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9-08 22:12:19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11-09
這是學期開始後，第一次與Catherine見面。
我那不穩定的心神依舊灑出一片片毫無規則的花墨，原以為已被薰衣草香味掩蓋過去的冷淡質感又在此刻驟然湧現心頭。
「嗨、寒假過得好嗎……Catherine？」
她面容依然玉潔姣好，我卻發覺她眸中有一絲異樣。
「嗯，還好。」亦是她一貫的應答，我也早習慣了。
朝校門口早餐店走去途中，我遇到一直想碰到的身影，Catherine。寒假那次空無蓮花的小徑前的相遇、那次嘗著苦澀酸味的大門灰塵彷彿早已隨風散去，只因那襲我本以為可能會消失在生活中的輕靈就在眼前。
遇到她的當下，心魔又掙脫意識束縛，無忌憚地開口，希望能約她到店裡一塊兒吃個早餐，令我意外的是，Catherine頓了一下便點頭答應；她這般允我，反而使我不知怎麼應對。
早餐店老闆將我點的飯糰、豆漿及Catherine點的蛋餅送上桌，低溫早晨在熱氣裡緩緩升溫。
「呃，」我想盡辦法開口：「妳就吃一份蛋餅，夠嗎？」
「夠了。」
她輕輕拆開竹筷，紅潤嘴唇直教我出神。可能是我的愣呆太明顯，她瞧向我，眼中帶有幾許不解；我猛地回神，一口咬住手上那圓滾滾的飯糰。
Catherine嘴角上揚，輕笑出聲。
「怎麼了？」我有點莫名其妙。
她搖搖手，臉上笑容更加顯眼。有多久沒看到她的笑容？多久沒看到她這般笑容了？忽然，我以為這個早上如入仙境，彷彿只有夢中才有。
現在氣氛相當不錯，適合聊些有的沒的，於是我斗膽隨口一問：
「那個……不、不知道妳這學期要加入什麼社團？」
Catherine碧眼微闔，語氣淡然：
「還沒決定，應該還是網研社吧。」
「哦。網研社有什麼好玩的嗎？」
我知道這問題完全沒有意義，也沒有一絲值得回應的價值，甚至我在心中早就替她下好答案：網研社長。不知為何，對於網研社長，我仍感到相當的敵對意識， 即便就我得知的消息顯示，他並沒獲得Catherine任何較為明顯的青睞，現實上，他總是比我還接近心目中的女神，因為如此，我將他視為寇讎，一個想搶 走寶石的盜寇。
可，我豈是女神的禁衛將軍呢？
「沒什麼有趣的。」她忽地接上這麼一句。
「什麼？」
盤子上的蛋餅幾塊而已，Catherine沒幾口就吃完了，她拿起紙巾輕拭嘴角，說：
「網研社其實很無聊。」
我愣著，無聊？同學們不都覺得網研社吸引力無窮？但再想想，之所以會覺得網研社大有吸引力，除了社團本身的各項網路串連實體的活動外，似乎就是社團裡有幾朵漂亮鮮花吧？
「這樣子……啊、我本來以為網研社應該很好玩，還想說這學期要加入咧！」手中的飯糰又少了一大口。
她依稀看出我的冀望，突然冒出教我心頭糾結的話：
「魏治豪，你還記得上學期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嗯，我記得……」我已經盡量將語氣放穩。
我很清楚她說的是什麼，也清楚打擊可能要再來一次。Catherine現在會說什麼，我無法確定，卻開始在心中做準備，得將本來好一陣子才能蓋好的城牆瞬間搭蓋完成才行，這般緊繃令我手足無措，早餐店的氣氛依然熱切，現下我卻覺得逐漸寒冷。
是受到她說的話所影響？還是自己內心錯雜的迷漾？為什麼她突然提起這件事？如果要拆我的堡壘，總得事先通知一下，天堂轉瞬成為地獄，我根本就沒來得及準備。
好笑的是，有哪次的拆崩事先得知？
「接近，你可能傷害；遠離，你也許佔有。」Catherine輕輕起身，將早餐錢放在桌上，臨走前脫口的話教我意外非常：「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句話能對你無法適用……」
「啊！？」
吃了一驚，我連忙抬起頭，Catherine頭也沒回直朝店門口走去，離開我的視線。心臟蹦得激烈，我將手放在胸口上竟還能摸到這股無法安靜的震動全無克制地清楚感覺到。
如果可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無法適用？這又有什麼意思？對於我，Catherine不是從來就沒其他想法嗎？對於我，她不是始終都不願透露心跡嗎？剛剛那句話是否表示彼此的感覺又進步了些？至少不再都是冷冷的靜。
我不敢確定、也無法確定，仍舊沒法掌握她的半點心思，她的思緒總有太多的迷霧，任何人都看不清。
桌上的十五元靜靜躺著，我盯著她留下的硬幣，一口口吃掉手上已半冷的飯糰。
以後會有什麼發展無法預測，但我曉得一件事，這兩枚曾留在Catherine手中的硬幣，我永遠也不會將之付帳出去，我會把它們一直收留在無法釋懷的心底。
如果有思念，這就是她留給我的不經意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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