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3-D‧PPOI
《青春男孩》作者山崎貴子小檔案
山崎貴子(Takako Yamazaki),北海道人,8月18日生,B型,獅子座,小學便立定當漫畫家的志向,1985年獲得新人賞而踏入漫壇,作品包括《夢幻星球》、《夢幻時空》、《櫻桃淑女》、《公主的遺產》、《青春男孩》、《ZERO》。
《青春男孩》原名《ツポイ》,也就是「Boy」的意思,羅馬拼音為「P‧P‧O‧I」,1991年在LaLa上開始連載,2001年遷至Melody。架構主題跨越女孩子所嚮往的夢幻式幸福戀情,而以男孩子作為主述體,圍繞著男孩開展視野,沒有魔法、奇幻,有的只是真實,能讓人感動的真實。
青澀、矛盾、對異性充滿好奇的青春期男女為作品背景,又縮小範圍以面臨聯考煎熬折磨的國三生為主角,描繪、勾勒出他們平凡中不平凡的生活,刻意營造出普遍痛苦背景下的快樂,那種對比式的不協調卻又和諧地在PPOI中不顯突兀的存在。
故事脈絡由一篇篇的單元串連而成,拼湊出主角們活出自己、與眾不同的國三生活,他們在親情、友情與懵懂曖昧的男女傾慕間學習成長,面臨青少年社會黑暗面的墮落、心理變態的壓力與障礙,以及人心冷暖的寫實呈現。在同一個事件裡,青春期的男女擁有各自不同卻冥合的感受和體會,友情中也有愛情,像是友情卻比家人更親暱,是一種混合的感動,在在牽引著讀者閱讀的思緒,隨著劇情的鋪陳去品味每一段生活,也思維著自己生命旋律的音符。
角色的個性鮮明生動更是PPOI成功吸引人的地方,山崎貴子獨樹一格的流利畫功下注重的並不是人物美型與否,恰如其分、淋漓盡致的性格展現才是她極力呈現的重點,每個角色都擁有專屬的生命情調,獨立、強烈的存在感,彷彿每個人都是主角。
此外,PPOI精緻的版面設計更讓讀者在在感受到山崎貴子的用心。
封面與翻開漫畫首張映入眼簾的扉頁間存在一種連續性的動感,封面是照相定格下正經的完美呈現,而扉頁則像拍照完成後的搞笑幕後花絮。單元過頁插圖也是別具心裁,不是有新的主題,就是利用類似的服裝或網點效果的配置,營造出劃一的氣氛。漫畫末則附上超卡哇依的〈青春男孩小劇場〉,由Q版小人物們擔綱演出,劇碼涵蓋世界各地知名童話與著名小說、戲劇,扮演角色仍各自擁有其在PPOI中的原貌,有趣的顛覆演出可是「笑」果不斷呢!
嗯,誠意十足的《青春男孩》,值得你我細細品嘗。
■ 一輩子的朋友
三歲結緣,一直是對面鄰居的青梅竹馬,理當該按一般少女漫畫模式步上幸福戀情,不幸的是兩人都是男生,不過愛情無關性別,兩人相依相偎的畫面倒也美得浪漫,但他們卻擁有最純粹的友情,親密得彷彿血親般的深摯。
平與萬里不可思議的親暱一直是山崎貴子所要刻劃的重點,他們之間看似曖昧的氛圍不過是個性使然的橋段,一個大剌剌的直率、一個滑溜愛惡作劇,兩個人一搭一唱,其實許多舉動都是再自然不過的。
雖是對面鄰居,天野家三代同堂的典型完美家庭,總是嘈雜而溫馨,平上有哥哥下有妹妹,家人間毫不隱藏的相互關心問候,平是在幸福美滿環境下成長的;日下一家三口則聚少離多,父母工作繁忙到連陪伴萬里都沒時間,雖然他們仍牽掛孩子,但萬里在冷清孤寂的家庭裡長大卻是不爭的事實。因此造就了兩人本質上迥異的性格,平單純坦率而樂天、所有情緒在臉上都一目了然,萬里獨立自主而成熟完美、從不輕易流露內心的孤獨、脆弱。縱使兩人性格全然不同,但由於萬里隱藏自己脆弱部分的情感,顯現於外的是同樣的樂天積極,在眾人眼裡他們是最麻吉的拍檔!
平與萬里共同連接點的矛盾是聯考,優等生的萬里與成績總是吊車尾的平面臨升高中的聯考壓力,如果不縮短彼此間的差距,各自上不同的學校是必然的結果。
「你們各有各的路要走,這也算是一種成長。有時候人總要去習慣分離的。」--二下老師
12集〈HOLY NIGHT‧LONELY NIGHT〉藉著耶誕夜天野家熱鬧、日下家冷清的景象烘托出萬里內心寂寥的真實,而平總是在無意間闖入他的孤獨,為他帶來歡欣與溫暖,像是最和煦的冬陽照進角落的幽暗。他的無心與笑靨是他生命運轉的潤滑劑,讓他陷入悲傷時還有回復的動力。
平卻總是苦惱完美的萬里不需要他,他認為自己什麼事都依賴萬里,只要萬里在身邊天下就無難事了,可是萬里從不要求他什麼,所以他只能死皮賴臉地主動出擊,因為他重視這份情誼。
然而完美的萬里其實也不安著,他對平許下「跟我上同一所學校。」的願望,雖然平以不可能駁回要求,但他們約定著一起長大、永不分離,兩人裹著被褥睡在一起,這個耶誕夜並不孤單。
16集〈LET'S GO!〉因為萬里的督促,平的模擬考成績進步斐然,然而平卻沒有身為考生的知覺還想要玩,萬里因此故意疏遠、冷落,對他視而不見,這對平來說簡直比火山爆發、世界末日還要恐慌,記憶裡那個紮紮實實緊靠身旁的身影正在轉身、逃離。
我要捉住他,再也不想放開。 --天野平
他不要兩人形同陌路,他要緊緊捉牢這份情誼,他明白萬里希望他下定決心唸書,耶誕夜的願望不是隨便說說的--
平:如果我考跟你同一所學校,你覺得我考得上嗎?
萬里:考得上。
平:我一點信心也沒有。我不相信我自己。可是--!我相信你!相信你!
這段對白裡沒有華麗的修飾,可是平與萬里間彼此信任、依賴、無可取代的情誼卻真切地迷濛了筆者的雙眼。萬里的堅定答覆不是說得輕鬆、冷眼旁觀,那是一份堅固的信賴,而平也坦誠地回覆他的信任,以未來為賭注地向前邁進!
一個人一輩子要覓到一個知己並不簡單,金庸《笑傲江湖》中衡山派高手劉正風因為與魔教長老曲洋以音律相交成莫逆,甘心賠上一家老小性命也不願妥協出賣知己,嚴肅的生死俠義自然與輕鬆基調的PPOI搭不上邊,但筆者認為平與萬里堅實的感情是就算以性命相脅也絲毫不為所動,他們是會拚了命去保護對方的。
「你可以賭上自己的一生,因為那個人是可以交往一輩子的朋友。」--孬種的傢伙(平是這麼叫的。。)
■ 無可取代的親情
模範家庭天野家是PPOI中著墨最多的,長輩開明、手足友愛,昭媽媽總是穿著圍裙溫婉體貼地處理家裡大小雜務,連隔壁日下家也一起包辦了,不但無怨無悔地為孩子準備點心,還因應節慶有各種慶祝派對。兄弟姊妹間雖然常常鬥嘴賭氣,彼此關懷的深厚情感卻流轉在相處間。
曾經平以為自己不是天野家的一份子而傷心苦惱,家人緊密連繫的親情卻堅定地化解了他的不安。小時候的和哥因為弟妹的瞎攪和而打從心底認定他們是惡魔,可是當只有三個小孩子在家時卻毅然扛起哥哥的責任,照顧弟妹不遺餘力;長大後他成了弟妹諮詢的對象,當他們煩惱時他會主動幫忙解開關鍵,雖然仍是讓他恨得牙癢癢的惡魔,可是就是化不開的濃濃親情呀!
另外其他角色的家庭、手足互動描摹也各有特色,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經」,可卻都是甜蜜的負荷呀!
■ 男生、女生,友情≧愛情
人是會變的,女生男生各有該有的樣,一個個找到自己該走的路,漸漸地沒辦法分享彼此的想法,就算你不希望現狀有所改變,也不可能永遠在一起,所謂變化就代表成長,認清這點而各分東西是很無奈的。
從中性體到意識男女的有別,作者細膩呈現出青春期男女在意的生理變化,煩惱自己跟不上別人成長的速度,像是身高、聲音、男女開始明顯的性徵之類,外貌改變的差異糾結著心理的矛盾與疑惑,融合了在這憂鬱中更顯扭捏、不自然的愛情好奇與憧憬,在一切渾沌未明中不斷尋找自我,始終嚮往著身與心的成熟……
愛情主線採取類似對比式的發展。害羞柔弱的可愛美眉「一瀨雛姬」與超齡穩重的直腸子劍道美女「相模真」是最好的朋友、彼此最在意的人,卻喜歡上同班同學的平。通常兩個好朋友的心儀對象一致時,不是其中一個先放棄,就是反目成仇、不相往來,可是雛姬與真卻彼此加油、鼓勵,並分享一切,友情雖然面臨曖昧狀態卻不尷尬,她們自然不做作地相處著。所謂相類是在「與好友喜歡上同一人」這點,不過男生方面完全是平單向的猜測,他以為萬里和自己一樣都喜歡雛姬,卻沒有勇氣去求證而自陷泥沼。
平對於愛情是被動、消極的,不像他對其他人即使是不可知世界的大膽、積極,所以他的愛情困在自己的窠臼裡,作繭自縛,在這裡他與雛姬是同一類人,也因此同樣欣賞真的直率、坦白。但他比雛姬還缺乏勇氣,因為他連向萬里求證都不敢。所以兩個彼此相屬的人仍在暗戀中戰戰兢兢地互相揣測真正的心意,加上真對平情不自禁的告白,這多角戀愛該如何解?
不願割捨對一瀨的感情,又想和相模維持朋友關係,也不想放開萬里。我真是太貪心了。--天野平
19集〈第二次成長〉針對青春期男女生理上的敏感,以及對愛情羞澀、徬徨、焦急的心理做深層描摹。起因是平叫哥哥起床時發現的男性特徵「鬍子」,所以他開始對自己遲鈍的成長在意起來。加上之前碰觸到雛姬的臉頰,做了萬里與她親吻的夢,使得平不敢直視她眼光,甚至拚命想逃開,雛姬因此陷入被討厭的悶悶不樂中。若有所思的兩人又因平在眾目睽睽下不小心碰到她的胸部,使得對自己女性特徵超沒信心的雛姬跌入萬丈深淵。兩個人對愛情又都矜持得很ㄍ一ㄥ,雖然有好朋友給予支持,決定「往前走,抬起頭來!」可是視線交錯之際,平還是狂奔逃去,心底吶喊著:「鬍子離我好遠!」雛姬則再度陷入沒胸部的啜泣。唉,男生、女生,好困難的成長!
相較於主角舉步不前的愛情,其他角色對於愛情就顯得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像花島田對真始終章魚般的大膽示愛,就算知道真要唸女校仍不死心地變性出擊;如颱風過境的大風一夏對萬里的追求也是窮追不捨的積極。比較不一樣的是鷹丘虎雄對平的特殊感情,因為看到女裝的平而一見鍾情,囿於性別侷限與友情的可貴,他總是在該不該打破現況、面對不可測未來而徬徨躊躇,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心儀的可愛身影。
讓人會心一笑的是他們因為一些小舉動、小幸運就雀躍不已,山崎貴子總不經意地帶出這平實不刻意的純真,專屬「戀慕」的驚喜心情。像第三學期開始的座位氣象大翻新,讓雛姬與真因為坐在平的左右而感到幸福,鷹丘因為看到平換衣服而噴鼻血……。
而青春期這個處於模糊地帶的懵懂年代,男女戰爭在許多篇章都散落易見,筆者認為最完整的應是17集的〈男生、女生〉。從男女因為書刊取向彼此無法苟同而引發群體叫囂、互罵,以及壁壘分明的座位鴻溝,卻因班對的失蹤而忽略聯考壓力及戰爭的火藥味,同心協力地全班動員,正當筆者慶幸這隔閡已然消去時,一句「你們這些臭男生!」又引發男女戰爭,起因是掃除時間偷懶還偷吃點心,男生、女生,還是對立。
另外,他們也開始思索自身的價值定位,17集〈position〉藉著三個小女生的約會、鷹丘被花島田強迫勘查女校,及萬里與平要去拿書的臨時決定,所有愛情支幹線在「不二家娃娃」前會合。於是介紹不認識的人與自己的關係便讓平傷透了腦筋--
到底要把誰放在哪個位置才是正確的?每個人的感覺都不盡相同,而且沒有一個個體是一樣的,我卻把他們定位在相同的位置。
「朋友」,一個很模糊又很安全的位置,對愛慕平的三個人來說是相等而不特別的,雖然希冀一個特殊的定位,卻安於「朋友」比同學要高一個階層的位置,
「友情≧愛情」,他們面臨友情與愛情的界線,始終越不過。
於是,青春期的男男女女還是矛盾、困惑,在渾沌的模糊裡繼續學習、成長。
■ PPOI輔導個案
親切、真誠,絕不迂迴的傻勁、熱忱、勇往直前,行動家特質的平見人有難時總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所有被煩惱纏身的人都能在他面前吐露真實的自我;而最佳拍檔萬里則是平遭遇困惑或挫折的助力,總是適時給予平支持。兩人聯手、一明一暗,輔導個案的受惠實例陸續增加中。
從學校同儕到校外朋友的刻劃、反映時下青少年,山崎貴子不滿足於相近年齡層間的互動,18集〈請問大名?〉便跨越了孩子的視野,開拓到社會層出不窮的孤獨老人問題,描摹一種年老的惆悵與不被了解的痛苦。
■ 用你的左手與右手共同捉住你的未來!
我們會一路一起走、一起成長、一起變成大人。 --天野平
起因於萬里撿到真幸遺失的學生證而引發尋人的興趣,沒想到平卻誤打誤撞地與真幸邂逅、認識,並在真幸的右手上寫下自己的聯絡方式,然後萬里也在他左手寫下自己的電話,準備當真幸的朋友。
因為母親屢次離婚、再婚,自己身體有病而變得瘦弱、不堪一擊,長年困在醫院白色監獄裡的他感到空虛、無聊難耐而加入不良少年集團填補時間空白,隨波逐流、不作抵抗,變得消極而認命。
反正我全都無所謂,怎麼樣都沒關係,這樣不是也很好嗎?隨波逐流比堅定立場要簡單多了,即使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也不會有好結果。 --顯上真幸
開放的群體社會中,人學習著察言觀色、圓融妥協的社會化,漸漸遺忘、迷失原本的夢想,因為堅持的挫敗而逐步向染缸般的世界靠攏。《GTO》中老師們頓悟自己作育英才的理想在投身工作後被拋諸腦後,取而代之的是逢迎諂媚、假意曲合,其他工作職場也是如此。大人在出社會後明顯地扭曲、變形,那麼未成年的孩子呢?難道就純真無邪、能暢所欲言地表達自己嗎?大人面對的是職場上進答應退以建立良好人脈,而孩子面對同儕、朋友間的相處不正是縮影的社會化嗎?為了立足、被承認,只要服從履行,一切都無所謂!然而抱持著這種畏畏縮縮的心態過一生,甘心嗎?
日劇《蛋糕上的草莓》裡戴著無度數眼鏡的真斗隨波逐流地曲合一切,小唯的出現及眼鏡的碎裂卻讓他卸下虛偽的假面具,漸漸去傾聽真實的聲音。人的改變不像魔法說變就變,一開始總要有股力量推波助瀾,所以真斗碰上了小唯,而真幸與平及萬里的邂逅也注定了他必須改變。
「所謂的『夥伴』不就是『朋友』嗎?……如果真幸認為他們做的是壞事,那麼你心裡就是不喜歡跟他們在一起。」--天野平
「朋友」是什麼?人活在世上遇見各種不同類型的人,有些人是過客,有些人卻成為自己分享心情的對象,成為生命中的精采記憶。作者試圖為其定義,藉著平揭示了朋友的取決點--「認同」,認同是打從心底喜歡對方及其作為,自由自在而不必勉強自己去配合,即使是不良少年間也擁有他們的認同,因為朋友正是由於「認同」才相互吸引、聚集的。即使你想沉溺、自我放逐,朋友還是會拚命地把你拉出來,即使你再怎麼偽裝自己、拒絕關懷,朋友是不會放棄的,真正的朋友是無可取代的!
「認識許多自己喜歡的人,開拓屬於自己的視野。全部由自己親手一樣樣築成。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大人所謂的人際關係,我只知道我們的關係很重要…因為只有現在能交得上像這樣的朋友。」 --天野平
告別昨日與不良少年為伍的荒唐過往,老是欺騙自己的假面具已經不在了,寂寞而封閉的心現在盈著滿滿的溫暖,有歡笑、有淚水、有朋友,把握住現在開始和朋友一同製造歡樂回憶,邁開大步走向未來。
孩子的世界不像大人完全被利益的雜質滲透而迷失原有,在初步接觸社會化的過程中他們仍保有幾絲純真,他們仍清楚去認識朋友、構築屬於自己小天地的重要,並且珍惜。
雖然真幸捨不得這群剛交的朋友,但畢竟得回到醫院接受治療,他把小貓託付給萬里照顧,萬里以堅定的口吻鼓勵他--
「你現在離開,是為了讓自己真正有幸福,不是嗎?不要緊,你左手的約永遠有效!右手大概也是。」 --日下萬里
■ -go or stay?-
你並不是弱者。而且--也沒有人是強者。 --天野平
堀田要,嬌小可愛的男生,因為受到班長久我城的欺負、凌虐及同學的排擠而拒絕上學。久我城良樹,眾人眼中可信賴的優等生,因為周遭高要求的壓力而欺負堀田出氣,彷彿日劇《人間失格》。
由於深受感動的《孤高之人》借書卡中有平的名字,加上平跟自己類似的外貌特質,堀田以為兩`1人同是弱者而找上平幫他還書。這個開端點出堀田自命為「弱者」的背景,他藉著書中對越南難民的描述沉溺於消極的自我哀憐,可憐自己悲慘的際遇、埋怨他人的欺侮--
為什麼我就要這麼倒楣呢?難道團體裡一定得隔離出一個犧牲者嗎?
他自以為孤獨地生存著,眼裡發出的是求救的訊號,可是,他卻從沒想過自我救濟。
由於被認定為優秀的「強者」,父母只有要求而疏於關懷照顧,在學校則被同學當成逃避責任的擋箭牌,加上被期待每件事都要完美的強大壓力,不知不覺產生了對人不信任的孤獨感,特別討厭以弱小自居、需要別人保護的人。而堀田畏畏縮縮的眼神正好觸動他已上匣的子彈,保險絲瞬間拉開,板機扣下。
以自己是弱者為手段,任意麻煩身邊的人,這不也是某種團體暴力嗎?誰說弱者就有權要求別人寵溺的?誰說我是強者的? --久我城良樹
「團體暴力」指的是一群人集結起來欺負或排擠某個人或某些人,動作上的暴力、言語的冷嘲熱諷、散佈謠言都屬於這個範圍。這類事件在校園中屢見不鮮,新聞社會版或是街坊雜談中常可見聞,某個學生因為受不了同學欺負而拒絕上學,甚或是跳樓自殺…等,在任何場合都可能發生,只是學校的爆發點最為明顯。
學校這個小型社會,每個人都是迥異的個體,有自己獨特的性格特質,然而總是有人自詡為強者而帶頭欺凌弱者,《GTO》中的相澤雅偕同兩個女同學聯手欺負怯懦的吉川昇便是最典型的例子,第一代《金田一少年殺人事件簿》中也有窪塚洋介飾演的學生因為幾個同學的刻意排擠、欺負,最後被逼著上吊自殺的事件。
而〈回歸來之處〉所描摹的不只是指控欺負者的不是及被欺負者的可憐,反而擴大去剖析兩者的心理世界,打破一般世俗觀念對欺負者的苛責及被欺負者的同情,把兩者放在同等的天秤上去衡量。
一開始平也侷限於表象的堅強與脆弱,拚命地保護堀田,讓他感受到朋友的溫暖,並鼓勵他完成還眷戀著的課業,回到學校的堀田卻再次陷入欺凌危機,他掏出美工刀刺向久我城,彷彿自救的覺悟。但當平趕到現場,堀田反而責怪於平:「我是弱者,所以我沒錯,天野很強,所以沒關係。全都是天野命令我做的!」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一心幫助堀田的平開始迷惑自己的對錯,為什麼一向溫和的堀田竟反過來誣賴自己的不是?到底自己忽略了什麼?答案又是什麼?
然而答案真的只能有一個嗎?真的要有強者、弱者的分別嗎?他對自己的自不量力感到抱歉,卻還是勉勵堀田:「與其煩惱現狀,不如去找出自己前進的路。你其實並沒有懦弱到非要人保護不可的程度。」難道要終其一生都陷在弱者的世界自嘆自憐,逃避地不敢承擔任何責任嗎?如果不走出自我侷限的界線,又怎能奢望改變呢?欺負人的久我城也是如此,如果一直因為太多的要求期許而不敢表達真心,又怎去改變現狀?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是達爾文進化論的真理,但不能被否定的是人人生而平等,先天生理上的缺陷及自身性格或許造成起步的困難,但後天的努力是被承認的啊!自以為強勢或者懦弱都不是正確的觀念,強或弱都是操控在自己手中,是埋怨不得別人的。
Go or stay?找到你最好的「正確答案」了嗎?
■ 想飛。
可以飛,就代表願望會實現嗎?--天野平
當麻空,在老師眼中是個家庭背景正常的普通學生,成績中等,與同學相處融洽,從各方面考量都不是問題學生。然而考試交白卷卻讓人震驚不已?
他戴著扮演好孩子的面具,偽裝親切和善的笑容,不作答的試題反映著他內心對大人、世界的百無聊賴,小小的出軌∕真實,面具一角在剝落。
導因是大多數孩子都會面臨的問題,對父母、老師、大人們道貌岸然的面具懷疑、困惑,雖然有滿腹的疑惑卻被一句句「聽話!」壓下來,篇名〈寶寶睡,乖乖睡〉暗示的正是大人們對小孩子不容反抗的呵護,他漸漸明白大人不傾聽、不容許異議的強暴,開始封閉,討好。
在還不懂什麼叫努力的時候,就被人逼著努力。在還沒發現自己累的時候,就已先精疲力竭。遇到打擊,然後屈服,被愚弄,最後不支倒地。 --當麻空
他不敢積極去抗爭,而利用安非他命的契機以求自由的解脫,因為對事物不能熱衷、對世界失去信心而想逃離、想飛。他給了平安非他命要平自己去確認真假,正映對著他渴望真實、不要虛偽的內心,然而他的行為卻步上他認為最污穢的大人世界,欺騙。接著因為捲入兇殺案的目擊而被帶往警察局,同學們的紛紛耳語成了世界凋零的例證,他的心也在凋零--如果我會飛就好了。
可是他沒有勇氣去實踐,他的心在長期面具下已失去原始的純真了。然而平赫然出現,莫名所以地捉著他的手拚命跑,那種迎著風的快感,彷彿在飛。平領著他踏出了第一步,面具迅速剝落。
因為在意他人眼光而戴上討好的面具,忽略真正的自己存在的價值,封閉地以為全世界都叛離、漠不關心,而平不做作的一句「擔心」卻讓空開了心,當平作勢學著他往下跳,他擔心地拉住了他,面具完全碎裂。
搖籃曲依舊吟著,但大人與孩子間已然尋到了平衡--
那雙綣縮在背上的翅膀,其實每個人都有。……我要訓練它就算從搖籃掉下來也能飛,為了有一天能展翅高飛。
至今已出版了24集的《青春男孩》尚未完結,3-D PPOI,筆者私心盼望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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