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雪域——啓程
大陸氣象預測耶誕節那兩天有寒流,可能會下大雪,再加上課務年底有空檔,所以就買了機票來個東北之旅,去欣賞北國之雪。經營陸網已滿一年,心目中想了解的地域、風土人文、地理景觀,已有所本,往後就是利用閒暇之餘,配合觀光旅遊去探索。
在桃園國際機場準備登機前二十分鍾,發現我的手機不見了,回頭想可能遺失在通關口,就健步如飛跑囘海關拿囘我的手機,這是出國前的一刻所上演的烏龍事件,沒有那只手機,我在大陸旅遊就會像大海航行的船失去羅盤,終日漂盪無所底乎。最後在老天給我警示手機遺失以及與時間競逐的緊張中,完全確保本次旅行的順遂,值得感謝老天還有所有海關官員的尋恰協助。
臨行前臺灣報紙有篇社論,一位往來中港臺的讀者,比較兩岸三地國際機場海關現況,在我本次的三地通關過程順便做個驗證。第一關桃園國際機場:該讀者說本關檢查較人性化、親切,也就是說因爲太相信人,所以流於鬆散。就以X光檢驗機透視行李内容物,關員發現一件可疑物品,當面詢問旅客爲何物,測試該旅客所言是否與内容物相同。還有一位婦女的内容物有疑似瓶罐類別,官員也是用詢問來求得那僅是奶粉罐而已。臺灣海關官員採用自由心証與互相比對,提供給旅客一個有尊嚴的對待,這應該是有相當的經驗與智慧才能拿捏得當。第二關香港國際機場:過去在入香港關時,安檢就比較嚴肅,我曾經帶了一個瓶罐,官員就要求我打開行李讓他目視。第三關深圳國際機場:安檢就更嚴格,同樣有位婦女帶了餵食的瓶瓶罐罐,當場開箱一一目視。兩岸三地的國際機場在行李托運後,出關後領取的方式也有不同,香港跟桃園國際機場雖然對行李與旅客都發有受託號碼牌,該兩地機場出關前領取行李,自由領取,沒有監督,也沒有管理人員要求憑受託號碼牌核對後領取,這表明沒有高度的公民素養,是無法做到如此的高水準表現;而我在兩次的中國內陸機場,旅客領取行李後,門口有管理人員核對號碼,所以可以說中國海關是認真的、嚴肅的與具效率確保旅客行安的。但是有兩位陸友曾向我述說過:要求我行李一定要上鎖,否則機場櫃台交托運後,在內部的複驗中金錢與貴重物品曾被竊的經驗!正如同大三通後陸網有陸客發牢騷地留言道:台灣放心與大陸通郵的安全性嗎?不怕包裹郵件被拆竊!所以在內部無法有效防制內賊的情況下,我登陸客機都不托運,隨身帶好我的行李,確保旅程愉快。
我總是去深圳機場肯德基吃老北京烤雞捲,順便看看顧客們的飲食文化。根據前三次陸遊的經驗,不管是在麥當勞或肯德基等國際連鎖店,本地的飲食文化似乎有點不同。以在臺灣為例:食用完餐點后,顧客們都會主動將剩餘物與餐盤拿到回收櫃,不拿會被白眼,被認爲沒有教養。近幾年肯德基與麥當勞配合政府政策,教育顧客,把我們的小孩教會了除將剩餘物與餐盤分類外,又精確地教育道:剩餘物中的冰塊與雞骨頭也要分類集中丟棄,在我小兒成長過程中, 我沒有教過他這樣做,是社會教育訓練了他。
而大陸的情況似乎不是這樣的,以往我總是對我的陸友說:你們的顧客吃完了怎麽拍拍屁股就走?留下爛攤子給誰收?看來麥當勞與肯德基似乎是配合本地人的習慣,而不主張教育顧客該有的自理行爲。歲末之際我又坐在這個位置上看衆生相,讓我感動的是:迎面來了一位服務人員,溫馨有禮地主動幫我端餐盤到我想要的位置;另外全場散佈三位清潔人員,只要顧客一離席會迅速地前往收拾殘餘並擦拭桌面,肯德基的國際機場級服務,在外場方面是這樣子的有效率,值得稱頌。不過,我在靜觀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進步,有一兩位年輕的後起之秀主動地將餐盤與殘餘送到回收櫃,這是喜訊與進步。
即將用完餐點前,我開始思索著要如何處理我的杯盤。如果我以在臺灣的習慣,餐后端往回收櫃分類處置,可能引起大多數人的異樣眼光;如果我棄置原處逕自離開,又有失良好的自理習慣。後者的行爲表現出入境隨俗的態度;而前者的行爲卻又與衆不同,可以明顯讓人嗅出我是外地來的。最後我做了一個折衷的好方案:就是使用完餐后靜待須臾,等到清潔員靠近時招手請他來收拾杯盤。同樣的道理,在中途站的國際機場再度上飛機時,由於機務人員的控管不當,引起所有原機客蜂擁擠在登機口,機務人員也沒有進一步的維持秩序,大家在蜂擁中有秩序的登機,我依然不習慣於這種在蜂擁中靠默契地魚貫登機,生怕我的左右乘客因我的搶先遭受到他們的指責,所以我於原地忸怩很久,最後我是在像沙漏器的沙漏狀態下,由後人擁簇我進入登機口,我還是沒有放棄我的禮讓與排隊原則。那班飛機有兩位金髮的歐美白種人,我是沒有看到他們加入蜂擁式的陣容,但不知他們看這件事的態度是驚訝還是習以爲常。
我們不能期待時時刻刻、處處地地依賴別人的服務,我們應該養成隨時隨地的自理行爲,並且在平日生活運用出來,大家都可以把自己管理好,環境就可以變得更好。
在下午的内陸續航中,我與團團、圓圓在空中相會,幾次陸逰中有些日子回想起來特別珍貴。如第二次陸逰在七月四日返國時,當日也是兩岸周末包機首航日;如第三次陸逰在九月六日返國時,神州七號發射預演,航綫管制,讓我在機場等待兩小時;而本次陸逰,團團、圓圓到臺灣去,我則到大陸來。我的所有陸逰首、返日,都見證了歷史。
我本次陸逰的主題是(看雪),活了四十幾年了,沒有見過雪,此程特地到東北來看看雪。晚上六點飛機暫停華中地區,室外溫度為攝氏零度,自然看不到雪,不過我的目標是在東北,氣象又說明天一定會下雪,後天是一個有大雪紛飛的典型耶誕日,雖然不能到北歐耶誕老人的故鄉去看雪,相信東北也有相同的雪景。陸友說他們的家鄉山上的雪景就跟北歐一樣,前段時間陸友介紹我看《紫日》這部陸劇,東北那片森林在春夏季節裏,就是高聳的針葉林,如果配合雪景,那就是故事裏耶誕老人出巡的場景,因此明天一定看到雪,雪也一定讓我看得到。
晚上十一點過後飛機降低高度準備降落,我視線投向窗外去搜索城市裏迎接本機的第一盞燈光,許久,原本漆黑的世界,地面上反射出微弱的燭光,隨著高度降低與鼻輪起落架開啓的震動巨響,地面上歡迎我們到臨的燭光反射,由點、而綫、而面逐漸暈渲開來,地面上稍微空曠與人煙罕至之地,有灰銀色的鏡面反照,那應該就是積雪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在午夜漆黑的夜空下遠距離所見到的銀灰,我仍然極目地去搜尋地面上的景觀。
飛機緩緩滑行至航站大廈的過程中,航道旁原本是草皮的地域,也是銀灰的反照,那應該是淺淺的雪面,就像南方或夏夜裏大地上的露珠,只不過在這零下十二度的空間,它變成了雪面,淺淺地覆蓋著草皮,就像我正處這中年人初級生的當口,我頭上那些銀灰色的髮絲一樣,淺淺薄薄的灰頭髮,讓人輕易的可以判斷出我是老人俱樂部裏的幼稚園;而今晚所看到的這場薄雪,是殘雪。來自亞熱帶的我看著機上有經驗的人都穿起了厚外套,我仍本上午在香港時的穿著,就是一件厚襯衫加一件羊毛背心,走出機艙外,他人以奇異的眼光看著我的裝扮,我仍不以爲意,直到後來我才有如下的感覺:踏出機艙走進空橋的那一步,每一次的呼氣都是白煙相伴,越走越覺得身子骨有寒氣沁入,像一把刀直直插入你的中樞神經;又一個轉彎我的左右太陽穴遭遇從來沒有過的壓力,我才警覺到“代誌大條了”,我想今晚或明天可能傷風了,千萬不能感冒啊!原本對於雪的世界沒有概念的我,輕易地曝露在他的威脅之下,我學乖了。
出了機場,路上有冰雕配合彩燈,美極了!今晚不賞雪,必須儘快休息一解舟車勞頓,到達居處,進門前我彎下腰去撫摸草地上的銀灰,那只是覆蓋在泥土上一層薄薄的殘雪,之後我就進屋了。
今天沒有看到下雪,也沒有看到深厚的雪堆,但我相信明天一定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