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史努比-我們的史努比收藏》
作者:冷彬
出版:果實
查爾斯‧舒茲與他所建立的《花生米村》世界
請容我引用這段美麗的文字作為這一本書的開場。
If 'poetry' means the capacity of carrying tenderness, pity, wickedness to moments of extreme transparence, as if things passed through a light and there were no telling any more what substance they are made of, then Schulz is a Poet. If poetry means fixing typical characters in typical circumstance, Schulz is a Poet. If poetry means producing from everyday events, which we are accustomed to identify with the surface of things, a revelation that causes us to touch the depth of things, then, every so often, Schulz is a Poet. And if poetry were merely finding a particular rhythm and improvising on it in a ceaseless adventure of infinitesimal variations, making a constantly new universe from the otherwise mechanical encounter of two or three elements, well, in this case, too, Schulz is a Poet.
(如果,詩是指將溫柔、憐憫、或邪惡完全澄澈地展現出來的能力,如同當事物穿越一道光線時,再也無法辨認它究竟是由何種物質組成的,那麼,舒茲是一位詩人。如果,詩是指安排好獨特的角色在獨特的舞台上演,那舒茲是一位詩人。如果,詩是將我們習以為常的日常生活事件創作出來,讓我們得以接觸事物深層的本質,那麼,舒茲總是一位詩人。如果,詩僅僅是找到一種獨特的旋律,並在變動極微小的連續冒險中即興演出,讓其他二或三個機械化的元素,不斷碰撞出一個持續更新的小宇宙,那麼,在這個情況下,舒茲也絕對是一位詩人。)
這是1963年Umberto Eco在第一本翻譯成義大利文的《花生米村》漫畫書裡所寫的導讀內容的一部份,1978年在 "The Graphic Art of Charles Schulz"一書中,威廉衛福(William Weaver)將義大利文翻譯成上述你所看見的英文。不管是查爾斯‧舒茲(Charles Schulz)先生在世時,還是舒茲先生過世以後,我們都看見了很多追悼及致敬的文字,但我覺得這一段話,用最美麗而輕巧的方式,述說了舒茲先生的藝術成就,也圓滿了所有《花生米村》漫畫迷,心中那份五十年來與《花生米村》深厚的情感。
用詩來比喻舒茲先生的漫畫,是多麼貼切與生動!每每反覆看著《花生米村》漫畫,總是被那種輕盈簡樸的圖畫與文字表達中,刻劃「人」的豐富度與細膩度所震撼!很多史努比迷喜歡《花生米村》的文字,他們把舒茲先生內斂但幽默的文字視為一種獨特的語言風格,也尊稱史努比為「屋頂上的哲學家」;很多史努比迷喜歡《花生米村》的圖案,他們熱愛舒茲先生五十年來不變的筆觸中,熱情而優雅的生命力。
儘管《花生米村》的圖畫以及文字拆開來個別看也都萬般精彩,但你我都心知肚明,絕對不及它們「合成」時的萬分之一。而《花生米村》所包容的精彩內涵,又與舒茲先生的人格特質、思考方式、藝術企圖、價值信仰有著不可分割的關連,從這些面向去看《花生米村》,我們將有更欣喜的發現、更完整的理解、更感動的體會!
《花生米村》是以成人為讀者的漫畫
很多人跟我說,雖然從小就認識了史努比這隻可愛的狗狗,但他們對史努比卡通及漫畫的熟悉度,遠不及小叮噹、無敵鐵金剛,甚至加菲貓的百分之一。因為記憶中,小時候看史努比卡通,只有一種感覺──「看不太懂」,等到長大了,又覺得《花生米村》是小朋友的漫畫,所以少了接近它的興致。事實上,舒茲先生從未把《花生米村》的漫畫讀者群,定位在小朋友身上,而是定位在曾經有過兒時回憶的成人身上。兒時回憶會自然地跟隨我們的成長褪色,舒茲先生認為那是一種「自我保護」的作用,他把這種自創的理論稱為「移除限制理論」(removal of the lids)。
舒茲先生曾在「查理‧布朗、史努比與我」〈Charlie Brown, Snoopy and Me.〉一文中提到:
「我們的人格與特徵多半在五、六歲時就已經初步建立,但是那時,是有很多限制在身上的,我們就像爐子上沸騰的鍋爐,但成人將限制加壓在我們幼小的身上。當我們只是孩子時,我們被迫去上學,被迫和其他三十幾個孩子擠在同一教室裡,被迫做一些我們並不喜歡甚至讓自己看起來很蠢的事情,我們無法隨心所欲地表達自己;但當我們長大了,限制突然沒有了,所有你的人格特性就會蹦出來。我們也會開始發展保護自己的方法,不再讓自己陷入兒時那般被迫面對各種事物的恐懼與焦慮,我們想確定自己不再陷入困境、受到限制,但不幸的,這種渴望也掠奪了我們擁有精彩冒險的美好機會。也許《花生米村》是一個途徑讓我們返回童年階段,但還不需要被不情願不愉快的事情煩擾的時期。」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小朋友對於《花生米村》孩子的對話多半百思不得其解,但成年人卻能在《花生米村》中找到自己的原因。查理‧布朗一干人關心的問題都是我們曾經或正在關心的問題,舒茲先生聰明而精準的拿捏了「孩子的語調」,讓嚴肅的懷疑,有了天真單純的回應,我們在讀《花生米村》時,生活裡的壓力、煩惱、困惑、挫折,無形中自然獲得抒解與釋放。...................(本文摘自《愛上史努比》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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