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03 21:39:09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13-02
「妳說什麼？」
我差點拿不住手上的咖啡杯，除了原本就有的燙手，不在我料想中的問號亦燒著我的指紋，望著劉湘蘋的臉龐，發現她滿是驕縱傲然，她這樣的表情使我分不出方才那句話是玩笑抑或認真。玩笑嗎？不太像；認真吧？我沒把握。
如果我猜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妳……湘蘋，妳剛剛說什麼？」問出口後，我猛地發覺自己往死胡同又踏進一步。
她見我反應如此，冷笑一聲不以為然：
「哼、怎麼？一個問題也答不出來？」
「沒有啊。」我以為她是在說笑，稍微放心地跟著開起玩笑：「呵呵，可以呀，如果妳真要我載妳上去、我就載妳上去！」
我總算拿穩咖啡杯，淺淺喝上一口。說實在的，我對劉湘蘋仍摸不透，搞不懂她在想什麼，就連今晚來幫她這點小忙也是不知所以然，我可以不搭理的，不是嗎？但，我曉得自己辦不到，就連早先打那通訂房電話究竟算不算幫忙都弄不清楚。
「好！魏治豪，」劉湘蘋揚起的眼神瞧向落星點點：「我就要你載我上去。」
「啊？！」
「怎樣，有疑問嗎？」
「等一下！」突然降臨的驚訝填滿腦筋，她的話使我無法即時反應，我開始慌了：「湘蘋，妳真要我載妳上去？」
她沒多瞧我，逕自又點了頭，果敢確實。
「可是、可是我……」
「你已經有想載的人了？」
「也、也沒有啦，可是我……」
「既然沒有，廢話那麼多幹嘛？還是你不願意載我上去？有話直說。」
我發現她語間已透出怒氣，心中除了害怕，竟還有種無法解釋的興奮。興奮個什麼勁兒？命都快沒了！
「不是啦，沒有啦……」我吞吐不前。
劉湘蘋側過臉盯住我，瞬間教我無法動彈，天上的星星還是閃耀，可為何我突然覺得星星們都僵住了原本的笑容？或該說，他們登時沒了表情。我瞧見劉湘蘋的 眼瞳左右晃動，似乎在觀察什麼，但她在看的是什麼？不就是我嗎？難道不是我嗎？還是，到底是我嗎？我用眼角瞄向旁邊，確定四周沒有其他可以讓她這樣盯著的 物體。
「湘蘋？」我帶著疑惑。
劉湘蘋緩緩朝我靠近，身上那道輕緩深雅的薰衣草香在清新夜裡硬是染上不淳和的蠢動，令人難以克制，我眼前幾乎只剩下她的瞳裡的深黑反光，手臂也被下了咒語，手指勾著的咖啡杯環更緊緊扣著，等待一道魔力化解。
「魏治豪，如果我用某件東西做表示，你怎麼回答？」
「什、什麼？」
劉湘蘋忽然靠上，我嚇一大跳，本能地往後跨兩步，手上的咖啡還差點在地上潑出圖畫，她眉間倏地揪在一塊，眼神真的冒火，可能是我潛意識已猜想出她剛剛舉動的可能，我的呼吸立刻加快許多，緩不下來。
那是，吻嗎？
劉湘蘋直瞪著我，我完全不曉得怎麼給彼此階梯下，腦筋飛快轉了圈後，我決定冒死開個不要命的玩笑，而且一點也不好笑：
「哇！湘蘋妳看看，好險吶……妳怎麼連走路都會要跌倒呀？要不是我反應快，不然手上的咖啡就潑到妳身上了……」
這段話在她聽來滋味如何？我在心裡悄悄反問自己，聽來如何？無藥可救。
吞了口水，我怯怯地問：
「湘蘋，妳剛剛……想說什麼呢？」
她轉過頭去，呼吸如此沈重，似正平穩沒有頭緒的心神。我發現天上的星星好像又笑了起來，趁隙，我快快喝掉手中這杯熱度已在消散中的深棕色液體，以防或 許還有可能的萬一。其實，我對自己剛剛的舉動也滿是猜疑，怎麼我會這樣說、那麼做呢？我不是在內心隱隱期待會有什麼突發意外的嗎？但，意外真要發生時，我 怎麼會懼怕若此？
「魏治豪，」她的聲音緩緩傳來：「你剛剛只是在說笑而已，對吧？」
「什麼說笑？」
「上山的事。」
「這個嘛……」望著她的背影，不知怎的，眼前閃過一抹清麗。
我要載劉湘蘋上去嗎？可是，我心裡其實想載誰上去呢？我以為，或許是CICI，不是嗎？但，為什麼會是CICI？因為她說喜歡我？這樣會不會太過膚淺了？因為CICI說喜歡我，所以我想載她；其他沒說喜歡我的就不列入考慮範圍？是太膚淺了吧。
劉湘蘋後頸露出皎潔，我不經意瞥見一顆小小的亮眼閃出，仔細瞧去，那鍊子依稀有點印象，翻了翻不管用的記憶，赫然發覺那條鍊子是上學期陪她在「海風 閣」裡拒絕她前男友時，對方送給她的最後禮物。或許，劉湘蘋不願再提起前男友，但她的心應該仍放不下，否則為何還將那條鍊子貼身戴著？
我的意識忽然軟化，但也許那不叫做軟化，只是現刻找不到更適當的形容詞。
「湘蘋……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載妳上去吧？」我問得完全沒了自己，不敢預設立場猜想接下來她的反應為何：「湘蘋？」
氣氛沉了一會兒，她開口了，卻令我哭笑不得：
「你滾回去吧，星星我一個人看就夠了。」
滾回去吧？還真是啼笑皆非，不過，也好。
我應了聲，將咖啡杯放在一旁，臨走前輕輕拍上她的背，希望她能明白我不是有意給她難堪、害她心情變差；更希望她能知道，她放棄的那男生是真的已經離開了。
明明是自己放棄的，為什麼還緊緊抓著思念不放呢？明明就不願這樣的，為什麼還讓這種事情發生了呢？我無法明瞭她的想法，因為那會是困住人心的囚牢，也因為我不行瞭解她的情感，只因我會被自己先行困住，在滿是薰衣草香味的花田裡，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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