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03 08:10:59幕後黑手
Catherine 12＊09
靜妮坐在我的面前，用力吸了一口還不知死活地沈醉在奶香中的珍珠。
我覺得我好像法官，盯著隱隱略帶慌張的靜妮瞧，難道她變成了犯人？
今天下午是個大熱天；很奇怪的，夏天分明還遠得很，可是在三月進入倒數的日子時卻來了一記太陽的回馬槍，熱得要命。
菜頭一大早就在喊熱，後來居然蹺了兩節課還找韓堯和阿光一起去游泳。
當然，菜頭還是熱情地拉我去，可是我不想去游泳池裡面泡那些眾人的洗澡水，所以沒去。
阿光雖然也跟著菜頭邀我，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我看到阿光那副眉間微皺的模樣，心底竟沒來由地打了個抖....。
那並非反感，而是擔心。
可究竟擔心什麼？我不清楚，只是一種直覺。
韓堯在離開前還同我說笑幾句，不過我感覺他彷彿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但最後卻吞了回去。
也夠巧，他們蹺頭後不久靜妮來了通電話，讓我原本以為的訝異更深一層。
因為她找的人不是韓堯、也非菜頭，而是我。
結果我和靜妮也乾脆蹺了課到校門前的冷飲店喝茶聊天。
「靜妮？」我喚回了眼睛低低的她。
真的感到相當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找我蹺課出來呢？靜妮在電話裡頭只說想跟我討論一下春假出遊的事，不過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出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甚至可以說，其中的錯綜複雜可能遠超過我料想的。
尤其在現刻。
「妳怎麼啦？」我盡量將語氣放得輕鬆：「剛剛不是才說到行程大概安排好了嗎？然後呢...？」
靜妮又吸了口混在液體中的珍珠，微笑：
「對哦，我發什麼呆啊！豪哥，你覺得這樣的行程可以嗎？」
「嗯~~我覺得很好哇！四天三夜...這是妳想出來的嗎？還是跟韓堯一起想的？呵呵！」
或許是我眼花、也許是我多心，在我提到韓堯的時候，靜妮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無奈。
無奈？那是無奈嗎？
靜妮忽淺淺地嘆了口氣，雖然只是輕輕淡淡的一聲，但在冷飲店內不強的音樂刻意保持低調下，這聲微嘆分外清晰。
我又怪了，為什麼靜妮會有這種反應？
這與我認識的她好像不太一樣.....。
我吸了口薄薄的蜂蜜綠茶，也跟著深呼吸一口：
「嗯...不知道我該不該問.....。」
「嗯？」
「妳呀~~我是不曉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啦，」我小小地頂著靜妮的額頭：「不過最近妳和韓堯的氣氛真的怪怪的，大家都看出來了...沒事吧？」
我知道我的問句一方面是想給靜妮多些保留，但一方面也是寧可欺騙自己的烏鴉感覺。
因為，我終於想起前幾天看到韓堯那樣落寞的神情從前是在哪裡看過的了....。
那是在上學期他找我和菜頭去他住的地方時看到的。
那是在上學期突聞韓堯說他跟之前的高二女朋友分手的時候看到的。
那似乎是失戀時的不堪。
我望著靜妮揪起來的眉頭，暗暗期盼她否定我在內心預設好的答案。
韓堯與靜妮真的是非常登對的一對戀人；靜妮那種淘氣的個性不僅將韓堯吃得死死的、韓堯那種成熟的豪氣也把靜妮抓得緊緊的，多麼搭配！靜妮就會賴著韓堯撒嬌，將他逗得高興開懷、韓堯就會體貼地替靜妮著想，將她哄得感覺甜蜜，多麼搭配不是？
也因此，要是連他們兩個都鬧分手，我真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哪對戀人可以在一起的了？
「豪哥你在擔心我跟阿堯啊？」
靜妮突然笑了出來，反問這麼一句我不知要如何回答的問句。
氣氛被這樣一笑逆轉，我有點發愣、也怔住：
「看...看你們這樣，誰能不擔心啊？」
靜妮嘻嘻的又笑了兩聲，接著一口吸入大半的奶茶：
「其實也沒什麼啦....哪對情侶不會吵架、不會意見相左的？」
「哦？」我想我的嘴角應該笑開來了：「那就好，我和菜頭還在擔心你們是不是在鬧分手咧....。」
「分手？豪哥你們想得太嚴重了啦！不可能啦~~！」
靜妮這樣快速的反應，雖然我還感覺她有所隱瞞，但至少已經去除了我心裡最擔心的發展。
可是，既然不是分手，為何韓堯會有那種表情？
這一點我萬分不解。
韓堯不是那種會將感情情緒牽扯在心裡久久的男生，他不像我或菜頭這樣，也就是說，他所透露出來的情緒一定是最直接的。
最直接的？怎麼會是失戀般的難過與無奈呢？
「呵呵！既然不是鬧分手的話嘛~~那我可就要好好問清楚了...到底讓我和菜頭一直擔心的事情是什麼？還會讓你們那樣意見相左？」我趁著機會問出口，想要嗅得一絲味道。
靜妮的手指忽之停止了玩弄吸管的動作，臉也偏向一旁去。
我察覺出不對勁，可是我又無法繼續追問下去，因為眼前靜妮的神情是我少之又少瞧見過的一面。
原本天真活潑的雙眼竟也會有沈滯低迴的一刻？
時間滴答滴，可能過了五、六分鐘吧...她吸著已經空空如也的透明塑膠杯裡面的空氣，卻還是繼續沈默。
「靜妮.....。」
她聽我又再次叫她，緩緩地揚上黑黑的眼瞳。
靜妮的眼瞳深色的部份多於眼白，而且深色是黑得發亮，感覺在活力中始終帶著一眼看穿人心的魅力...雖然她老是裝得嘻嘻哈哈。
「妳再吸下去會脹氣哦....。」我知道這氣氛太不對，於是改口說了一句笑鬧的話。
「噗！」靜妮原本十分正經的表情被我這麼突如其來的句子打亂，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哈哈哈哈~~~豪哥你在說什麼啊？哈哈哈！」
「本來就是啊...一直吸空氣，到時候真的脹氣妳就知道！」
「哈哈哈哈哈~~~！」靜妮更是笑得樂不可支。
我搖搖頭，對於靜妮與韓堯之間的問題也就此打住，我知道他們之間有所癥結，可是或許不足為外人道，既然我是外人，還是少問了吧。
靜妮笑著笑著，卻驚訝地教我瞧見她眼角流下了眼淚.....。
我沒再作聲，她也只是笑著。
那行眼淚是什麼意思？笑得太高興嗎？是過於忘我？還是有其他的意思呢？
心裡起了顫抖，我也揪起了隱隱作痛的眉間。
我想，那道眼淚的意思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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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好像法官，盯著隱隱略帶慌張的靜妮瞧，難道她變成了犯人？
今天下午是個大熱天；很奇怪的，夏天分明還遠得很，可是在三月進入倒數的日子時卻來了一記太陽的回馬槍，熱得要命。
菜頭一大早就在喊熱，後來居然蹺了兩節課還找韓堯和阿光一起去游泳。
當然，菜頭還是熱情地拉我去，可是我不想去游泳池裡面泡那些眾人的洗澡水，所以沒去。
阿光雖然也跟著菜頭邀我，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我看到阿光那副眉間微皺的模樣，心底竟沒來由地打了個抖....。
那並非反感，而是擔心。
可究竟擔心什麼？我不清楚，只是一種直覺。
韓堯在離開前還同我說笑幾句，不過我感覺他彷彿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但最後卻吞了回去。
也夠巧，他們蹺頭後不久靜妮來了通電話，讓我原本以為的訝異更深一層。
因為她找的人不是韓堯、也非菜頭，而是我。
結果我和靜妮也乾脆蹺了課到校門前的冷飲店喝茶聊天。
「靜妮？」我喚回了眼睛低低的她。
真的感到相當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找我蹺課出來呢？靜妮在電話裡頭只說想跟我討論一下春假出遊的事，不過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出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甚至可以說，其中的錯綜複雜可能遠超過我料想的。
尤其在現刻。
「妳怎麼啦？」我盡量將語氣放得輕鬆：「剛剛不是才說到行程大概安排好了嗎？然後呢...？」
靜妮又吸了口混在液體中的珍珠，微笑：
「對哦，我發什麼呆啊！豪哥，你覺得這樣的行程可以嗎？」
「嗯~~我覺得很好哇！四天三夜...這是妳想出來的嗎？還是跟韓堯一起想的？呵呵！」
或許是我眼花、也許是我多心，在我提到韓堯的時候，靜妮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無奈。
無奈？那是無奈嗎？
靜妮忽淺淺地嘆了口氣，雖然只是輕輕淡淡的一聲，但在冷飲店內不強的音樂刻意保持低調下，這聲微嘆分外清晰。
我又怪了，為什麼靜妮會有這種反應？
這與我認識的她好像不太一樣.....。
我吸了口薄薄的蜂蜜綠茶，也跟著深呼吸一口：
「嗯...不知道我該不該問.....。」
「嗯？」
「妳呀~~我是不曉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啦，」我小小地頂著靜妮的額頭：「不過最近妳和韓堯的氣氛真的怪怪的，大家都看出來了...沒事吧？」
我知道我的問句一方面是想給靜妮多些保留，但一方面也是寧可欺騙自己的烏鴉感覺。
因為，我終於想起前幾天看到韓堯那樣落寞的神情從前是在哪裡看過的了....。
那是在上學期他找我和菜頭去他住的地方時看到的。
那是在上學期突聞韓堯說他跟之前的高二女朋友分手的時候看到的。
那似乎是失戀時的不堪。
我望著靜妮揪起來的眉頭，暗暗期盼她否定我在內心預設好的答案。
韓堯與靜妮真的是非常登對的一對戀人；靜妮那種淘氣的個性不僅將韓堯吃得死死的、韓堯那種成熟的豪氣也把靜妮抓得緊緊的，多麼搭配！靜妮就會賴著韓堯撒嬌，將他逗得高興開懷、韓堯就會體貼地替靜妮著想，將她哄得感覺甜蜜，多麼搭配不是？
也因此，要是連他們兩個都鬧分手，我真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哪對戀人可以在一起的了？
「豪哥你在擔心我跟阿堯啊？」
靜妮突然笑了出來，反問這麼一句我不知要如何回答的問句。
氣氛被這樣一笑逆轉，我有點發愣、也怔住：
「看...看你們這樣，誰能不擔心啊？」
靜妮嘻嘻的又笑了兩聲，接著一口吸入大半的奶茶：
「其實也沒什麼啦....哪對情侶不會吵架、不會意見相左的？」
「哦？」我想我的嘴角應該笑開來了：「那就好，我和菜頭還在擔心你們是不是在鬧分手咧....。」
「分手？豪哥你們想得太嚴重了啦！不可能啦~~！」
靜妮這樣快速的反應，雖然我還感覺她有所隱瞞，但至少已經去除了我心裡最擔心的發展。
可是，既然不是分手，為何韓堯會有那種表情？
這一點我萬分不解。
韓堯不是那種會將感情情緒牽扯在心裡久久的男生，他不像我或菜頭這樣，也就是說，他所透露出來的情緒一定是最直接的。
最直接的？怎麼會是失戀般的難過與無奈呢？
「呵呵！既然不是鬧分手的話嘛~~那我可就要好好問清楚了...到底讓我和菜頭一直擔心的事情是什麼？還會讓你們那樣意見相左？」我趁著機會問出口，想要嗅得一絲味道。
靜妮的手指忽之停止了玩弄吸管的動作，臉也偏向一旁去。
我察覺出不對勁，可是我又無法繼續追問下去，因為眼前靜妮的神情是我少之又少瞧見過的一面。
原本天真活潑的雙眼竟也會有沈滯低迴的一刻？
時間滴答滴，可能過了五、六分鐘吧...她吸著已經空空如也的透明塑膠杯裡面的空氣，卻還是繼續沈默。
「靜妮.....。」
她聽我又再次叫她，緩緩地揚上黑黑的眼瞳。
靜妮的眼瞳深色的部份多於眼白，而且深色是黑得發亮，感覺在活力中始終帶著一眼看穿人心的魅力...雖然她老是裝得嘻嘻哈哈。
「妳再吸下去會脹氣哦....。」我知道這氣氛太不對，於是改口說了一句笑鬧的話。
「噗！」靜妮原本十分正經的表情被我這麼突如其來的句子打亂，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哈哈哈哈~~~豪哥你在說什麼啊？哈哈哈！」
「本來就是啊...一直吸空氣，到時候真的脹氣妳就知道！」
「哈哈哈哈哈~~~！」靜妮更是笑得樂不可支。
我搖搖頭，對於靜妮與韓堯之間的問題也就此打住，我知道他們之間有所癥結，可是或許不足為外人道，既然我是外人，還是少問了吧。
靜妮笑著笑著，卻驚訝地教我瞧見她眼角流下了眼淚.....。
我沒再作聲，她也只是笑著。
那行眼淚是什麼意思？笑得太高興嗎？是過於忘我？還是有其他的意思呢？
心裡起了顫抖，我也揪起了隱隱作痛的眉間。
我想，那道眼淚的意思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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