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低俗神聖平凡,都在夜裡發酵──《陰陽師》
書名:陰陽師
作者:夢枕貘
漫畫:岡野鈴子
出版社:東立
冊數:五(未完)
這是一套很特別的漫畫,畫的是平安朝時期有名的陰陽師「安倍晴明」的故事。關於這位陰陽師歷史上記載不多(手上的「正史」都沒有記載),但是許多野史和故事裡倒是常出現。印象深刻的是以前看過一本「帝都物語」,裡頭被請來作祟的妖靈就是安倍晴明。這是我頭一次對他有印象。
在此之前,我對日本陰陽師這個職業的觀感和中國的道士很像。不過藉由閱讀許多日本漫畫和小說之後,對這個職業開始有了不一樣的看法。當然這個職業的「技巧」是承襲自中國五行陰陽學說,因此可以說「陰陽師」和「道士」是同業人員。但是和佛教東來在中國本土化一樣,陰陽五行在日本也和當地的神道教結合再加上佛教的觀念,堪稱三教一體的融合表現。說到陰陽師另一部我覺得不錯的漫畫「東京巴比倫」(CLAMP),裡頭的主角也是位陰陽師。因此對這個職業的觀感是非常高尚,因為僱用的人非富即貴,像安倍晴明就是皇室裡的陰陽師,而CLAMP的漫畫中陰陽師也常和政要顯貴來往為其解決問題,這和中國民間道士的廉價質感相差頗多。或許是我看的漫畫和小說把它美化了也說不一定。
時間是在日本村上天皇在位的時期,主角安倍晴明的身世是個謎,其父是大膳大夫安倍益材,但是生母卻傳說是狐狸精,師承陰陽寮的賀茂忠行。陰陽寮是當時日本當時掌管天文、曆法、氣象和占卜等事宜的機構,當然後來「占卜」一項日益受到重視,因為當時的日本京都遭逢了許多天災人禍,大地震、大火、淹水情形不斷,因此人心惶惶,鬼神之亂甚囂塵上,不僅上位者信之鑿鑿,連百姓間流行起來。貴族間流行方位、日期的吉凶之說,出門要挑日子挑位子,一有疾病禍災禍就託言鬼物生靈作祟或碰上百鬼夜行不潔之物。總之那是個陰陰鬱鬱的時代,但是書中的安倍晴明對鬼神或者生命都有超乎時代的觀感,甚至非常的「解構」。
例如:最短的咒是什麼?安倍晴明說:「是名稱。」所謂的咒是一種束縛東西的力量,而將事物從根本束縛住的就是名稱。即使眼睛看不見的東西也會被名稱所綑綁,例如男人和女人間的相愛心情,以名稱來束縛就是「戀愛」。而在這世界上唯一沒有名稱的東西就是沒有本身,很玄吧。而且千萬不能讓鬼神知道你的名字,不然就會被他們的咒術幻覺所害。名字對人而言就是一種咒語,把你綁在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事物上。
其他還有許多讓我想了又想的「思考模式」,例如如何安撫鬼魂、陰陽師做法時的心態、對事物對錯的判別和因果關聯等等。雖然看起來都是些邪魔事物,但是對人生和對事物的相處看法卻有很大的影響。在這一切妖異魔行之間,我看到一種非常超然的人生態度,比起現實世界的物質實感,安倍晴明給予的是無形精神世界的相處方式。
至於畫風,無可挑剔,岡野玲子那種水墨筆調的畫法和故事時代的氣氛十分吻合。安倍晴明和好友源博雅(他是個超級爆笑可愛的傢伙)的裝扮,甚至宮幃建築場景都十分考究,我甚至等不及要請在日出差的友人幫我買下日文原版書和漫畫呢!
附記:安倍晴明在井原西鶴筆下是個好「男道」的人,曾經說過「世界上一切男性都是美人,而女性中少有美人者。」大概是歷史上記載他的容貌十分秀雅所導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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