我們家而言,奶奶就是支柱,一垮,整個家便分崩離析,她的子女們為了醫藥費爭執,為了照顧她時間的多寡彆扭。看著他們一到了我家,便對他們眼中稚嫩不說話的小孩說盡各種污衊他人的醜話,我不懂,這真的是你們的母親嗎?叔叔最後負起照顧病榻的責任,但奶奶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繼續翻著日記,但最後幾頁只有一片空白,彷彿是被時間的洪流給洗盡,但上面有奶奶的淚水,也有我的。奶奶常在床上拼命的大叫,喚來爺爺,聽著她無止盡的哭聲。想必我的心是碎了的,默默的,我在臥房裡嗚起了耳朵。就在這無止盡的兩年,她走了,遺留下一份愛,一張天使的翅膀,我想奶奶一定是飛走了,在她所鍾愛的基督的懷抱中。

  我闔起了日記,想著天上的奶奶正在看著我吧,當我要把它放回去的時候,看到背面的空白處畫了一幅畫。

  一個天使的孩子,在一對老人的懷抱中,永恆永恆的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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